第161章 上世他的冷漠
隔日,桃枝出嫁的日子便定了下来。
南渔拿着名贴看了一眼,心中舒口气,幸好是在二月二十之前。
她婶娘方氏偎依着她,等她发话,南渔道:“那这几日就劳烦婶娘多上些心。”
方氏哎呀一声,喜笑颜开:“瞧二姑娘你说的,怎么说也是我家办喜,我再怎么累都是应该的。”
“就怕啊,别委屈了郡主。”
南渔笑:“桃枝她性子极好,只要你们待她好,日后她定能将府中打理的井井有条。”
方氏点头应着。
略有感慨道:“也不怕娘娘笑话,当初知道轩儿做出那事我是又气又恨,但也从心底嫌弃过桃枝,哎,当时是我见识浅薄了,这事,往后还要与她道歉才是。”
方氏揉揉酸了的眼角,“真正对她改观,还是在轩儿与景大人迎亲那日,这个小丫头许是跟在你身边学了风骨,那日她做的事,我是现在想起还觉得心口发烫,也难为她了。”
南渔听方氏说着真心话。
并没责怪,其实这也算人之常情。桃枝出身卑微,而南则轩好歹是南家儿郎,就算现在还未有功名官职傍身,但要取个世家女也是足够。
南渔想,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她笑了,问方氏:“不知则轩平日喜欢些什么,他成了家,也该寻个一官半职历练一番。”
讲到这儿,方氏道:“他啊,平日里就喜欢在他房中鼓捣一些生冷火气,机关巧术,别提了,我对他可愁死了。”
南渔一听,来了兴趣。
她道:“想不到则轩喜欢这些东西?那婶娘,可让他去兵部试试。”
方氏一喜,“真的?娘娘您能为他做主吗?”
南渔想到她在御国寺地宫私藏的那些东西,点了头。
她可与萧弈权说一下。
方氏喜滋滋地走了。
南渔之前从未想过她南家还能出来一个这样的人才,瞧南则轩平时那不苟言笑的模样,她决定将他叫来试验一番。
当即便出了她的厢房。
自从桃枝怀孕后,南则轩往这里跑的就更勤了。此时他正在桃枝房中看护她,小婢子连床都不能下。
南则轩只道,“你想要做什么与我说。”
南渔进来便瞧见这情景,桃枝面色绯红,一见南渔好似见了救命稻草,喊了句:“娘娘,你快——让他走吧。”
南则轩回头。
南渔先是一笑,往桃枝身边一站:“你可不要求我,现在是你肚子里揣崽,他能听我话?”
桃枝羞涩地咬唇。
南渔开门见山,望着南则轩道:“哀家听婶娘说你平时喜欢鼓弄些生冷火气?”
南则轩点了点头。
有点懵。
南渔倏然拉他靠近,“如果现在有火药矿石,你能做出新东西吗?”
南则轩抓住重点:“堂姐你有?”
“嗯。”
她凝着他,让他等候片刻。
不稍一会,她将拿来的东西往他面前一放,南则轩垂眸瞧,倏然脸色变得复杂起来。
但同时他眼中燃起了光。
他终于不管桃枝,全心投入于这些之中。男子垂眸做事的模样,让旁边的桃枝看呆了。
南则轩道:“堂姐给我一下午时间。”
她信他。
所以就算再木讷的男子也有自己独特的闪光点,此时她瞧南则轩就不错,模样本来生的就好,而认真的男人更惹眼。
她余光扫到桃枝。
小婢子已看的入迷了,盯着他的背影,不禁脸儿越来越红,眼睛绽开笑意。
她就不便打扰了。
从桃枝房中出来,她想见一面萧弈权。
去寻青枝。
小婢子又在练武,在御国寺空地里飞檐走壁的。她往屋檐下一站,仰头冲着她喊:“你能先停一下吗?”
青枝才不理她,她练武时不喜欢有人打扰,便在青瓦之上步履轻快,剑势如虹。
她道:“你找我何事?是找我们主子?他不在大都!”
青枝边说边练,哪个也不耽误。南渔抓住了重点,萧弈权又不在?
果然,如她想的一样,那晚他马匹被毒的事就是与大渊有关。
她没走,继续叉腰冲上面喊:“那他什么时候回来?你知道吗?”
青枝唰唰两下,剑走偏锋,一个跃身便飞了下来——
小婢子满脸如水洗,在这样的寒冬拧着眉道:“你与其问主子,不如让我教你两招。”
“呃,我能不——”她话未说完,便被青枝以剑袭击,南渔一怔,反应也算迅速。
她躲闪了,可下一刻,剑气又从旁来。
青枝誓要教会她一些。
南渔在她手下走了四五个回合,实在不行了,她冲她摆手,让她适可而止。
青枝这才收了剑。
眼梢微抬睨她,奚落一句:“真弱。”
真的是,也就她如此放肆!
南渔不与她计较,喘着气问:“那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不知道,主子说近来大渊与北凉前方不太稳,他最近应该都会在大都外的几处军营待着,哦,对了,他这次走时还带上了那位苏姑娘。”
“难道他要去豫州?”
“嗯…不知道。”
青枝讲完她知道的,毫不留恋,转身便走。
南渔还留在原地想事情。
她那天告诫过萧弈权拿苏泠衣来掣肘豫州县丞不可行后,他应是听进去了。
但就是这样他还要带苏泠衣走,只有一个解释便是豫州县丞要求。
想来,上世苏泠衣可没出现这么早,她想过了,可能改变的根本原因是这世的萧弈权他开始寻找六年前的她。
上一世,萧绽死后她就与萧弈权闹掰了,故而他对朝中事更多的是冷漠。
她记得那时他经常无故不上朝,就算来了,也是事不关己地往旁边一坐。
闭眸睡觉。
南渔上世对他的印象十分不好,以致于当时萧庸造反国势衰微后萧弈权还能笑的出来。
再结合之前他讲的与萧绽离心的事,现在她可以肯定,北凉如何对他丝毫没有影响,说不定上一世他被凤阳一刀刺伤,也是他欢喜的事。
想到这儿,她再一次觉得自己及时醒悟不将全部身心放在他身上是对的。
只要二月二十那日没来,那么这一世,便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她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