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西洋归来 第二章天津城里

  第一章海外归来

  1904年初春,一艘近海货轮、满载货物,劈波斩浪,平静地行驶在海面上。它吃水线深,行速慢,这是一艘由上海港驶向塘沽港的日本货轮。

  左侧甲板靠拦杆处,站这一位高大魁武的男子,深情地眺望弯弯曲曲的海岸线。他脸颊微微颤抖,情绪格外激动,帽沿下弯曲的短,被海风轻轻吹拂,倔犟的直立着。

  男子头戴美国西部牛子帽,脚蹬皮鞋,身披一件黑皮大衣,内着西装,显得威猛强悍,萧洒飘逸,冷眼看极象西洋人。他叫卢一鸣,地地道道的大清国人。持有美国护照,护照名叫冈萨雷斯。

  十五年前,一场意外改变了卢一鸣的命运,经过五年膀惶、苦闷,他毅然离家出走,飘洋过海,闯荡世界。他想了解和见证当代世界是什么样子,进一步把握时代的脉波,并且为自己攒够丰厚的立世资本。可是想象与现实差距太大,即使他有前世的记忆又能如何?在美国华人如狗一搬,没有人高看你,没有人相信你、呵护你。因为这个世界是金钱和权势的世界,是弱肉强食的世界。

  千幸万苦到美国后,卢一鸣未等喘口气,被强行送到西部修铁路。两年时间吃过多少苦、着过多少罪,他自己也记不清楚。唯一收获,学会英语。羽翼丰满后,他逃跑了。先剪去辫子,把自己伪装成墨西哥难民,一路奔波,展转到匹斯堡呆了下来。八年时间,他从事过多种职业和工种,积累了丰富的实际工作经验,见示了当代最高的生产技术水平。工作之余,他记了大量工作笔记,结和前世的记忆,总结出最佳、效率最高的工作方法和生产技能。这期间,他又自修了德语,回国前基本会话以没有问题。

  到匹斯堡五年后,他花光所有积蓄,费尽心机购买了一本美国假护照,护照名叫冈萨雷斯

  选择1904年回国,是卢一鸣早就制定好的计划。由于日俄战争,当时的东北,满清封疆大吏,躲的躲、逃的逃,。一片混乱。满清统治力度极低,权力处于半真空。卢一鸣认为,借日俄战争的契机,结和战后二十多年的和平期,把握机遇,开矿建厂,埋头展,并且重点突破,初步建起现代工业体系,大有希望。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即然老天让卢一鸣重生一次,为何不给他机会呢?

  从东部匹斯堡到西部旧金山,卢一鸣走了一个多月。他前世从战士一直干到侦察连长,八年的军旅生涯,铸就了钢铁搬的意志,灵活、敏捷的身手,沉着、冷静的思维。利用其特长,一路作案,没有办法,为了掘第一捅金,只能出此下策。所到自处,无论得手与否,绝不伤人,更不多停留。待当地警方察觉,早以影踪皆无。一路下来,收获不菲。到旧金山后,卢一鸣马不停蹄、迅速置办携带物品,分别装满十个牛皮箱子,逐个贴上数自标签,尔后,买通一位巴拿马籍船长,蹬上去上海的货轮。在上海换乘一艘日本货轮,驶向塘沽港。

  “呜”,一阵刺耳的汽笛声,把卢一鸣从沉思中唤醒。放眼望去,海面上白帆点点,轮船穿梭,塘沽码头遥遥再望,一派繁忙景向。甲板上传来嘈杂声,船员开始忙禄。只见船长滕野一郎从驾驶室走下,径直朝卢一鸣走来。滕野一郎用流利的英语说:“冈萨雷斯先生,一路上多多关照,非常感谢,”说完鞠了一躬。卢一鸣有些好笑,日本人客套也与众不同,张口说:“滕野船长,客气了,要感谢的人应该是我。旅途顺利,多亏照顾有佳。”滕野一郎摇了摇胖手,歉卑地说:“冈萨雷斯先生搭乘鄙船,是鄙人的荣幸,如有照顾不周之处,请多多包函。先生还有什么吩咐?”卢一鸣没有搭话,习惯地掏出两支雪茄,随手递给滕野一支点燃,美美地吸一口说:“滕野船长,码头我不熟习,靠岸后麻烦你雇辆马车。”滕野忙说:“没有问题。先生为什么不走水路呢?”卢一鸣笑笑说:“走旱路麻烦少一些,你说是不是。”滕野会意地点点头打个召呼,转身离去,货船就要靠岸。望着滕野一郎离去的身影卢一鸣若有所思。

