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了

  七爷心里挺乐呵。他真拿那一万定金买下了两只海东青。这事呢,说起来还是要谢福伦,这银子,论到底是福家的。

  他浩浩荡荡的往里进,福伦一见吓一跳,忙起身相迎。

  “福大人,您忙着呢?”

  福伦这段时日被他压的回不了府。本来内务府事就杂,他又吩咐广储司盘库。广储司里都是皇帝的家当,除了那些宝石翡翠,还有金子银子,少一件都不行。细查起来很琐碎,他到不急,让福伦慢慢查。就算慢慢的,笔帖式们也要先一件一件核东西,查出库入库的账本,再对着打算盘。

  刚好有几笔对不上,这就又得重头来盘。

  福伦头昏脑胀的听外面噼里啪啦,累的只想睡觉。

  七爷大大咧咧坐下,示意苏拉把茶盘放好,乐滋滋道,“来请您赏茶来。”

  福伦一脑门官司,哪有心思跟他喝茶,却又不得不敷衍。七爷就有些不高兴,剔剔牙花子,“福大人,这几日宫里又出事你也是知道的。我呢,就为了不能让内务府搅合进去,才给你找些事忙乎。怎么,我这点苦心您瞧不出来?是不是一边抱怨辛苦一边骂着本王呢?”

  福伦忙说知道,心里感谢王爷呢。七爷挤挤眼道,“不必客气。倒是另一桩你得谢我。”

  听完七爷形神俱备的故事,福伦下巴要掉下来。这种事只有七爷干的出来。那大佛寺需要楠木的消息,肯定是他让传给福庆当铺掌柜的,而显然那个东哥儿也是他事先安排好的。

  不过这一环接一环,套的极妙,营房格格吃个哑巴亏,都没地喊冤去。只是那一万两银子,自然也落到七爷荷包里,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福大人,这事呢,我给您抹圆了。那福庆当铺是再开不起来了,明天赎当的就要踏破门槛了。下来您想怎么办就瞧您自己了。”

  福伦下了值,还没上自家轿子,果然就“偶遇”了营房格格。

  营房格格哭诉了自己的遭遇,福伦只得安慰了一番,又答应替她把当铺剩下的事了结。语重心长的“教训”她一顿,给了两千银票和两家铺子,让她回去置办个小院,铺子呢不让她管,到时候自有掌柜的把盈利送到她那里。

  营房格格听了只觉得福伦待她仁至义尽,即没怨她打着自己的名号开当铺,还替她擦屁股,还答应养她。多好的爷们儿啊,是自己没福气!

  福伦见她恋恋不舍的走了,心里也觉得痛快。虽然损伤了点银子,大约石景绮这辈子是折腾不起来了。

  肯花这么多银子,他自然也存了另外的小心思,想拿营房格格当个外宅,自己没事了就去她那里,这样也不用跟她分开,毕竟他还是疼这个小福晋的。

  后宫如今是皇后主事,跟以前不一样,现在她不用再事事跟太后回禀讨主意,连太后那里都得她照应。

  太后的病症在明心起坛后稳了许多。但吃了那药后,每日糊涂的时候多,清醒时候少。醒来也还是吃冰,人一日比一日虚弱,慢慢的走路都不大成了。

  大黄总管在慈宁宫老实多了。这次乌林珠的事儿虽没连累到他,佟六儿的下场他可是亲眼所见。

  素格这时往景仁宫,太后刚才有了点精神,要请皇后到慈宁宫来说话。

  素格亲自跑了这一趟。太后如今的身子她总觉得不好。有时候清醒过来,两眼直直的瞧帐顶,话越来越少,给她喂药也不***神越来越差,素格跟玉荣商量,还是要求皇后,请太医来好好瞧瞧。

  进了景仁宫,见东配殿里宫女正忙碌打扫收拾,还是海若迎出来,接她进了明间。

  皇后正靠在炕上喝参茶,素格请了安就赏她坐下。

  “素丫头怎么来了,太后可好些了,打发你来有事?”

  如今都知道,太后离不开素格,她出来,定是太后有吩咐。

  “太后主子今儿精神好些了,吩咐奴才来请皇后主子过去说话。”素格瞧眼外面问道,“主子这里忙着呢?”

  皇后显然心情极好,“可不,讨了万岁爷的意思,将宁嫔接到我宫里,我如今有了身子,要照料她也不方便,接过来我还能看护一二。”

  原来是这样。

  宁嫔住在自己宫里多舒坦,到了皇后宫里,万事都不能随意,想着她是不乐意的。可再不乐意,也没有她选择的余地。素格心里不由有些同情。

  皇后瞧她的脸色道,“宁嫔性子急躁些,上回的事,你别怨她,她当时只是猜测,后来也后悔不已,跟我说愧对你的。”

  素格细想想,她对宁嫔好像真恨不起来。就算她上回咬死自己推了她,非要将她锁到慎刑司,她也不怎么恨她。也说不清什么原由。大约当时是她进了后宫,自己才逃过了那一劫的原因吧,也或者,是因为一路瞧来,宁嫔的日子过得并不随心,高兴的时候也都端着,不能走心,她浑身的刺儿,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不被人伤害而已。

  忙摇摇头,“宁小主这么说是多心了,奴才不敢有怨怼,那日的事,小主也受了牵连,主子知道奴才的,奴才不是那样揪细的人。”

  皇后笑着点头,那边海若已经拿了件蓝底儿满袖海棠花常服来换上,肚子似乎已经微微有了隆起。

  “太后能想起我来可不容易。我也成日念着她呢。你瞅着身子怎么样了现在?”皇后张开臂让海若扣玫瑰襻扣。

  素格也过来帮忙,抻抻宽大的下摆,“奴才正要回禀主子,奴才瞧太后的精神愈发不好了,人也瘦的厉害,还不好好吃药。要不还是换个太医,再替太后主子好好瞧瞧,或者换个方子,人就能好呢!”

  皇后瞧了海若一眼道,“人老了还跟孩子一样,怕药苦。那个太医瞧这个病症最好,若吃他的方子不成,还真不好找人来替换。这么着,我去瞧瞧再跟主子爷商量。”

  素格应是。海若掀起帘子,素格扶了皇后往外走。

  刚下了月台,就听东配殿一声脆响,里面隐隐有人呵斥。皇后站住了问,“怎么回事?”

  海若去瞧了,带了一个宫女过来,噗通就跪在地上。

  “是小银子了小主的一个瓷杯,一套汝窑青瓷,还是万岁爷赏的呢。”

  那宫女骇的大惊失色,苦苦哀求,“不是奴才,主子娘娘,不是奴才打的,奴才刚在掸供桌上的将军罐,不是奴才啊。”

  海若一巴掌扇了过去,指着骂道,“还敢狡辩,前几日就还把主子娘娘的一个琉璃碗给了,今日一宫的人都瞧见了,还不承认。”

  那小宫女挨了一巴掌,嘴里流了血,捂着脸去瞧了眼皇后,皇后也正打量着她。皇后的脸上冷冷的,嘴角噙了一抹笑。

  那叫小银子的宫女一下子没了力气,颓在地上,不再说话。

  “拖出去,赏一百板子。”皇后抛下一句,袅袅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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