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怒意
所有人都认为南渔会出事了,叶思遇做的出人意料,纵是外面这么多人,也没防住!
身快如疾地男人一个箭步便跨进牢里,身后景垣等才反应过来,大喊一声:“护驾!”
“找死!”
萧弈权长臂一抬,欲将南渔拎过来,然而下一刻,事情反转了!
瞧着手无寸铁的女子,似早就察觉到叶思遇的奇怪,在他怪笑时,已将袖中的匕首握住了。
叶思遇想杀她,南渔抬手一挡,匕首与石头发出碰撞,擦出火花。
她没受伤。
一点事没有。
反而因为后力,身体向后倒去,望着叶思遇扑上来的身影,她下意识拿萧弈权的大氅挡了头。
这件氅衣果然是个宝贝,并不是普通的丝线做成,里面还掺了防火防兵器的材料。
南渔在里面听见一声闷响,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随后,身子便被一人抱住,男人喷薄而出的怒气,快要烧了她。
她偷偷露出一双眼。
四目相对。
萧弈权将她甩出去,直接交给景垣,喝了声,看紧她!
随后,牢门被一道掌风关上——叶思遇刺杀失败,惊恐地看着向他逼近的男人。
南渔被长风等人围了个彻底,宛如密不透风的铁墙,将她所有视线都遮挡。
紧接着,一阵惨绝人寰的声音响彻在大理寺的牢狱中。
她看不到,什么都看不到,只是光听那声音,也能知道萧弈权的手段。
不知怎么,她突然感觉心脏似被人紧紧握住,听着那一段段惨音,她也跟着心悸不已,
脸色煞白。
片刻后,他从牢中走出。
已只剩一口气的叶思遇被狱卒们拖走,萧弈权冷冷说:“给他找了狱医来,别让人死了。”
狱卒应道。
景垣看向他,把一方帕子递过去,说了句,擦擦吧。
男人没动,周身凛冽。望着长风这边,抬手一拂,顷刻下属们分开一条道。
南渔坐在刑凳上,还没缓过神。
萧弈权面色寒冷,望着她。
南渔从没见过如此多的血,先不说他的袍衣污浊点点,更触目惊心地,都在后面的牢笼。
她直勾勾看着。
倏然被触到心底最薄弱的弦,这样的场景,她在上世也经历过,只此一次。
是暄儿死的时候!
那天也是这样,孩子全身的血仿佛流干了,她被绑在柱子上,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
那时的她,说疯魔也为过。她望着渊国皇室的人,每一个都露出奸恶的笑,活生生让她儿子天祭,只为庆祝渊国皇帝宠妃的生辰。
“呕!”
强烈的心理压力,让她干呕起来。
捂着嘴跑出去,她的样子,落在萧弈权眼中,深凝了眉心。
紧追着出去。
南渔慌不择路,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她在一面漆黑的墙壁前停下,蹲下身,将自己抱住。
她并不是害怕,而是被上一世的记忆困扰。
暄儿的死,让她无法释怀。
又怎么可能释怀。
她颤抖地望着地面,心中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要被打倒,一定要坚强……
重活一世,她还有好多事情没做,不能如此沉溺过去。
想着想着,又落了泪。
萧弈权找到她时,便见女子薄肩内扣,蜷缩的、无声的哭泣。
他不知哪里来的怒意,双手将她提了起来。
对上那双充盈泪水的眼,他道:“玩够了吗?还逞强吗?!”
一想起她刚才差点就出事,就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萧弈权钳着她一只胳膊,往大理寺外面送。
南渔被他弄的很疼,挣扎着,在后喊。
“萧弈权,你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不可理喻,无知无畏,还妄想凭借自己的能力翻案?从现在起,哪里也不许去!”
他冲她发火,声音透着冷,几乎能把人冻死。
南渔一听他的话,瞬间不干了。
使劲甩掉他的手,两人在大理寺外,争执起来。
“我不会回去!”她道,“我爹的事没查清楚,我绝不可能,任你摆布!”
“这可由不得你!”
他力气大,浑身还有之前的血污在,此刻借着夜色一看,就像暗夜里的修罗。南渔打了个哆嗦,向后退去:“你别过来!”
“好好回宫当你的太后,若是再让我看见你乱跑,打断你的腿。”
“不。”
南渔怕极了。
大理寺外面,是一片空旷地。
她怕到极限,又穿着男装,若是跑起来一定方便极了。
心与身体合一,下一刻,她就逃了。
南渔拿出自己全身的力气,为了不让他追上,从大理寺窜到了前方的沛丰大街。
消失在人群。
萧弈权被她气笑了,眸光头次现出征服猎物的光,果然论给他惊喜,还得是小太后。
以为这样就能逃了吗?
他露出讳莫的笑。
……
南渔跑了很久,在街市穿梭,不时往后看。
她已经很久没有做出这样不得体的举动,只有当初没入宫前,才偶尔会在太傅府这样。
她的阿爹最疼她,南渔没有兄弟姐妹,阿娘生过她后身体不好,阿爹便心疼地说再也不要阿娘再受一次罪。
在重男轻女地北凉,她爹从不会因为她是个女娘而轻视她,反而从小视若珍宝。
南渔渐渐放慢了脚步,看向四周,她这才发现,她无意识地跑到了被封的太傅府。
府门还是记忆中的样子,除了那上面贴的白色封条。
心中阵痛,她抬步上了台阶,在门檐下站着,手指抚摸上面的斑驳。
撕了封条。
她用力一推,沉重的大门出现了一条缝隙,恰好够她进去。
阴冷的男人适时出现在她身后,抬手拉了她一把,将她阻拦在府门前!
南渔见到他,比见鬼还可怕。
心里无法宣泄的难受此刻像找到了一个出口,如火山喷薄,全部给了他。
她使劲一推,眸光倾冷:“别碰我!我嫌脏!”
脏?
仅一个字眼,就让萧弈权情绪升到顶端。
是,他现在是脏。
衣袍都是别人的血迹,除了景垣给的帕子擦了手,他浑身都弥漫着血的气息。
可这都是因为谁,这个女人,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了。
“跟我进来!”他不想在闹市中与她闹不愉快。
她不是想进去吗,那他便顺了她的心意,
太傅府……还没在这里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