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互赠

  桃枝与聚福带着买来的药入了宫,给南渔看了一眼,便火急火燎地去小厨房熬药。

  南渔让招福去外面看着,若是萧弈权不慎来了,他还能做点事。

  招福胆小谨慎,他瞧与他一起的纳福,聚福这几日都帮了娘娘不少忙,小太监心里焦急,觉得自己除了平日里听话,什么才能都没有。

  好不容易太后娘娘交代了一个活,他一定要好好完成,这样才能得到娘娘夸赞。

  小太监十分喜欢看娘娘笑,他常在心里想,像娘娘这样天仙似的人,谁若是惹了她哭,那真是该死了。

  招福盼萧弈权没盼来,却见到了景大人。

  男子刚要往里进,就被拦了。

  景垣道:“我找太后有事。”

  招福:“少卿大人,我家娘娘现在不方便见人。”

  景垣:“可是靖王来了?”

  “没有。”

  招福将身往宫门处一拦,非要让景垣说出个理由,为什么要现在见太后。

  景垣被弄的烦了,手一挥,小太监就吓的抱头,景垣趁着这空档抬步而入。

  招福在后高喊:“娘娘!景大人来了!”

  景垣一入琉璃宫,便闻到了药味,他径直去了小厨房,从锅中舀了一盆水,往熬药的罐子上一浇!

  桃枝大喊:“景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景垣冷声道:“保你们娘娘的命!”

  桃枝哑口无言。

  此时,南渔从殿内出来,听见小厨房的争吵,她不慌不忙,站在回廊下看他。

  景垣拉了她的手,将她带了进去。

  门窗全都关了,南渔见他这般行为,有点疑心。

  “景少卿?”

  她不禁问,景垣确定没人打扰了,这才开口:“娘娘为何要让人去外面买药?”

  南渔恍然,原来是被他看见了。

  她没觉得什么,如实说:“喝完了,不该买吗?”

  “可是娘娘有想过,这种药不能长期喝吗?先不说对你身体…便是月事,也会变得紊乱……”

  景垣有些急,一时也没注意措辞。

  南渔听后凉凉一笑,步子上前,与他靠近。

  她问了景垣三个问题——

  “那少卿说,不喝药,该怎么办呢?”

  “我与他的关系,真让我生下他的孩子?”

  “少卿,是不是你们男人总是这样,一边只顾自己爽快,一边又什么都不为女子考虑?事后,还要埋怨女子怎么这样不小心……”

  南渔每问一句,步子都向前一些,逼着景垣心中一窒,退无可退。

  景垣背脊贴向了冰凉的墙壁,垂眸,望着南渔的脸,嗓间一涌。

  他被她的三问,问的什么话也没了。

  南渔仰头看他,这张面容是真好看,若让她重来一次,她大概也会像大都那些女子一样,每日去他府前守着。

  只为见他一眼。

  可偏偏,没有这个机会。

  她问他:“景少卿有折中的法子吗?如果有,哀家定不会喝这些药。”

  景垣低闷说:“…娘娘就没想过和他结束关系?”

  “想过。”南渔眼儿一弯,笑的苦涩:“独木行舟,如履薄冰,景大人懂这种感受吗?”

  景垣哽住,看她的目光渐渐回温。

  他又问道:“娘娘当真不喜欢靖王吗?如果你与他都有情,生下他的孩子……”

  “不可能。”

  南渔直接否定他。

  那眉眼中的冷意,让景垣的心忽然为萧弈权捏了把汗。

  可再细想,他又分割地生出一丝高兴?

  南渔坚定的语气,似乎给了他无形的期许,他垂下的手不由抓紧袍服一角。

  景垣与萧弈权不同,他这样的侯府公子,被万千宠爱,又常年远离大都,没有沾染一点京中的污秽。

  官场上,他更是顺风顺水,旁人就算看在老侯爷的面子上,也不会给他使什么绊子。

  若说萧弈权是凭自己本事一点点做到现在地位,那景垣,便是靠他爹。

  心思清澈的公子,对男女情事都一知未解,又拿什么去劝南渔。

  他很快,败下阵来。

  问南渔:“你们…都多长时间一次?”他转换成医者的身份,问这些私密问题,并没什么。

  南渔答:“看他。”

  景垣蹙眉,垂下头思虑什么。

  半晌又说:“娘娘的脉,可以给臣看看吗?”

  “嗯。”

  南渔一拉袖笼,露出一截女子的晧腕,纤细、白皙,被一翠绿玉镯箍着。

  景垣将视线挪开,心无杂物。

  他抚了她右手,又查验她的左手。

  片刻,他与南渔说:“这种事不能过频,如果下次…他再要求时,娘娘该拒绝也要拒绝……”

  “娘娘内里并无大碍,唯一些小毛病,臣都能调好。”

  景垣说到此停顿一刻,面色倏然微红,叮嘱道:“若是他不愿措施,那娘娘只要避开月事前后,让他…让他弄出来也行。”

  南渔瞧他艰难地说出这些话,便知景垣是真的为她着想,毫不隐晦。

  他是医者,聊这些正常,但在她这里,首先他是她的臣子。

  其次也是男人。

  南渔点头,“多谢少卿。”

  她感激他,想回个礼,景垣受宠若惊,双手一瞬扶住她。

  “娘娘不必如此!”

  景垣喊道,垂下眸瞧她,心又莫名跳动。

  他想了想,觉得还是不保险,又从身上翻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她。

  “这里是我家药铺里做成的一些避子丸,相对刺激少些,娘娘也不用每次都吃,只要月余含一粒,娘娘收好。”

  南渔接下。

  她没什么好回谢他,让景垣等候片刻,她取个东西。

  她翻找了一会,把之前她从太傅府带出的一对皮质护腕交给他。

  “哀家见少卿平时要往返大理寺,用马比较多,这个或可以助你行动方便,作为赠礼,少卿收下吧。”

  景垣面露喜色。

  他将此物揣进怀中,“臣多谢娘娘体恤。”

  南渔请他保守秘密。

  景垣应道,这种事,她不说他也会做到。

  两人谈完,景垣打开殿门,与南渔说:“那臣便先告退,娘娘留步。”

  南渔笑了。

  两人这样和谐,和谐到景垣很放松,忽略此时身在宫中。

  一男子的脚步从前朝来,快到琉璃宫宫门口,停下。

  萧弈权负手,隔着很远,透过两道朱红宫门,看到了令他沉默的一幕。

  小太后对别的男人笑的样子,如迎春花开,真是刺了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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