  未等货船停稳,大批苦力峰拥而至,秩序混乱。日籍船员大声地吆喝、谩骂着。见此情景,卢一鸣的好性致全没了。面对衣衫褴缕的同胞,他心情异常沉重。这搬羞辱,如此嘛木,无动与终,刻化出大清国穷苦白性的真实写照。

  咋暖还寒,春日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官道上,一辆马车正在驶往天津城。田野一片灰暗,卢一鸣与车把式分做车辕两边。马铃声和木头车轱轳出的响声极不协和,但确很有规律。“啪”的一声鞭响,卢一鸣精神一振,扭头瞅向车把式。车把式约五十多岁,饱经风霜的脸上爬满皱纹。他头戴一顶破毡帽,落满尘土,黑白、稀梳的辫子,坠在脑后来回摆动着。粗布棉袄好几处露出灰白色的棉絮,看样子老把式的日子过的并不宽裕。

  码头出前,卢一鸣预付车费,当把一量银子递给车把式时,车把式蒙了,竟然没有伸手接。卢一鸣不解问:“怎么,嫌少?”那知车把式吱吱唔晤说:“洋大人,银子给多了。”卢一鸣不由分说硬塞进他的手里道:“老把式你看仔细了,我可是地地道道的大清国人,刚从西洋回来,你不要害怕。”说完不竟感慨万千,这个时代的中国人是多么诚实,一件小事,体现出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耐不住旅途寂默,他开口问:“老把式,你老贵性,年令何许?”车把式答:“俺性李,在家排行老二,大伙都叫我李老二,今年正好五十岁。”卢一鸣接着问:“老李把式,家里有几口人呀?”李老二不在拘谨说:“掌柜的,不满你说,有老伴、一个闺女、一个儿子。儿子在城里拉洋包车。”卢一鸣又问:“老李把式,赶多少年车。”

  一大片黑影扑面而来,巍峨的城墙,高高耸立,天津城到了。昌隆客栈门前,卸完货,李老二辞别。卢一鸣告之,明天雇他儿子来拉车。

  第二章天津城里

  翌日,一晚上休息,卢一鸣解除了疲劳。他今年二十五岁,正是精力充沛的年龄。吃完店小二买来的早点。狗不理包子的确好吃,不亏是津城一绝。腹涨的感觉,有些不舒服,随手端起一杯温茶一饮而进。收拾妥当,他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把左轮手抢,仔细检察一番。尔后,拎起一个黑皮箱,走出客栈,客栈门前,卢一鸣举头相望,街上熙熙嚷嚷,热闹异常。只见李老二与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站在洋包车旁。见卢一鸣出来,忙迎上前。小伙子会来事麻溜接过箱子放在车上。卢一鸣细细打亮小伙子,心理顿时喜欢。小伙子身板结实,一条乌黑的大辨子搭在胸前,头上扎着洗的白的洋毛巾,脚蹬黑面园宝布鞋,扎着裤脚,显的干静利落。耳边响起李老二的声音:“掌柜的,这是我那小子,叫狗蛋,快过来见礼。”说完小伙子对卢一鸣鞠了一躬。李老二又闲扯了几句便告辞了。卢一鸣问狗蛋:”天津城你熟吗?”狗蛋满自信地说:“掌柜的,天津城大小地界,闭着眼都能摸到。”卢一鸣又问:“那么洋行你熟吗?有几家洋行?”狗蛋掰着手指数说:“有花旗洋行、汇丰洋行、德理洋行、帝国洋行、。”卢一鸣满意地说:“好了,给我找一家德国洋行。”

