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身长六尺 毛发灰白之野狗

  沈一心和秋鸿齐齐看向他。

  唐御道:“秋妈妈,你们醉青楼的后厨在何处?”

  秋鸿下意识回答道:“自是在那后院之中,最偏僻的西北角。”

  唐御便让秋鸿在前面引了路,他和沈一心亦步亦趋地跟在其后面。

  可到了那后厨地界儿,唐御和沈一心、秋鸿转了好几圈儿,也不得见花菱的影子。唐御便道:“这不对啊!方才,绵绵姑娘还说,花菱姐姐就是在这后厨之中做生火丫头呢!”

  沈一心拧眉道:“生火丫头?!”

  唐御道:“不错!绵绵姑娘说花菱姐姐做了件天大的错事!是以,便罚她来后厨烧火了……”

  秋鸿见沈一心以十分疑惑的目光询问自己,连忙推卸道:“小姐,此事老奴可是完全不知情啊!不过……也怪老奴失察!”

  沈一心叹口气道:“罢了!眼下找出花菱最为重要!至于别的事,我亦无心情深究。”

  沈一心话音刚落,三人便齐齐听见自后厨斜对面的一间废弃柴房里,传来一阵微弱的挠门之声。

  沈一心警惕地往那里看了一眼。

  但见那房门紧闭,门板破旧。

  可那破旧的门板之上,却不合时宜地挂了一把崭新新、黄澄澄的铜锁!

  沈一心抬脚过去,将脸凑近那腐朽的门缝,试探着问道:“何人在里面?”

  静待了半晌,亦未听见里面有甚人声。只那一下下的尖锐挠门之音,却愈发清晰、急躁,揪人心弦。

  沈一心给秋鸿使了个眼色,秋鸿便喊了这后院的主事王皮子过来开门。

  谁知,那王皮子来后,竟一脸的嬉皮笑脸之相。

  他指着柴房那一晃一晃的两扇小门道:“让大小姐和秋妈妈受惊了!这柴房里啊,只不过是关了条凑巧跑到我们院儿里来的野狗罢了!倘若我此时将它放出……实在恐它伤了你们几位贵人的贵体呐!”

  沈一心可向来不是那好唬弄的人!

  只见她柳眉一瞪,语气不善道:“哦?竟是野狗?!那你倒说来听听,这野狗身长几何?毛发甚色?”

  王皮子显然没想到沈一心会有此一问,是以,他的神色间竟忍不住一愣。

  接着,他的眼珠子更是在悄无声息地转了一圈儿后,才答道:“回小姐!这野狗体长六尺,毛色灰白!实乃是……一庞然之物啊!”

  沈一心冷笑一声,嘴里又吩咐道:“秋姨!你亲自去将后厨里的帮厨……那个叫小屯子的领过来!”

  要说这小屯子,素日里和这王皮子的关系最为要好。是以,醉青楼里的人背地里都叫他“王皮子的狗腿子”!

  秋鸿虽不知沈一心此举有何用意,但还是照做了。

  只不多时,小屯子就一路小跑着过来,且他脸上还端着简直要溢出嘴角的谄媚之意。

  小屯子自是知道沈一心才是这醉青楼的主人的,是以,他现下竟直接越过王皮子,舔着一张脸对沈一心讨好道:“小人惶恐!不知大小姐找小人来有何吩咐?小姐放心!即便是刀山火海,我小屯子也皆为小姐上得、下得!”

  沈一心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倒也无甚过分要求,只想问你两句话罢了!”

  小屯子两边的嘴角咧地更开了些:“小姐但问无妨!小屯子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一心心中十分厌恶这种过分的巴结,便直接道:“小屯子你可知这柴房里关的什么?”

  小屯子闻言,本是笑嘻嘻的脸上,神色突然一慌!接着,他的两只眼睛更是不由自主地向王皮子那边偷望过去……

  王皮子悄悄地冲他做了个抬爪、吐舌的动作,小屯子瞬间就会意了。

  他开口道:“回小姐!这柴房里关的,自是条野狗无疑!”

  实际上,小屯子和王皮子之间的这种小动作,又哪里能逃得过沈一心的眼睛?

  不过,她只是不动声色地冷笑一下,又接着问道:“那小屯子你倒来说说,这野狗身长几何?毛发甚色呐?”

  听沈一心如此发问,可急坏了王皮子!

  他正想着如何将自己方才编造的关于野狗的谎话比划给小屯子的功夫,沈一心已拔出随身携带的玉珥剑,“裆啷”一声,向门上的那把崭新铜锁劈了下去!

  “咣当”!

  那铜锁应声而落!

  王皮子和小屯子见状,双双扑上去阻。

  可他们又哪里能是沈一心的对手?!

  只见沈一心一脚一个,眨眼间就将他二人往旁踢飞了去。

  且沈一心嘴里还不忘吩咐秋鸿道:“秋姨,劳烦你找几个下人制住这二人!免得让他们跑了!”

  秋鸿点头应下,且她很快就从后院之中找来两三个身强力壮的打手,牢牢控制住了王皮子和小屯子。

  与此同时,沈一心和唐御也一前一后地,直直进入了那柴房之中。

  因这柴房里的光线过于昏暗,是以,沈、唐二人突然闯进去之后,竟觉一时之间难以视物!可他们鼻中,却被强制灌入了一股格外强烈、刺鼻的……臭哄、骚气之味!

  唐御赶紧以袖掩鼻,且嘴里不清不楚地嫌弃道:“这是什么怪味道?!竟似是……似是人的……?!”

  还未说出口“似是人的什么”,突然低头间,竟见地上有一白花花之物,正缓慢地以匍匐之姿往沈一心的脚边爬去!

  这诡异的情形,可着实把唐御给吓坏了!

  只见他本能地弓起身子,迅速向后跳了一步!

  可由于这柴房里面实在太过窄小,是以,唐御这一跳非但没有跳出多远,反倒在落地之时,径直踩在了身后的一瓮低矮瓦罐儿之上!

  那瓦罐儿“稀里哗啦”地应声而倒!里面的稀疏、流淌之物,更是洋洋洒洒地覆满了唐御的裤腿和脚面!

  唐御暗骂一声“晦气”,却又无可奈何。

  且自那东西散发出的气味不难辨别出,它正是这柴房中恶臭的根源:寻常人出恭、如厕之时的俗秽之物!

  唐御待要急急出门将裤子、鞋袜换下之时,却见沈一心竟从地上小心翼翼地扶起了那“白花花之物”!随后,她更是贴心地解下自己的披风,裹在那“白花花之物”的肩头!

  唐御不解,定睛向那“白花花之物”的脸上望去,却见,她竟是多日不见的花菱!

  一时间,唐御再也顾不得自己的鞋袜、裤腿被脏污之物沾染一事,他连忙自另一侧搀住花菱,满眼里皆是关心与吃惊道:“花菱姐姐?!竟是你?!你如何……会弄成现下这个样子?!”

  花菱靠在沈一心怀里,本觉终于有了依靠,但此刻被唐御这么一盯又一问,竟顿觉羞臊难当!

  她将沈一心借给自己的披风用力向胸前拉了拉,恨不得……立时找个地缝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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