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蛇发女妖（三）

  周周没看出什么特异之处，却发现小y若有所思的盯着这张照片发呆。

  他笑道：这个展观众太少了。加上你我，不过手指之数。

  小y道：展还没正式开始。今天主办方邀请照片拍摄者们来看预展的。

  周周道：这里有你拍摄的照片？

  小y道：这张就是。

  周周道：说实话，我没看出来有什么特别的。

  他边说边再次仔细打量照片，猜测道：是在树丛里，或者石头里藏着什么图形吗？比如一张人脸？

  小y笑道：怎么会。这张照片本身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普通的风景照。

  周周道：那为什么会被摆在这里？

  小y道：特别的是，我梦到过这场景。

  周周道：梦到过？然后，就真的遇到，拍下来了？

  小y道：对啊。先在梦里见到这副景象。几个月之后，就真的见到这个地方。就连每一朵花生长的位置，甚至花影投射在地上的角度，以及影子的长度，都和梦里所见一模一样。

  周周道：也就是说。你实际看到这里的时候，和在梦里看见的时间点是一样的？

  小y道：对。我第一眼看到这里的时候，被吓到了。心想，难道是这里的主人看到了我的梦，于是就把自己别墅改造成梦里的样子了。

  周周道：确实挺吓人的。不过，既然这是展示有神秘主义色彩照片的地方。这张照片本身看不来这些内容。主办方为什么会同意展出它呢？

  小y道：这个别墅就是展览主办单位超自然飞碟杂志社副社长的。

  周周道：这么巧吗？

  小y道：你知道这个副社长是谁吗？

  周周道：我看过几期他们出版的杂志，文章写得都挺好的。可是从没注意过这家机构的社长、副社长都是谁。

  小y道：你见过这位副社长。

  周周奇道：我怎么不知道？

  他朝着仍在聚精会神看画的另外三人努努嘴，说道：其中一位吗？

  小y道：不是。

  周周道：那是谁？

  小y道：这家咖啡馆的老板。

  周周哑然失笑，压低嗓音道：我还以为他不过是糊弄玄虚的神棍，没想到还是个文化人儿。

  小y泯然一笑，道：神棍就不能是文化人了？再有，文化人就不能当神棍了？

  神棍和文化人这俩身份自是不相冲突。

  古往今来，借用神棍手段成就一番大事业的文化人并不罕见。

  有文化的神棍，也不在少数。

  在南北朝，以及五胡十六国这些乱糟糟的时代里，有不少兼具这两种身份的人在政治舞台上纵横捭阖大放异彩。

  事实上，所谓迷信本身也算得上是一种文化，一个精于此道的巫婆或神汉，也算得上是这种文化氛围里的文化人。

  周周笑道：这俩身份倒是互不妨碍。

  小y点头道：z老板对塔罗牌特别有研究。

  周周道：他真会算命吗？

  小y道：是不是真会，我也不知道。他好像从没给任何人算过。不过，他说起命运来，总是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

  周周道：越是这样，大家反而越是觉得他一定身怀异术了？

  小y笑道：就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