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口头契约

  她这么大个人,说被带走就被带走,一点儿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宫云乔再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弱小,就像是她在加入组织之前,只是孤儿的她每每努力赚钱养活自己,却连像样的住的地方都没有,经常因为欠了房租而被扫地出门。

  这样的无助与羞恼再次浮现在她的心头,而这一次是无力挣扎。

  如果说,组织发现她,愿意收留她这枚棋子,那面前的这个男人原本就是杀机浮现,不打算留她半条性命的。

  “哎哟,王爷您看,这小东西用力一压,就会弹出刀片来,真是精巧呢!”

  “王爷,这些弹珠用力一掷,就能冒出烟来,真不知道里面都塞了什么,王爷闻闻,这一颗里面还有香味呢,这香……”

  一直在公冶文身边的公公小连子,举着她花钱买来的小盒子,将里面的东西一一的展现在公冶文的面前,只是在闻了那颗弹珠之后,就晕过去,可怜的公公被抬着离开。

  公冶文一愣,便扬声笑容来,笑得十分爽朗,那弯弯的双眼犹如明月亮,亮闪闪的。

  “一个小东西,还能让你这么花心思,可见,都是好东西。”公冶文转头瞧向跪在面前的她,低眉浅笑道,“如果你肯为我所用,那该有多好?”

  好吗?对于公冶文这样的家伙或者是好的,但是对于她这样的人来说,是没有半点好处的,因为她无论为公冶文做任何事情,都是理所当然,得不到半点回报。

  起码的“钱财”都没有。

  “抬起头来,本王问你。”公冶文对宫云乔笑道,“你可知道,他们为何要针对于你吗?”

  如果说,七夕之节的劫持只是凑巧,那一次增派了人手,分明就是想要抓活口的举动,就是蓄意而为了。

  她丝毫不胆怯的抬起关涞,对上公冶文好看得像是明珠般的双眼,纳闷的问道,“针对民女?他们不是路过的吗?”

  她刚刚到这个鬼地方,有计多的事情都不清楚,更不知道身子的主人生前都接触过什么人,很难知道有何人想要与她为难。不过,这位景亲王还真的是够好看的,能够在死之前见到这般美丽的人物,也是没有遗憾了,特别是他白皙的面容衬着唇上一点“红”,竟多了几分妩媚的颜色来。

  男人长成这样,祸水啊祸水。

  公冶文被重重一噎,似乎觉得她这样的说法很有什么。路过?带着杀机路过?

  “本王是要杀你的。”公冶文叹了口气,仿若是碰到世间最为令人惋惜的事情,他更像是在等待着她的求饶。

  实际上,宫云乔偷偷的瞄了四周,发现逃跑的胜算不大,但是能生存就不能放弃,这几大家族之间是盘绕纠缠,只要她躲得好,就不会有性命之攸。

  “发现了,王爷没有想着让我活下来。”她很平静的说道。

  其实,公冶文的心里有着巨大的疑问,有多少人想要投靠于他而不能,他已经向她伸出手来,她却不肯接。

  “你非要这么抬杠吗?”公冶文的身子微微前倾,很是认真的看着她,“如果你肯为本王做事,以后必会少不了你的好处。”

  好处?笑话?能有多大的好处?在这些古人的眼中,女子能够得到的好处不是嫁个富贵人家,男子能够得到的好处就是飞黄腾达,但是他们都没有一样东西,叫做“自由”。

  当然,她为组织效力多年,觉得“自由”这个东西,是需要有东西支撑的,而不是远离纷争就能够得到的。

  她就是这么偏激。

  “王爷说笑了。”她平静的回着,“王爷能给我最大的好处,不就是变成一个擦得很干净的棋子吗?还有什么?”

  王爷身边的那些奴才早就听不下去了,怕是从来就没有见过般冥顽不灵,像个硬石头一样的大家小姐,连“圆滑”两个字都做不到,处处与掌握着生死大权的王爷做对。

  难道,这位小姐没有发现自己是在景亲王府的地牢中吗?随时都会可以让她死在这里,烂在这里。

  公冶文不像那些下人,而是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惊讶之余,则是十分的好奇。

  这个宫云乔给了他不错的惊喜,竟然想要与他谈条件。

  “你还想要什么?”公冶文的右手轻轻的搓着左指上的扳指,低头笑道,“要是不过分,本王可以考虑一下。”

  之前还想着要她的命的王爷,转眼就松了口,显然还是“舍不得”她去死。

  “钱。”她认真的看着公冶文,只是说出一个字来,就没有了下文。

  显然,公冶文并不认为她已经说出了全部的条件,坐在那里静静的等待着。

  这两个人都不开口,相互望着,在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没了?”公冶文的心里是十分惊异的。

  难道,衣食无忧的宫五小姐在侯府里是受尽了委屈,衣食不足,才会提出这么一个字的要求来?他的心里稍稍的不太舒服,来不及细究,便问道,“只有钱?”

  “是。”她不确定自己的价值有多大,如果不开口,也是死路一条,不是吗?

  “民女完成一件任务,要求支付同等的价钱,民女不会无故拒绝任务,王爷也不许无故不付钱。”她就像是一个掉进钱眼的世俗女子,如果她谈论价钱的对象只是平民百姓,怕是个真正的俗人,但是坐在她对面的却是景亲王啊。

  公冶文突的大笑了起来,他这么一笑,周围的下人也跟着附和笑着,也认为她是异想天开,不要命了。

  “好!”公冶文伸出如葱白般手指,轻拭掉眼角的泪水,“本王应你。”

  恩?附和大笑的下人都惊讶得立即闭上了嘴,令这笑声嘎然而止,十分的突兀。

  当她被公冶文命人送回府上,这也代表着他们之间的“契约”关系已经形成,纵然只是口头上的。

  公冶文则在她被带下去的刹那,伸手摸向唇上的咬痕,露出一抹意喻未明的笑容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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