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剪除羽翼
大总统府袁世凯正在向拱卫军总司令段芝贵面授机宜。此刻。作为义子的段芝贵,毕恭毕敬站着,微微弯着腰,要多虔诚有多虔诚。也许袁世凯早已习惯了手下的做派,眼睛并未瞅着,而是目视前方,似乎在思索什么。
段芝贵站了好一会了,两腿有些麻,可是他不敢动。他了解义父的脾气,此时正在烦恼之中,稍有不慎招来一顿训斥是常有的事,尤其是老袁正在闹心之时。
段芝贵出生于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末,北洋武备学堂毕业,曾留学日本。溜须拍马是他的拿手好戏。他拜老袁为义父,不几年便当上天津警察局总办,陆军第三镇统制。
当年为了向上爬,在老袁的授意下,有一个红牌歌女,他用重金买下来,并赠给庆亲王之子载振。继而官升道员赏布政使,就任黑龙江巡抚,顿时舆论哗然。不久,他被御史题参而被革职。
幸亥革命爆,袁世凯从新启用他,统帅拱卫军。在袁世凯就任大总统之初,立下了汗马功劳。就是这样一个熊包草蛋,但是对袁世凯却忠心耿耿。眼下南方不稳,袁世凯准备让他挑大梁了。
段芝贵实在有些坚持不住了,被酒色掏空的身子开始摇晃。老袁彷佛深思熟虑开口道:“眼下南方不稳,***这帮宵小处处和我作对,没有一天让我省心过。我准备让你去江西、湖北坐镇,督理湖北军务。不日陆军部会下公文,任命你为陆军第一军军长,你准备一下,即刻动身。”
段芝贵表中心道:“义父,晚辈肝脑涂地,定把那帮龟孙子治的服服帖帖的,你放心吧。”老袁又说道:“但也不可造次,我的名声很重要,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禀告。”段芝贵恨不得跪下道:“义父,你老的话,晚辈记住了。”
望着段芝贵离去的背影,袁世凯十分满意,虽然义子能力欠缺,有些专横跋扈,不少大员对此都有意见,可是他毕竟对自己忠心耿耿,用着让人放心。尤其在这非常时期,不采用强悍手段,***那帮宵小不知道马王爷长着三只眼。
段芝贵从总统府出来,对义父的感激热度丝毫没有降下来,头颅似乎杨的更高,走路都变了形。贴身侍卫见大帅今天这般摸样,肯定是喜从天降,因此比平时更加耀武扬威,蜂拥着段芝贵的马车,呼三喝六彷佛做给满街筒子人看,正所谓狗仗人势的本能。
段芝贵回到府邸。平时段芝贵总绷着脸,这也看不惯那也有毛病,下人们处处小心翼翼,生怕招来横祸。而今天段芝贵却与以往不同,满面春风不说,竟然对下人微笑点头,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下人们迷糊了。
此刻,四姨太迈着小碎步迎上来道:“哎约大帅,今天怎么这么高兴,捡着金元宝了?”段芝贵望着四姨太没有搭话,盯着看,四姨太有些毛,忍不住检查了一下自己道“大帅,你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那天在总统府,段芝贵喝的酩汀大醉回到家,第二天早晨醒来,现睡在四姨太房间。忽然想起卢会长讲的笑话,忍不住笑,把四姨太吵醒了。四姨太见他如此高兴,忍不住上来纠缠,两人腻歪了一会,他似乎想起什么?一把推开四姨太。
四姨太有些懵,刚才还响晴的天,怎么转眼之间就阴了。段芝贵瞅着四姨太鼓鼓的胸部问:“你平常去庙里进香吗?”四姨太答:“去过呀,但不常去,怎么了?”段芝贵急问:“你去庙里都做什么?”四姨太随口说道:“就是烧烧香、拜拜佛保佑你平安呗,你问这个干什么呀。”