  街道上人头攒动,拥挤不堪。路两边店铺比肩,商品琳廊满目,繁华中透着肮脏和血泪。拐过几个街区,洋包车停在一家德国洋行门前。卢一鸣拎着箱子走进洋行,也许是刚开张的缘故,大厅内空无一人。东侧柜台窗格后,做着两名银行职员,正在低头忙禄着。入口处站着两位身材高大的男人,目光冷冷地瞅着卢一鸣,给人以压抑、紧张的感觉。卢一鸣旁若无人,冷静沉稳地走近窗口沙处,放下箱子,脱下大衣,挂在衣袈上。尔后,洒脱落坐。习贯地掏出一盒雪茄,抽出一支点燃,然后跷起二郎腿,美美地吸起来。其中一位警卫似乎感觉到那儿不对,转身走入里间。不大一会,从里间走出一位、秃顶、矮胖,戴着单腿眼镜的中年人。他在入口处伫立片刻,接着脸上堆满笑容走了过来。中年人用德语说:“我叫哈依姆、雷兹曼,本行行长。先生有什么事,需要贵行服务。”卢一鸣起身说:“冈萨雷斯,美国人。”说完把护照递给雷兹曼。雷兹曼看完护照,一边还一边用眼角溜向茶几上的雪茄,卢一鸣会意,递给雷兹曼一支雪茄。雷兹曼格外高兴地说:“谢谢冈萨雷斯先生,古巴高级雪茄,市面稀少,价钱不菲。”卢一鸣暗暗称赞,雷兹曼不亏见多识广。这种牌子的雪茄烟,市面根本不流通,临回来前夜,一盒五支装,总共十盒雪茄,是在匹斯堡一个地产大哼那儿盗来的。平时他舍不得抽,只有在场和上才拿出来显摆。雷兹曼又说:“能抽起这种牌子雪茄的人,一定有显赫的地位。”卢一鸣平淡的说:“雷兹曼行长过谦了,我是普通的商人。”目的以经达到去猜吧。雷兹曼不再说话,一个经验丰富的银行家,行行色色的人见得多了,不会暴露真实意图,他在静静等待。沉默一会卢一鸣问:“雷兹曼先生是德国人?”雷兹曼答:“准确说是德国犹太人。”卢一鸣立马来了精神说:“雷兹曼行长,恕我冒味,我对犹太人无与伦比的经商天赋,一向佩服有佳,对犹太人格守:崇尚契约、尊重和同、严守信用的高贵品质,更是赞赏倍至。比如:别想一下子就造出大海,必需先有小河开始。生意场上无禁区等至理名言,一直怀着深深的敬意。”几顶高帽并没有把雷兹曼砸晕,依然冷静地说:“冈萨雷斯先生,谢谢你对犹太人的赞美。不错,利益至上是犹太人的守则。正如你刚才所说,犹太人的时间是用金钱来衡量的,你到这里来不仅仅是唱几句赞美诗吧。需要贵行提供服务请直说。”卢一鸣放下心手指箱子说:“雷兹曼先生爽快,这是一箱珠宝,我想兑现,不知贵行是否通融?”雷兹曼换了一副模样,一双贪婪的眼睛盯住珠宝箱。

  卢一鸣打开箱盖,“哗啦一声把珠宝全部到在桌子上,倾刻,满屋生辉,珠宝、饰出夺目的光芒。雷兹曼依然平静,唯独脸颊不易察觉地抖动几下,迅速被卢一鸣捕捉,暗自冷笑,面对一桌子珠宝,傻子才不会动心。雷兹曼不动声色地说:“冈萨雷斯先生,珠宝饰很灵乱,需要分门别类,经过珠宝师鉴定、计价,方可兑现,这需要时间。”卢一鸣痛快说:“没有问题,时间对我来说很富有,各位悉听尊便。”

  不一会儿,雷兹曼从楼上走下,下人把码放整起的珠宝抬上桌子。雷兹曼手拿报价单说:“冈萨雷斯先生,谢谢你对我的信任。珠宝饰以理清计有:钻戒128枚、项链108条、手镯二十个、耳环。折和白银五十二万三千二百八十两,请你过目。”说完把报价单递了过来。卢一鸣仔细看着报价单,心里直犯嘀咕,***一堆珠宝,竟值这点钱。原以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怎么也得弄个百八十万,真是人算不如天算。雷兹曼又说:“冈萨雷斯先生如有疑议,可一件一件察对,本行信用至上。”卢一鸣忙说:“雷兹曼先生,绝无此意,我对贵行的诚信毫不怀疑。”双方顺利成交。

  举杯庆贺,双方仿佛一对老朋友,相互拥抱。闲聊中卢一鸣不经意的问:“雷兹曼先生,我想买几支步抢,贵行是否有门路。”雷兹曼诧疑的说:“怎么,想做军火生意。”卢一鸣耸

  耸肩说:“我是商人,追求利益是商人的本能,难到别人做得我就做不得。”雷兹曼赞许的望着卢一鸣说:“美国人的开拓、冒险精神,鄙人十分佩服。窍了,前几天有位客商寄存本行一批步枪,委托销售。是最新式的毛瑟九八步枪,你打算要多少?”卢一鸣没犹郁张口就来三百支。雷兹曼沉思一会说:“步枪总共有一千支。单价17两7钱一支,配50子弹。如果全要,15两一支,配50子弹如何?”卢一鸣二话没说成交。另外提出购买20万子弹。议定价格,五两白银100子弹。雷兹曼说眼下没货,需要各方筹措。最后双方商定,半月后取货。扣除枪弹款25000两白银后,卢一鸣怀揣银票辞别雷兹曼。另卢一鸣没有想到,他和雷兹曼之间,在今后长期的商业活动中,结下深厚的友谊,并且生了许多匪疑所思的故事。

  从德国洋行出来,洋包车拐进一家美国洋行,卢一鸣把兜里的美元兑换成现银,便回客栈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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