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威慑
“砰！”
基地外面的荒郊上猛的落下一道炽白色的雷蛇，狂暴躁动的电荷瞬间便引爆了周围的空气，在焦黑的泥地和升腾的烟雾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这个刺骨的阴雨之夜令纽约盛夏的气温急速骤降，让罗辑不得不换上一身英雄式的长大衣，以及一个棕色呢绒侦探帽。
他那蛊惑性的话语说完后，便伸手紧了紧衣领，空气中有太多潮湿水汽了。
罗辑表现的闲庭信步，但直面其巫术的威尔逊则心头一颤，坚不可摧的心理防线猛的动摇了一下。
紧跟着他的注意力便被罗辑身旁的寂静们吸引，这些被改造的信徒穿着一身合体的高档西装，头上带着奇诡，充满恶意的头套。
连夜赶制的头套被罗辑用魔力焊死在信徒们的头上，任谁也无法识破其背后隐藏的熟悉样貌，呈现在人们眼中的，只有这令人作呕的，宛如外星生命的恶心样子。
倒三角式的硕大脑袋，如同积满灰尘的暗色奶油般的皮质覆盖在棱角分明的骨头结构上，肃穆往上绷直的“嘴部”却又和身上充满格调的旧式西装相互映衬，诡异的露出一丝绅士风味。
但这一丝熟悉的，令人亲切的感觉却又被“眼部”的黑色阴影绞杀殆尽，从那未知的阴影中仿佛射出一道道无形利刃，肆意割裂着胆敢窥探者脆弱柔软的精神。
但心理防线极其坚固的威尔逊尚且能够回过神来，他暴怒着吼道：“给我把这个疯子押住！九头蛇的荣光无法容许任何人的轻视！”
命令即刻得到执行，一名在场的士兵提起枪，缓步走向手无寸铁的罗辑...虽然心里对刚刚楼下的惨案极为惊惧，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来。
信徒们没有出手制止，他们心中清楚老大的能力，因此只是站着一旁，等候着指示。
而罗辑看向走过来的士兵，场上的气氛有些凝固，他带着劝说的意味说道：“士兵，我现在是天使形态，凡人不可触碰，否则会受到惩戒。”
“孩子，你有权不服从他的命令，如果你碰我，一定会死，人是没有来世的，只剩黑暗一片，别这样做。”
罗辑好言相劝，但士兵依旧没有丝毫犹豫，其双手刚搭在他的肩膀上，下一刻便直接倒地，同样没有丝毫犹豫。
“什么？！”
“混蛋，这是什么？”
“死亡。”
“什么样的？”
“瞬间死亡。”
“根本没声音，他就那么死了。”
“对，可怕，看着就觉得可怕，这叫威慑。”
威尔逊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的与罗辑对话。
此时，旁边的一个白人士兵为了宣泄目睹朋友死亡而产生的惊恐和愤怒，以及惧怕镰刀即将挥到自己头上的慌乱，满脸复杂的问出一个无知的问题：“你就不能打晕他吗？！”
“打晕怎么会有威慑力？大家都想被打晕，没人想死。”罗辑摸了摸鼻子，回答的很干脆。
面对罗辑这冷漠的答复，威尔逊心底突然生出一种无力感，眼前的乱象让他头疼，这种痛苦的体验紧接着便让其委屈起来，并从中诞生出无穷的愤怒：
“...你杀了我的心腹！该死的混蛋，难道你还想和整个九头蛇为敌吗？首领拥有神的力量，他会让你付出代价！”
威尔逊恶狠狠怒吼，罗辑也稍显愤怒的回应：“你对真正的力量一无所知...并且你甚至不知道我是谁，不知道我的能耐！我现在是他妈的神秘博士，我可以是克隆人，可以是全息图，我们可能是被特殊耳机操控的机器人，控制的克隆人，而真正的罗辑正戴着耳机看着一切！”
“闭嘴！我要杀了你！！”
威尔逊彻底绷持不住，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手枪就要扣下扳机。
“嘶...”
在一道如同蛇吐信子的沙沙声中，寂静们举起了灰白色的手，身躯似有似无的扭动着。
沙沙的声音越来越大，在威尔逊和其余九头蛇高层人员的眼中，这些恶心的怪物如同萨尔瓦多·达利的时钟一般，逐渐融化于空气之中。
其化作的液体慢慢流淌进自己的眼耳口鼻，强烈的窒息与极致的黑暗被感知，但与此同时，一种温暖的，仿佛婴儿时期母亲那温柔的抚摸般美好的感觉，充斥在威尔逊等人的感官中。
死亡之痛苦与生命之美好同时出现，使那往日坚不可摧的，由施密特高超洗脑手段制造的心理防线，顷刻间化为泡影，此时留存于几人脑中的，只有这梦幻般的奇妙感知。
中央教延改造的原版寂静没有这种独特的能力，但罗辑通过自己的理解，将魔法与巫术同魔力一起，融合进了基因改造的过程之中，创造了这样一批全新的寂静。
当死亡与生命，这两种人所能感知的最强烈的感受同时出现，并且一同作用在脑海之中，那么一切无论多么高超的洗脑手段所制造的心理防线都将分崩离析，听命于他新的主人。
“暗河、房车、织布、秋千、驯鹿”这几个单词在威尔逊的脑海中闪烁，其烁灭的光芒逐渐暗淡下去，最终消散化作虚无。
类似的事情也发生在其他九头蛇高层人员的脑中，施密特为了防止手下人员反叛而专门设定的保险装置被一一破解。
换句话说就是，场上的这些九头蛇已经脱离了恶魔施密特的泥沼，眼前的迷雾被冲散，已不可逆转的投向罗辑的怀抱。
诚如他刚进入这间办公室，对威尔逊所说的第一句话一般。
事情发展到这里，整座九头蛇分部基地基本上已经是罗辑的地盘，寂静们的各项能力也得到了验证，结果很令人满意。
“埃里克·迈尔斯，内森·蒂莫西，埃米特·艾伦·克里斯蒂安森。”
罗辑转过身，面向身前的寂静们，说了三个名字，被叫到的三名寂静立即回应，表示尽管下达指示。
摸了摸下巴，罗辑说道：“最近教堂资金短缺，圣餐都要靠玛丽小姐亲自烘烤...因此我需要你们三位暂时驻守这座基地，并且尽可能的给教堂争取利益...”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