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神的指骨
“喂喂,只用这种程度的力量行吗?”雨蛟有些担忧的声音在霍夭的脑海中响了起来。
霍夭没有回答,只是睁着浅青色的眼睛,看着阴沉沉的天空,轻吐出一口浊气。
雨,已经越下越大了,空气中湿润的程度让人不禁怀疑是沉入了水中,在水中呼吸一样。
在上方围观的夏李村村民,也是终于忍受不了过于潮湿的空气,向后撤去,但依旧有几个人,捂着鼻子伸长脑袋向着这边看过来。
霍夭微微转身,看了后方的村民们一眼,颇为无奈的笑了笑。
“雨——再稍微大一些吧,尽快解决掉也好,三角洲那边,可是有些有趣的等着我们呢。”
说着,霍夭活动了一下手指,关节之处发出了噼啪的响声,却被大雨的声音盖了过去。
“咕——”
但是,透过雨水,霍夭能看清楚,那神遗鲶鱼的腹部,似乎有了一道亮光。
“噗啊——”
古怪的声音传来,又是几道泥弹向着霍夭飞了过来,被雨水冲刷干净,露出了内部锋锐的石锥。
“和石头有关的神的遗体吗?这化泥做锥的本事倒是有些意思。”霍夭笑笑,轻轻跃起,避开了这鲶鱼吐出来的几口锋锐。
再向后看一眼,那凑热闹的村民总算是离开了,霍夭总算是松了口气。
“霍夭,下一击解决它!”雨蛟自然清楚霍夭在顾忌着什么,见到那些村民可算是走掉了,便在霍夭的脑海中大喊了一声。
祸兽的力量,从来都是破坏性极大,霍夭先前和雨蛟一起使用的两式招数,一式“雨祸言·蚁封穴雨”,唤来天空中的大雨,以及“雨祸言·础润而雨”,增加空气中的湿度,与其说是为了同那鲶鱼作战,不如说是将那些民众给劝走。
现在,民众总算是都离开了,霍夭和雨蛟,也多少能够放开些手脚了。
“啊!”霍夭轻轻点头,回应了一声。
那鲶鱼似乎也预料到了什么,腹部的黄色光芒更亮了起来。
大雨已经快要将它身上的泥浆冲刷干净,已经露出了那青灰色的脊背,两条黄须不安分的扭动着。
哒——
霍夭的眼睛,亮了起来。
连带着亮起来的,还有他身上的雨蛟纹身。
“噗哇——”
嘭——!!!
仿佛爆炸一样的声音从鲶鱼的身体中传出,那巨大的嘴巴最大幅度的张开,泥弹在行进的过程中,直接变成了一个比人还要巨大的石锥。
“雨祸令——”
霍夭却不慌不忙,跃了起来,右手向着自己的身前一抓,然后向上,向着自己的身后拽去。
大雨中,一条由雨水构成的游龙,被霍夭抓了出来。
那雨水蛟龙,莫约一米粗细,十多米长,被霍夭拏住头颅,身后拖出长长而晶莹剔透的尾巴。
若非这暴雨,否则定是一副绝妙的美景。
“雨蛟兴泽!!!”
伴随着霍夭一声中气十足的低喝,那游龙伴着霍夭,在空中转了一圈,被霍夭从下方,猛地向着那鲶鱼掷了过去。
那游龙离开霍夭手心的一瞬间,体型骤然膨胀了起来,由一米直径,直接膨大到了五六米的样子。
游龙张开嘴巴,没有发出声音,却好似在怒吼,向着那鲶鱼冲了过去。
巨大石锥的力量抵不过游龙,被直接冲刷了回去,和游龙一起,轰然撞在了鲶鱼的身上。
“咕——”
轰————!!!
水爆声即便在暴雨之中也清晰可闻,滩涂之上,一个巨大而显眼的坑洞被游龙轰击了出来。
而那神遗鲶鱼,则是躺在坑底,露出了自己白色的腹部,身上血淋淋的痕迹一瞬间就被雨水冲刷干净,已经昏厥了过去。
“嘿——”霍夭跳到了坑底,抓住了这条大鲶鱼的一根胡须,一个翻身,便又稳稳当当的落回了滩涂之上的地面,顺手还把自己的衣服给拿了回来。
随手将昏厥的鲶鱼扔到了旁边,霍夭抬起了头,对着阴沉的天空一托,然后挥了挥手。
这堪称特大暴雨的雨云,便消散了去。
霍夭的后背上,出现了一丝涟漪,雨蛟的两个小爪子扒住霍夭的肩胛骨,从里面钻了出来。
“呼——果然还是外面舒服一点,和你融为一体感觉闷闷的,喘不过来气。”雨蛟趴在了霍夭的头上,眯着眼睛喘了几口气。
霍夭胸口的雨蛟纹身在雨蛟从他背后钻出来的一瞬间就不见了,连带着瞳孔中的青色,以及发梢的青色一起消失。
霍夭也又恢复了那种,眯着眼睛,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笑容的“欠揍”模样。
“不过你最后还是留力了啊。”雨蛟趴在霍夭脑袋上向滩涂上看去,那个大坑依旧清晰可见,诉说着刚刚发生了什么。
“对付什么样的敌人,就付出什么样的力量,这不是很普通的道理吗?”霍夭穿上了自己未沾脏污的宽大黑袍,默不作声的看了一眼大坑不远处的旧村遗址,笑着摇了摇头。
“唔......是这个道理,那这个,你打算怎么处理?”雨蛟没在这方面纠结,注意力转移的很快,用自己的小爪子指了指躺尸在旁边的大鲶鱼。
这大鲶鱼长得和普通鲶鱼没什么区别,只是特别大,足足有八米多长。
“这个嘛......”霍夭嘿嘿一笑,撸起了自己的袖子。
然后在雨蛟惊骇的目光中,一拳打在了鲶鱼的脑袋上。
那鲶鱼的大脑袋直接被霍夭一拳锤的凹陷下去,而霍夭的拳头,则是穿透了鲶鱼的头盖骨,插进了鲶鱼的脑袋里面。
“你——”雨蛟一时语塞,愣愣的看着在鲶鱼的脑袋里摸来摸去的霍夭,不知道该说些啥。
“嗯......啊,找到了。”霍夭感觉捏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脸上出现了果不其然的表情。
手臂抽出,被霍夭捏在手中的东西,是一小截......骨头?
这截骨头呈现土黄色,明显有些年岁了,最重要的是,这截骨头即便是在不知多少年后的现在,也每时每刻都在向四周散发着一股沉重而带有压迫感的气息。
“这是一截指骨......”打量了两眼,霍夭给这东西下了个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