段芝贵有些毛。怎么这么像笑话里的故事,不由把那天参加赴宴的人编排一番。义父的四姨太,一大把年纪,不可能有这方面的事。而其他几位好像没有四姨太,唯独就是自己了。况且,四姨太又青春年少,段芝贵越想越疑惑。
第二天,段芝贵派专人跟踪四姨太,几日下来没现她有越轨的行为。但是,从那以后,他每当面对四姨太心里总是怪怪的。至此他对卢一鸣开始恨起来,琢么有朝一日逮住机会一定要报复他一下。
今天心情大好的他,面对四姨太,冷不丁又想起这马子事,顿时懊恼不已摇摇头说道:“我今天特别高兴,你去吩咐准备酒菜,我要痛快的喝一顿。”
段芝贵一边喝酒一边盘算着,马上要出征了,看样子短时间不会回来,应抓紧时间和红院的小翠姑娘热乎热乎,他骨子里信奉的一句话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天气阴霾,有些闷热。卢一鸣在寓所正在聆听鲁达雄的汇报:“段芝贵这个人平常没什么爱好,晚上很少出门。不过他跟红院的一个头牌妓女打的火热。经常光顾。奇怪的是这两天有些反常,前天、昨天他都去了。刚才接到线报,今晚上又去了,老大你有什么指示。”
卢一鸣笑道:“一点也不奇怪,陆军部已经文,任命他为陆军第一军军长,马上调往南方坐镇,他是在抓紧快活,看样子他的阳寿该结束了。事不迟疑,今晚上就行动,记住一定要神不知鬼不觉,手脚要干净。另外,通知另一组人马今晚上同样展开行动。”鲁达雄兴奋地两眼直放光,回答非常简练:“是,”接着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外面开始稀稀拉拉下起小雨,鲁达雄带着两名精干的队员,一边走一边骂了几句。趁着夜色很快来到妓院侧墙,这是一条僻静的小巷。除了沙沙的雨声,周围没有任何动静,黑暗中闪出两个人影。
“有什么新情况吗?”鲁达雄开口问。其中等候在此的一名队员回答:“方才经过侦查,还是老地方,左边房间住着4名侍卫,右房间今天空着。”
“很好,你俩在此等候,密切注意周围动静。”鲁达雄说完,紧接着把一个带绳的爪勾抛向4米高的围墙。仨人爬上去,紧接着攀上毗邻的房顶。沿着屋脊辗转来到段芝贵所在的房间。妓院地形经过多次踩点,他们早已轻车熟路。
此刻,房间里灯光昏暗,透过半掩的窗户,传出浪声的怪叫。鲁达雄掏出怀表看了一眼,快接近午夜了,心里骂道,***这个老家伙真有战斗力。
一名队员忍不住小声道:“***这种动静真让我受不了。”黑暗中鲁达雄见另一名队员也好不哪去,低声喝道:“别吱声,受不了也得忍着。”
渐渐的声音没了,但灯仍然没息却传来了打呼噜的声音。鲁达雄挥了一下手,只见一名队员,迅速掀开屋脊青瓦,把一根食指粗细的绳子拴在脊木上,然后,仨人从怀里掏出干爽的布袜套,分别套在脚上,接着顺着檐瓦探出的立柱轻轻落地。
一名队员迅速移动到左边房间,拔出带消音器的手枪,把耳朵贴在门缝上,警惕倾听着。
鲁达雄和另一名队员用匕轻轻拨开门栓,走进屋里。昏暗的灯光下,隔着蚊帐隐约看见两个昏睡之人。鲁达雄掀开蚊帐帘,见段芝贵仰面张着大嘴,睡相不雅。而那名妓女,侧身面朝里睡的十分香甜。
鲁达雄轻轻掀开被角,摆头示意一下,队员心领神会迅速拔出一根细细的银针,对准心脏部位,手法娴熟的、快速的扎下去,这动作恐怕不止练过多少遍。而鲁达雄麻溜的捂住段芝贵的嘴,只见段芝贵的腮帮子剧烈的抖动几下,然后渐渐平静下来。
过了一会,银针被拔出,鲁达雄用手去摸脖子,现脉搏早已停止跳动死翘翘了。接着掏出药棉,把心脏部位的针眼,仔细擦拭一番,,外观看没有问题为止。
悄悄退出屋外,仨人顺原路返回。雨仍然在下,一个恐怖的夜晚。
而另一组人马也是在这个恐怖的风雨之夜,向曹锟的居所摸去。这个晚上注定要生震惊的事情,一个让所有人无法预料的突事件。
