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清微斗数
见陆青收起玉牌,宁唯一说道:“在下这便要回冰玉岛复命受罚。泡-(祝两位虚极宝殿之行马到成功,在下就先行告辞了。在下已经打开布于天玑峰下的‘纯神’大阵的禁制,半个时辰之后,七星岛将崩溃塌陷,近半都要沉入海底。二位也早些离岛吧。”
他身子微微鞠躬,慢慢向后退去,轻叹了一口气,“七星剑派之名,从此将不复存在!”
说着身子渐渐转淡,化为一抹黑影,最后消失了。
陆青和乾玉两人站着未动。陆青侧耳倾听、鼻翼微动,过了一会儿说道,“安安,他走了。”
乾玉将“摄魂珠”递给陆青,“把珠子收好,保全寒月刀魂完整。日后若得好机缘,将五刀魂魄炼入剑器,必得惊天神器。”
陆青点点头,将“摄魂珠”小心的收入囊中,“只有找到将寒月魂魄完整的炼入神兵之中的铸剑之法,我才会动手,否则便永远的带在身边。”
“你自己做主好了。这事儿终于可以放心了。咱们要速速离开。”乾玉一笑,与陆青两个并肩顺着来路返回。来至甬道入口处,乾玉取出避水珠向着头顶一照,蓝蓝的海水立时裂开一个大洞。
“把我拉紧。”乾玉笑嘻嘻伸出一只如玉小手来。
陆青握住她手,纤细滑腻,柔软若无骨。
两人相视一笑,温暖如丽日,在xiōng中弥散开来。
从海中飞出。两人掠至半空,悬在法器遁光之上。
七星岛岛体“轰隆隆”作响,七座山峰上岩石一块块崩裂,坠入海中,掀起冲天怒澜。
“纯神”大阵维持的平衡被打破,七星岛的末日来临。
震动愈发剧烈,轰天巨响,有如山崩海啸。天玑峰上殿宇崩塌,山石翻滚而下,烟尘四起mí门g一片,七星岛主体渐渐沉陷海面,曾经的荣华不复存在。
乾玉叹息说道,“天斗真人和七岛长老皆一役而没,曾经赫赫威名烟消云散。可惜了这数百年的基业了!”
陆青看着渐渐下沉的七星岛,心绪起伏不定,想得却是天剑世家辛苦经营的百年基业,一遭崩散,不也如流云般风吹四散么。
他猛然想起一事,大声道,“遭了,金刚头陀还困在天玑峰后石阵之中,九轮多宝塔尚在他身上,若救不出来,多宝塔便一并毁了!”
“‘纯神’法阵威力巨大,你我合力可抵挡不住,金刚头陀若是逃不出来,也只能愿他命苦。”乾玉说道,拉着陆青飞起隐藏在一片云中,从空俯视七星岛,“九轮玲珑多宝塔是上古至宝,金刚头陀就是死一万回,估计宝塔也丝毫无损。咱们躲得远些,等崩塌势头停止之后,收回宝塔。”
乾玉话音刚落,突然“轰”的一声惊天巨响,有如天崩地裂。陷落中的天玑峰从中间裂开,灵力翻涌jīdàng,一道七sè光幕从海中闪出,瑰丽无比。接着四周海水扬起数十丈高的浪头,向着岛屿翻卷过来,七星岛如陷深渊,沉没就在瞬息之间。
突然崩塌的天玑峰中一阵隆隆作响,石块翻滚向上跳跃,无数道白光从下面透射而出,“砰”的一声,碎石jī射海浪翻滚,“九轮玲珑多宝塔”幻做数丈高的真身,闪着百丈光芒,破阵而出。
“果然是上古至宝之物!”陆青由衷赞叹。
多宝塔破石穿浪飞入空中,一个灰影紧随其后,藏身在宝塔之下跟着逃了出来。
金刚头陀!
“这疯头陀命可真大。”陆青和乾玉对望一眼,连忙敛息静气将身形藏得更加隐秘。
“乖乖,贫僧借着这宝塔破阵而出,怎的却将这岛都搞沉了,太夸张了吧!”金刚头陀飞至半空,抬手收了九轮多宝塔,放出风轮印,将身子裹在飓风之中,疾速的向西北飞去。“贫僧可要快些,免得宝殿上的东西先被笑天云那帮家伙抢了。”
一阵风过,金刚头陀消失的无影无踪。竟然没发现陆青和乾玉两个。
雷电不时轰鸣,厚厚的密云之下,是bō涛翻涌的大海。
暗礁错落,漩涡密布,不住的游移。怒涛翻滚的海浪形成一个回流之势,隐隐向着一个硕大无比的漩涡中心奔涌。
诡谲海域。
一艘银白sè的大船,两头尖尖。离浪头三丈,顺着海势悬空而行。大船就好像漂浮在风头浪尖,顺势而动,向着硕大漩涡的中心。
凌云舟。一次有去无回的旅行!
