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银货两讫

  她略有狼狈出现在两人眼前,景垣心中担忧,甚至想第一时间走到她身前。

  被南渔制住。

  她抬了手,冲景垣笑了一笑,便毫无畏惧地迎向萧弈权的目光。

  她只说了一句话:“我想回御国寺。”

  萧弈权的面容更冷了些,凝着她,仿佛再看一个陌生人。他并未正面回应南渔的请求,反而看了眼她藏身的衣柜。

  里面空间不大,却尽是景垣贴身之物,他只觉心口堵着什么,问:“是不是本王不发现,娘娘就打算要在这里过夜了?”

  南渔拧了眉,“萧弈权!你别诬陷我。”

  “诬陷?娘娘之前先是在宫中与萧锦云不清不楚,现在又深夜出现在景垣这里,本王不禁要问一句,是不是娘娘就喜欢与臣子玩欲擒故纵,牵扯不清的游戏?”

  萧弈权的咄咄逼人,让她心中怅惘,望着他。

  实在是他说话太难听,她本不想与他吵。

  可是,上一次她没解释是因为她自己弄不清到底怎么回事,而这一次,她与景垣清白,他又是在吃哪门子的醋?

  若真是吃醋,也就罢了。

  怕不是这男人该死的占有欲,将她认成了他的所有物。

  她上前一步。

  仰了头,正视他:“靖王殿下,你如此气急败坏,是看到我出现在景少卿府上,还是因为刚才景少卿对你的坦白?是,你说的没错,我本是有目的的人,笼络你,还是他,都是我自己的私事,王爷能当得了与我不清不楚,他为何不行?”

  “况且,我与他之间比与你干净,至少,景少卿不是随意强迫的人。”

  “南渔!”

  萧弈权彻底震怒,喷薄的气息裹挟而来,只差一步,便能当众拧了她脖子。

  她闭上眼。

  身子没动。

  纵然心里怕的要死,但她此刻背挺的直,在他面前没有半分胆怯。

  其实,这才是真实的她。

  她本不想攀附任何人,她只恨自己不是男儿身,做不了鸿鹄志。

  上世的她就是这样与他针锋相对,她为暄儿做尽了许多事,想要替他铺好前方路。

  如果,没有上世的惨死,依照她的个性,绝不会甘愿做萧弈权的靴下奴。

  好了。

  真心暴露了。

  她几乎能预示自己的结局。

  忽然有点后悔。

  不该与他顶嘴,装都装了,暄儿的病还未好,离着大渊进犯还尚有日子。

  南渔闭眼的瞬间想了很多。

  等的事却迟迟没有发生。

  她的身被景垣拉到后面。

  她蓦然睁眼,看到景垣保护着她,与萧弈权道:“你若是信我们,便不该再说什么话。”

  “我与你多年的情谊,今晚,只是想保留一个最后的体面。”

  萧弈权目光如炬,凝着这两人。

  他心中越发堵了,好似坠了一块巨石,他藏在袖中的手捏的很紧,满脑海都是她说的那句话——

  我与他,比你干净。

  杀人诛心。

  萧弈权蓦然冷笑,原来在她眼中,他与她的关系一直这样不堪。

  他抬手让外面围守的人退了。

  这一刻,他凝着南渔说:“好,娘娘往后想去何处都可,本王也不用多管这些事!”

  “长风!回府!”

  他如此决绝。

  一如除夕夜那晚。

  南渔听到他话落地,不禁垂下眼眸。

  她不知怎么,心里好似缺了一块。

  萧弈权牵着暮追,带着一行人出了景垣府上,消失在夜色中。

  南渔还没回过神来。

  景垣满脸歉意道:“娘娘,今夜的事都怪臣。”

  “景少卿,不要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与你没有关系。”

  她凝着夜空道:“是我与他本就没有信任,之前只是各取所需,现在,银货两讫了吧。”

  她深知两人的问题所在,感情一事,不是说句喜欢就行的。

  况且,她与他连喜欢大概都没有吧。

  她调整好心情,回身与景垣道:“马儿被牵走了,这下,可能真的要麻烦你一趟送我去御国寺。”

  “娘娘稍等。”

  这边,景垣在府中寻了匹马深夜带南渔去御国寺,那边,萧弈权自走后就冷硬如冰。

  长风与其他人都不敢大声讲话,生怕再次惹怒了他们主子。

  萧弈权身骑马上,旁边暮追紧紧跟着,他的余光时不时瞥向它,暮追通人性,用头来蹭他的腿膝。

  萧弈权冷道:“你这个畜生是学了她的本事?等回府,不会饶你。”

  暮追小声嘶鸣一声,似乎表示不满。

  萧弈权用手驱了它,又心软抬手覆上它的鬃毛,缓缓摸着。

  回身冲长风道:“派几个人盯着御国寺,在本王二月二十出大都之前,都保证她在里面毫发无伤。”

  长风一时多嘴道:“王爷,太后都那样对您了,您就别管她了,老将军可提醒过你。”

  “我现在只是将她当成一个正常的北凉子民,若那事真的会发生,本王,势必要保所有大都子民性命。”

  长风默声。

  御国寺。

  南渔被景垣送回来,所有人都感到意外,最意外的是青枝。

  她不合时宜地来到她房中问:“你和我主子,是又吵架了?”

  “是!往后不要提他!”

  南渔冲她没好气的哼了哼,青枝撇撇嘴,道了一句:“也该,我主子那样,你与他一起这么久也挺不容易。”

  真是宝藏青枝,这小婢子嘴里总能听到点不一样的。

  南渔没理她,回到厢房便往榻上一躺。

  她翻身向里。

  闭上眼,强迫自己睡去。

  过了几日,南渔见南则轩又是早早来到佛寺去找桃枝,南渔多嘴问了下南则轩与桃枝进展,杏枝说,他这个人挺木头的,只知道一种方法那就是守株待兔,却不知再多说点甜蜜的话哄哄人。

  桃枝都拒绝了他。

  他倒也勤勉,日日来这御国寺,风雨无阻。

  杏枝叹气的摇了摇头。

  南渔心想,他好歹是自己的堂弟,稍微指点他一下也行。

  她便冲人勾了手指,将之叫到一旁。

  话还没说,外面便来了萧弈权的人,恭敬道:“奉王爷命,来请娘娘入宫。”

  她一想,是了,今日又是暄儿治病的日子,只是令她好奇的是,萧弈权竟然还愿意帮暄儿?

  自那晚后,他可是连着好几日没搭理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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