曹锟的部队驻扎在城外,而他把师部却放在城里。几年来东奔西跑,没有一个固定的居所。这下好了,民国大定,该安稳的过一段日子,眼下这个是他的想法。
曹锟是个有野心的人,做事很有章法,并且带兵有方。他和段芝贵不一样,从不张扬,为人随和。打起仗来果断、干练,是袁世凯的重要心腹之一。
曹锟的师部也是他的居所,有一个连的守卫部队。难得的清闲,曹锟要好好的享受一下,说不定什么时候又开拔了。因此,他把每天的行程安排的满满的。
曹锟抽大烟,但不上瘾,尤其钟爱河北梆子,经常以此为乐。其余时间广交朋友,使他获得了很好的人脉。这期间还曾拜访卢一鸣两次,出于礼貌,卢一鸣带着礼物回访了一次。回访时,卢一鸣让两名参与行动的特种队员,冒充自己的侍卫,彻底把曹锟的师部侦察了一番。
说实在的,通过和曹锟的交往,卢一鸣现他这个人很不错,生活很严谨,至今为止,既没有妾,也没有姨太太,在当今民国大地上,以他所居的位置非常难得。卢一鸣不竟有了隐测之心。然而,曹锟作为袁世凯的羽翼必须除之,这是不容置疑的。卢一鸣深知,政治是最没有人性的东西。
这天,曹锟听完梆子戏,仍然意犹未尽,晚上请来几位朋友搓麻将,一直到很晚才结束。在这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曹锟哪里想到,他的生命将走到尽头。
五名特种队员异常敏捷的从围墙进入曹锟的师部,根据事先踩好的路线,来到曹锟的住所。两侧厢房是贴身侍卫住的房间,留下三名队员对其监视,另外两名迅速潜入曹锟的卧室,一把锋利的日本军用匕插入曹锟的心脏……。
两名军政大员的离奇死亡,在京城引起了轩然大波,震动了民国政坛。根据反馈来的信息,那天早上妓女醒来,现段芝贵气绝身亡,吓的花容失色,一条白绫上吊自杀,随后老板娘被抓了起来,刑讯逼供自然少不了。那时的医疗诊断水平不过如此,最后结论段芝贵被定为疲劳过度瘁死。
而曹锟的死则不然,闻讯后政府机关迅速运作起来,宪兵、军队紧急出动,全城戒严,开始搜查一切可疑分子,有不少无辜被抓了起来,闹得是鸡飞狗叫,均无果而终。事实明摆着,那把日本军用匕不是很说明问题吗?然而这又产生出另一种猜疑,如果是日本人所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为何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
民国政府不乏精英人物,经过反复酝酿,论证,达成共识一致认为,日本人留下证据,是故意而为之,他让你以为,我能那么傻吗,这明显是被人陷害。关于日本人的目的,又得出一个有说服力的结论。鉴于前段时间民国政府的一系列动作,日本人的面子和利益受到了极大地伤害,这肯定是日本人在实施报复,用以震摄袁世凯,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日本人。
民国政府在京召集各国使节,对日本的卑鄙行为提出了强烈的抗议,不少愤怒的民众还到日本使馆示威,各国领事也纷纷指责日本的人的行径。日本人懵了,又是声明又是辩解,
然而,日本人的声望一落千丈,已经成为不争的事实。
京城的各大报纸,迅速掀起了舆论攻势,随后全国的媒体开始响应,连篇累牍的报道下,社会各阶层的矛盾迅速被掩盖,就连南方的作对行为似乎也没了声音。始作俑卢一鸣的一箭数雕,产生了奇效,这是他始料不及的,甚至压根没想到。
要说最悲伤的人谁?当然是咱们老袁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