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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拜的礼仪没有在教堂里举行,而是换到了教堂外草坪上的一个阁楼里。此时一对新人和双方父母都换了中式的衣裳,毕竟这上拜、改口乃是中国的习俗,穿中式唐装或旗袍自然更为得体。

  苏郡格而今是一身的艳红,方才还如天使一般的纯洁无瑕,这会儿换上火红的旗袍又梳了一个发髻插上金凤钗,真是如浴火凤凰一般。凤穿牡丹的图案被金丝绣制在旗袍上,显得雍容华贵。这样的装束搁到别人身上早就落了俗套,也就是在她身上才衬得起,婉约华贵并行不悖。

  齐昱也换了一件黑色长袍,外罩烫金控边的红马褂,这一身可是真少见。他在军中日子多,总是各式的军装不下身,纵然是平日便装也多为西装或是洋服。可今天见了他这一身,虽说是新鲜,但他穿出来就是华贵不凡,且说齐昱不只是英气逼人,那份儒雅的书卷气也跃然而出。

  “未曾想少帅还是这般的温文尔雅呢!”宾客中有人称赞。

  “是呀,是呀,瞧这两个人真是有夫妻相啊。”

  “可不是嘛,羡慕死人咯。”……

  人群中的称赞开始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当然更有许多的芳心在这一刻化为死灰,那种伤心怎么会是三言两语能说的明白呢?但是看着苏郡格,在考量考量自己,唉,算了吧!谁能比得上苏淳严的女儿呢,败在这样一个女子的手中也真是心服口服了。

  齐府要拜得是齐庚泽、白琳、齐云茹和季志诚,苏府就只有苏淳严与傅含秋而已。

  在叩拜齐庚泽与白琳时,除了给改口钱,白琳还将一枚金镏子也送到了苏郡格的手上。

  “谢谢,妈妈。”多年未出口的称呼,苏郡格讲出来时有些生疏,她从未叫过傅含秋妈妈,只称呼母亲。

  “好孩子,这是齐府祖上传下来的,昱儿的奶奶交给了我,你进了门成了齐家的媳妇,以后就该是你的了。快起来吧!”白琳顺势将苏郡格拉起身来,这孩子就是招人喜欢。

  齐昱默默的看了一眼那金戒指,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这一刻他想到的仍旧是简奉仪。其实倒也不是什么特别的物件,就是个光面的圈儿,连个花纹也未曾刻上,但是齐家的人都知道这戒指里面刻有“齐家治国”四个字,那是齐府祖上在湘军建功时留下的。

  三姨太许惠冉眼瞅着就觉得心里酸酸的,“咱们是没有这个福分,唉,姨太太到底是不如太太呀!多了个字反而差得远了呢!”

  二姨太邱珍横了她一眼,就没有怎么搭理,转身就走人了。

  许惠冉不服,小声啐道:“也是个没出息的主儿,装什么清高,再装也成不了太太。”

  宾客入宴,苏郡格便与齐昱二人在这些觥筹交错中频频穿梭,微笑点头应对,忙的时间长了便觉得眼花缭乱的。

  是夜,苏郡格骨头都要散架,喜服也懒得脱便倚在床头不想动一下,有个小丫头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被杨妈领了进来。

  “少奶奶,这是画春,以后分到这边供您使唤了。”而后对画春说,“快叫少奶奶,以后小心伺候着。”又给苏郡格解释,“这孩子才进府一个月,腼腆些,少奶奶少不了要多操心,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还望少奶奶担待。”

  “少奶奶……”小丫头怯生生的一句。

  “没事,慢慢就好了。”苏郡格微笑点点头,一看就知道累得不轻。杨妈也就不多打扰留下画春自己出去了。

  “少奶奶我帮您捏捏吧!”这孩子倒是挺贴心的,“少爷还在前厅喝着,您要实在累了就先去洗洗吧,热水已经烧好了,洗洗澡也解解乏。”

  苏郡格眯上眼睛,点了一下头,画春不知道自己这不是在等齐昱,而是真的不想动,累得很。被画春一捏倒是觉得好了许多,而后伸了伸懒腰,便进了浴室,热水泡了泡筋骨也舒展了不少,人也就有了精神些许。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齐昱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嘴里还念念有词,光闻闻这冲天的酒气也知道是喝得不少。

  苏郡格皱了皱眉头,便在一旁的柜子里拿了一条毯子,扔在外面的贵妃榻上,伸手又在被里摸了个枕头,便往书房走去。

  伸手摸了一本法文原本的《茶花女》,看见一旁太师椅上的猫咪冲着自己喵了两声,便也把它捞在怀里,打来台灯就卧在榻上看起书来。毕竟深秋夜深还是冷的,只裹了毯子还有些薄,可也好过闻那呛死人的酒味听那烦心的鼾声。苏郡格还是选择在书房过一夜,新婚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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