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蛇发女妖（一）

  传闻中，无论你推哪扇门走进去，都一定会觉得不虚此行。

  周周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却从来没有尝试着去动那些门。

  因为他知道，世上的一切美好，实际上在暗中都有其价码，越是那些不明确价格的东西，可能让人付出的代价往往更高。

  大厅的后面还有一道很高的楼梯。

  从没有人知道楼上是什么地方，也从没有人上楼去过。

  倒不是说人们没有上去一探究竟的好奇心。

  而是，就在楼梯口，总坐着一个服装很华丽，每根头发都梳理得一丝不苟的中年人，像一扇门把楼上与楼下隔绝开来。

  他倒也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只是一个人坐在那里，低着头把玩塔罗牌。

  周周每次都只看到他在玩牌，从没他做过别的事，也没看见他站起来过。

  他总是挺直腰身，在那里专心致志地摆弄那些画着奇怪画面的牌，从没抬起头来看一眼大厅里来来往往的客人们，似乎别的人无论做什么事都跟他全无关系。

  周周甚至疑心，这人是真的能从那些纸上看出些什么来。

  这个人正是这地方的主人，也就是这里的老板。

  周周并没有见过那位女网友的真容，一直称呼她为小y。

  可他一走进这里，就看到了小y，就知道那个女人一定是她。

  秀丽苍白的脸，黑白分明的眸子。

  周周眼里露出笑意，似乎对眼前这人很满意。

  他大步走到小y对面坐下。

  那女人没有说话，一口一口喝着咖啡，喝得很慢，就像生怕被咖啡咬到舌头一样。

  周周就静静坐着，直到她慢慢喝完手里的咖啡，才笑问道：我是周周。你是小y吧？

  小y点点头，说道：你一进来，我就知道这个人一定是你。

  周周故作惊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小y道：因为你就是你。

  这听起来似乎是一句废话，却是一句真理。

  人之所以是某个特定的人，不是来自一切外在的定义，而是因为他或她本就是他或她。

  就好比，有一天，有人把狗和猫的名字互换，那原本叫狗的动物会长得像原被叫做猫的生物吗？

  显然不会。

  周周自是懂得这道理，笑道：我也是一进门认出了你。

  小y道：你怎么认出来的？

  周周道：凭感觉。

  小y道：男的也相信感觉吗？

  周周道：相信。通常我的感觉都很准。

  小y道：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周周想了想，道：感觉这里充满神秘的气息。

  小y眼睛一亮，笑道：难道你真是个诸葛亮？

  周周道：怎么？

  小y一指他身后的一道门，道：今天这里有神秘照片展。一起去看看吗？

  周周笑道：好啊。我还从没到这些门后面看过。

  小y道：我也只是到这扇门后面看过。

  周周道：不知道其它几扇门后面藏着什么。

  小y道：或许，真的有只能把人变成石头的女妖怪藏在哪扇门后面。

  周周道：要真是这样，来这儿的客人得每人准备一个小镜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