凌云舟之上。
一间静室。甄冰琴身着淡绿裙衫,正静静坐在榻上。
她目似垂帘,手心向天,结莲uā指印。一缕香烟在她身前三尺之地,飘飘渺渺。
身旁五尺白衣玉佛卓然tǐng立,如入定状一动不动。
甄冰琴手臂挥动,换了几个手印,静室中竟然隐隐有琴音回响。一道道白sè雾气从空中凝结,渐渐的笼罩在她身周。
白雾氤氲,空洞飘渺,无数亮点闪耀,如星空图。
白雾凝结,晶莹如冰,一片片,无数星辰点缀其上。星图变幻,薄冰交织,一片片破碎,再重新凝结,星光更加璀璨。
清微斗数。古仙家三大奇数之一,清微观天道。
良久。星光隐没,白雾淡去。甄冰琴缓缓睁开双眸,神光熠熠。
“夫人,笑天云回凌云舟上了。”玉佛低声说道,时候拿捏的恰到好处。“笑天云一去一回一共四天,虽然谈笑依旧,但煞气透骨而出,怕是造了不少的杀业啊。”
甄冰琴娇媚依然,静静说道,“清微观天道。适才我以家传斗数之法测之,陷空岛、七星岛已经相继沉陷,七星剑宗只怕是凶多吉少。大东海上bō澜翻卷,气势诡谲杀气弥漫,必有大的杀劫。又有黑光从清微宫西北划过,咱们此行怕有不速之客前来凑趣。”
玉佛点点头,面sè凝重,“消失了几天的刑天放,也再次在凌云舟上现身,只推说这几日身体不适方才没有lù面。但小僧看来,他面上可有风尘之sè,怕是小小的出去转了一圈呢。”
甄冰琴哼了一声,站起身来,“凌云舟是他们家的,他愿意来来去去,别人可管不着。这船儿随bō逐流的向前奔行,我看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这片海域如此凶险,这路的尽头只怕便是许多人的葬身之处。”
“陷空岛、七星岛、九鳌岛虽然彼此相隔数万里,但三岛之间却是等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夫人所断若是不差,陷空岛和七星岛既然沉陷,大东海海底深处必然引发连环反应,九鳌岛,以及三岛划出的中心海域必是凶险万分。这个险局,是多方参与博弈的结果,最终该如何演变,值得期待。”玉佛眼中精光闪烁,有一股锐气透出,令人侧目。
甄冰琴道,“刑天放、笑天云、飞鹰子、褚药观这些人此时必是心如明镜,之所以隐忍不动,便是在等最终翻开底牌的时刻。就是可怜那些跟着一同出海的几十个修士,怕是连虚极宝殿的影子都看不到,便葬身海底了。”
玉佛冷笑,“呵呵,佛说贪嗔痴乃是三毒,这些人深陷贪念之中而不自知,那是死有余辜。”
“不说这些人了,没的染污了心境。”甄冰琴缓步走至窗边,看外面风起云涌的海面,“你看笑天云此番回来,可搜取到了寒月那五口刀魂?”
“他面上微有不甘神sè,只怕是徒劳无功。”玉佛回道,语气中不自禁显出一丝幸灾乐祸。
甄冰琴咯咯笑起来,一副小女儿的天真烂漫。“玉佛,都说喜怒不言于sè,你佛门的静定功夫是怎么修的,便算笑天云白费了一番功夫,你不用这么高兴吧。”
玉佛双掌合十,“我佛慈悲,他天云剑上少炼化一个刀魂,便能少造一分杀业。小僧是为他庆幸呢。夫人,谜底就要揭晓,您说陆公子到时候一定会出现么?”
“陆公子是此行关键,他若不来,大家跟着凑什么热闹啊。”甄冰琴眼望窗外,难得的一缕阳光透入,射在她笑意盈盈的粉面上,映着她娇艳绝伦。“我看刑天放xiōng有成竹,只怕陆青公子正在路上呢。”
正在这时,一个九鳌岛弟子在门外求见,原来是刑天放请甄冰琴和玉佛到主厅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