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东道主
就在巫小婵犹豫着要不要上前,罗司机打不开车门脸却憋得通红,男人和杜诺专注于较量一个高下的时候,车的后座突然爆发一个响亮的女声,声音里的惊讶与狂喜生生把这声呼喊变成一道晴天霹雳,事情开始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杜诺”这声音爆发之际,杜诺原本笑着的表情瞬间转化为不安,比他的脸色变得更快的是男人的手。男人的另一只手成爪状曲起,姑娘突然倒在后座上痛苦地翻滚起来,两手极用力地扒弄自己的脖子,就好像有什么人正死死掐住她的脖子一样。罗司机看到这一幕,有点儿发懵。他看不懂,这是在上演什么个情况?
“谭潭,谭潭你干什么?别扒自己脖子”另一个姑娘惊恐地大叫起来,拼命想拉开她的手。就在这时,车门“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缝儿,罗司机尚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脑袋就突然被什么一敲,就此昏迷过去。杜诺沉着脸走开几步,看着车上的两小姑娘被扔下来,后座和前座车门自动关上。无人掌控方向盘,车轮却极欢脱地转动起来,载着一个车和两个人扬长而去。
谭潭瘫坐在地上,在被车卷起的尘埃里止不住地咳嗽,脖子上的红印儿随着这咳嗽一起一伏。杜诺看着她,居高临下,语气里听不出是气愤还是疑惑:“怎么我最近老是碰上要挟人和被人要挟的戏码。”巫小婵猜想他是有点儿愤怒的,只不过不想表现出来。她也不戳破,任由他忍着那股憋屈劲儿。
巫小婵跑到谭潭面前蹲下,和另一个姑娘一起扶着她,帮她顺气儿。好在谭潭没有要一直咳下去的意思,脖子上的红痕虽然狰狞,但她很快就缓过来,也不急着站起来,就那么坐着。她对杜诺说:“我说过,我谭潭一天见不到雀子,一天就会缠着你,你休想甩开我。”杜诺和巫小婵这时突然都向对方看去,但目光只是轻轻一触,不知何种意味。
“谭潭,起来吧,地上凉。”另一姑娘既然开口,谭潭也不好意思赖在地上不起来。她没要人扶,自己拍拍屁股站起来,看这番稳当的动作身体应该没有大碍。男人那一手还是吓人的多,没有真正想置她于死地。
“她是谁?”杜诺问。“你说她?一个朋友,在火车上认识的。”谭潭这么说着,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那姑娘说,“你不是要找孟君吗?新娱应该就在前面。啊”这一声惊叫颇有点儿惊喜的意味:“你见没见过他?杜诺,还有这个,”谭潭把巫小婵推到姑娘面前,“巫小婵。孟君回国那天,就是他们俩去接的机,电视上播过,你看看,有没有印象?”
谭潭像个推销大妈,把巫小婵按在姑娘面前,迫使巫小婵不得不打量起她来。与此同时,姑娘也打量着杜诺和巫小婵。姑娘的眉眼淡漠,不像是个热情的人,唇线很平,倒是一副顶好看的面容。她脖子上有根细细的红绳儿,应该是戴着项坠,只是那项坠掩在衣物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模样。而就只是这根红绳儿,也让巫小婵有一种异样的熟悉感。
巫小婵向姑娘伸出手,用她惯常的与人初次见面的方式和语气,说:“你好。巫小婵。”姑娘也大方回握:“你好,我叫燕旦。”巫小婵的手可察地一紧,姑娘不禁面露疑惑。只听得巫小婵继续说:“燕旦,日出的那个旦。”几乎是肯定的语气。“对,太阳跳出地平线的那个旦。”
出于礼貌,杜诺也走过来,说:“你好,我是杜诺。”巫小婵已经松开手,燕旦和杜诺轻轻一握,便算认识。“原本孟君这段时间是不见粉丝的,但既然你是谭潭的朋友,便也是我的客人。在京市,就让我做东道主来招待你们吧。孟君那儿我可以帮你问一下,但到底见不见还是在于孟君自己。”“谢谢,我明白。”
谭潭是偷偷跑出来的,屋里的老爸老妈跟旅行团去南方的小岛度假,在爸妈眼里一向是乖女儿的她却装病请假,得到几天在家养病的机会。于是,她暂时搁下功课,坐火车北上京市。她一直以为林雀子在杜诺手里,这一回,她是一定要把林雀子平安带回去的。这种责任感来得莫名其妙,她却不想深究这是为什么。在她眼里,林雀子早已经不是那个与自己不亲不熟的古怪的同学,而是一起共过患难的朋友。在她心里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某个角落,其实还有一个隐密的想法:林雀子需要谭潭这样一个待她真诚的朋友,谭潭对于林雀子来说是不可或缺的。她沉溺于这种想法,而自己无知无觉。
谭潭在火车上结识正好也要去京市的燕旦,两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儿相谈甚欢,于是决定一路同行,到京市后同搭一辆的士,不想就遇到刚才的事。谭潭尚还不知道她所带来的刺激会揭开一个怎样的迷局。所有人都以为他们自己掌握着真相,到头来却发现谁都被蒙在鼓里。真相已经被深深掩埋,他们不得不重新面对身处联盟时的困境,对事实抽丝剥茧,寻找那潜藏在一切表象后的隐秘的力量。
新娱新人见面会后的第二天,围绕着孟君的那句话,鹿涵的十四岁生日收到的是来自五湖四海十里八方的孟君的歌迷们铺天盖地的祝福。娱乐头条里鹿涵这个名字赫然在目,而头条里的另一个名字孟君,此时早已回到华大,他要面对的是一场剖心剖腹的质问和坦白。“孟先生,您能否向我们透露您雇佣安全保护人员的真实原因?”
杜诺与孟君相对而坐,彼此距离只有两三步,这句话说得越恭敬,压迫感反而更强。有些人,不愿意说谎的时候就习惯用沉默来代替语言,孟君就是这样。在调成暖黄色的略显暧昧的灯光下,他眼里只剩下一种情绪,名为“不知名”。“这样说吧,孟先生,我现在怀疑您…曾经接触过非自然能力者。”孟君脸上可见地出现一丝讶异。
“实际上,我也是非自然能力者。”杜诺说,“张先生在替您向京市安全公司递交安全保护申请的时候,出于偶然被我们的人注意到,所以才会临时由我们来接手您的安保工作。”杜诺是在刻意撇清张恨恨和非自然能力者的关系,这很明显,他不想让孟君把张恨恨跟非者联系起来保持最可能的隐蔽性,这一向是研究社的做事原则。然而孟君却说:“你不用刻意撇清什么,”他的语气竟然显得有些落寞,“其实…我早就知道老板他不是常人,我早就知道。”
孟君说得这样明明白白,杜诺便轻松许多,索性开门见山地说:“那好,我们就说些敞亮话。昨天我们瞒着你设过一个局,不负所望,我们终于等到那个一直隐藏在暗处的非自然能力者行踪暴露。不过可惜的是,我们没有抓到他。我很疑惑的是…”杜诺突然身体前倾,压迫感十足地盯着孟君,说,“那位非者对你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相反,他在保护你。我很疑惑,你是凭什么能够得到一个控物者的保护?他为什么会保护你?我很疑惑,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寻求额外的安全保护?难道说,你受到的威胁大到连一个控物的强者都应付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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