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绝情

  其实,早在萧弈权换衣时,她便醒了。

  浑身烧的厉害,但更让她难受的是下身的酸痛不适,宫婢为她收拾时,她张唇问了句:“月信来了?”

  “是呢娘娘。”换衣的宫婢是她宫里最得力的丫头。名唤桃枝,小丫头脸色绯红说:“娘娘肚子痛吗,您淋了雨,这次的月信肯定要折磨几天。”

  “嗯。备碗糖水吧。”

  南渔说话有气无力。头也疼,身体也难受,还要承受腹部如捶打般感觉,一时多处痛楚袭上,她又昏昏睡。

  后来,萧弈权便来了。

  南渔睡的不踏实,被他吵醒,可不敢睁眼,她怕萧弈权一个不顺心将她扔出去,那样她真的会痛死。

  然而接下来他的所作所为让她疑惑,他不仅没有折磨她,还帮她喂了糖水。

  还与她说了好多话。

  当南渔听到要将她拴在他腰上时,实在是忍不住了,她很想与他辩驳,她不是个物件。

  虽然上了他的床,但她也有脸面。

  双眸睁开一瞬,南渔看到萧弈权神色凝滞片刻,如墨般的眸子胶着在她身上。

  她完全不知的是,此刻的她即有病者的柔弱,也有让男人无法忽视的慵懒媚态。

  南渔这双含情眼,似水涟漪,顷刻荡进人心底。

  她凝着他,道:“王爷好霸道,要将北凉太后拴在腰上。”

  萧弈权冷嗤:“是你太不听话。”

  “那该怎么办,不如我现在就起来任你处置。”她故意这样说,放低姿态,希望能得到他的怜惜。

  男人抬手摁了她的肩说:“先攒着。”

  她难受地闭了眼。

  是真的不能与他多说话,她肚痛的感觉一瞬袭上,让她顷刻身上出了汗。眉心紧蹙,她用双手捂着腹部,在他怀中滑下。

  萧弈权见她这模样,问:“这么疼?”

  “唔。”她点头:“现在还算轻了,没生暄儿前,比这还厉害。”

  男人自是不懂,又问:“这个还与生子有关?那如此,你再生一个,是否好些?”

  南渔抬眼看他,心想,再生,她与谁?

  萧弈权扳正她的身,掌风催动,伸进被衾,覆在她腹部。

  好似热风吹拂的感觉,顷刻传遍她身。南渔渐渐舒展眉心,似猫儿般向他靠了靠。

  萧弈权勾了唇角,更大胆了,脱靴上床,他环着她,一手为她温治,一手…则不太老实。

  在他看来,南渔这件贴身中衣可有可无,若不是因她风寒,他便扔到一边去。

  胸前鼓起的那一片,如山峦般,目光停留。

  方才还想着要等她醒来如何收拾她的人,此刻也不知中了什么邪念,主动当了她的靠枕。

  南渔迷迷糊糊地,被他弄的好热,没过多久,她便半睁眼说:“不要了……”

  “不要什么?”

  带着恶念,他问向她,南渔小脸皱起,往他脖间蹭了蹭:“你。”

  这话,让他轻滚了喉结。

  萧弈权见她如此难伺候,声线微冷:“既然如此不舒服,那就给我生个孩子,一次两次,总有不疼的一天。”

  他原是玩笑的话,可已然被折磨地半睡的她,却在意识消褪前,随心地答了一句,不好。

  她小声呢喃,说出这辈子她早就想好的话:“我不会…再为任何人生子。”

  “……”

  屋内的情浓,渐渐消褪。

  萧弈权望着她,瞬间将手从她腹部移开,掀开被衾,毫不留情地下了床。

  他负手而立,盯着帐幔中睡去的女子,重新打量许久。

  果然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那日在太傅府她说的话,还停留在他心上。萧弈权眯眸想,他便不应该给予她温柔。

  再不生子?是了,她已生了皇兄的孩子,能为他怀胎十月,能为他承受孕期的一切难受,这样的事,只萧绽一人就够了。

  还有他什么事。

  两人之间的关系,本就是身体上的维系,再无其他。

  萧弈权冷冷一笑,不再停留,出了寝殿。

  外面的天已转黑,可大雨仍未停,他毫不犹豫地走向雨幕,消失在夜色中。

  这些,都是南渔不知道的。

  此时的她,正在上一世的梦境中,那种铺天盖地地绝望感,让她心间狂跳。

  暄儿死后,她又被带回了青楼,渊国大皇子去看她,将一碗媚药喂给了她。

  他说,“既然死了儿子,那就再生一个,北凉的太后啊,你觉得本皇子如何?够不够让你大了肚子?”

  她在恨意滔天中苟且活着。

  可偏偏,她死不了。

  那个男人收了屋中所有利器,还剪了她舌头,让她夜夜受罪,生生磨掉她的心性。

  后来的她,已宛如一个活死人,南渔如愿怀了孩子,可笑的是,她肚里这个,根本不知道是谁的。

  她曾是北凉太后,却沦为渊国皇室的玩物。渊国那年事已高的老皇帝笑言:“血液相融,生了,便不会想着复国了。”

  后来,她死在生产的前一夜。

  凤榻上她在梦中流了泪,哭湿了枕巾,双手向旁边抓去,喊道:“救我…萧弈权,救我……”

  身旁已没了人。

  这时,一个身影从外面进来,小心翼翼爬上她床,借着烛火看见她哭了,身影顷刻急了。

  小手推了推她:“母妃…母妃你醒醒……”

  孩子的声音像一道光,在梦中抓住了她,将她带离梦境苦海。

  南渔睁眼,看到的是暄儿靠近的小脸。

  孩子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奶声奶气地说:“谁欺负你了,跟朕说,朕一定要将他办了!”

  南渔哭中含笑。

  这时她才发现,萧弈权已不在了。

  暄儿碰了她额头,又抚上自己的额头对比,说:“朕听小福子来说,好担心,但是还有课业要做,便来的晚了,母妃你喝药了吗?”

  “嗯。”

  南渔点头,感叹暄儿的贴心。

  因着皇上进来,跟随他的元福也进了殿中,见南渔已醒,不由欣喜问:“娘娘身体好点了吗?”

  南渔应他,怕自己的风寒传给暄儿,与元福说:“将皇上带走吧,他龙体要紧,不可出差错。”

  元福听令来抓暄儿。

  此时,纳福跑了进来,往地上一跪说:“娘娘,您让奴才临摹的那封信,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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