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荒凉的草地
走过黑咕隆咚的房子,房子很破,很脏,很乱,很黑,而且,还透着一股霉酸味,似乎这间房子不是生长在阳光下,而是深埋在地底下,让你看不到一点儿生的气息。房子成长条形,宛若一条甬道,狭窄细长,活像一口棺材。杨帆在走过这间房子时,他就是这么想的,有一会儿,他还把自己看作是棺材里的死人,他甚至还在心里问自己:“他真的死了吗?”直到走到尽头,终于隐隐约约地看到了房间的门。黯淡的月光,像一只萤火虫发出的光亮,而且,萤火虫并不是停留在你的面前,而是离你几步之遥。杨帆视力还不错,在这样黑暗的情况下,他看清楚了门。其实,是先前房子里太黑暗了,遇到这么一点点光亮,就好像一个久居地下的人,忽然有了一丝丝光亮,惊奇得宛若一个亮堂堂的世界就呈现在他的面前。杨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黑房子里紧张、害怕,憋气的感觉,这会儿终于能够长长的舒一口气了。然而,杨帆还不是舒气的时候,他还不知道接下来等待他的命运将是什么,自从他跟小男孩进入这个废弃的工厂,他的命运似乎已经不属于他自己了,是捏在老人手里,还是捏在眼前的小男孩手里,看来都不是,这俩人就像冰山一角,真正的冰山还隐藏在不知什么地方。但,杨帆算是豁出去了,既然看到了冰山一角,他就要把冰山的全貌看清楚。但凡每一个人都会有这样的好奇心,特别是男人,要不然,好望角就不会被发现,新大陆就不会被发现……对于杨帆来说,他还隐约感到,这一切,好像跟王雨涵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王雨涵是他深爱的女人,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去冒一次险,他觉得是值得的。
穿过棺材一样的房子,眼前忽然变得空旷起来,就像行走在莽莽大山里的人,突然有一天,面前冒出一大片草原来,草原是那么的宽广,宽广得一望无际。杨帆眼瞅着这么一大块空地,只见空地上长满了蒿草等草科植物,足有一米多高,人要是走进去,会把你整个的淹没掉。好在先前有人来过,开劈出一条蜿蜒曲折的小道来,要不然,你要想迈过这片空地的话,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小男孩首先迈步走了进去,看小男孩的样子,好像胸有成竹,并没有一丝丝害怕的样子。杨帆当然看不清楚小男孩的脸是什么样子,可他看他的动作就感觉得出来。小男孩没有一点点犹豫,好像这么一点事情,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他是不用去伤筋费神的。杨帆在伸脚进去时,他还是犹豫了一下,毕竟他不是小男孩,他是杨帆。杨帆是个胆子并不算大的人,而且,一晚上,他是吓怕了。但最终,杨帆还是义无反顾地走了进去。
几只野鸟受了小男孩和杨帆的惊吓,扑突突地从草丛中惊得飞了起来,在风吹得野草像短命女人的哭泣声的旷野里,又传出这样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杨帆被吓得一个激灵,差点摔倒在地上,他的心都悬到嗓子眼了。杨帆想起了母亲的话,外公死时索命的小鬼。杨帆大概被惊吓过度,他的眼睛都有些模糊了。在杨帆的眼前,好像真的有几个小鬼的影子在晃动,长长的舌头,满嘴的獠牙……哈哈地大笑着,向杨帆走来。杨帆怕得舞着手,恐惧地骂道:“滚开!滚开!”然而,那几个小鬼终究没有滚开。在那片草丛的尽头,在一间破败的小房间面前,明晃晃地立着三个小鬼。屋子里有烛光,杨帆是通过烛光看清楚的。三个小鬼正冲着杨帆阴险地笑着,好像还伸出魔爪,要把杨帆摛去,然后用他们满口的獠牙,三下五除二,把杨帆撕得粉身碎骨。杨帆忽然笑了,这肯定不是什么鬼,鬼是怕光的,这几个人怎么不怕光?杨帆伸手抹了抹模糊的眼睛,他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那几个人并不是鬼,分明就是先前打过他的A市四小龙。咦?杨帆奇怪了,四小龙怎么只有三条龙了,难道几天没见,另一条龙就被别人处
就着飘浮不定的烛光,杨帆瞅着三个打扮怪里古气的三小龙,鼻子哼了哼,鄙夷地笑了笑说:“我还以为是什么鬼呢,原来是你们三个短命鬼。怎么只有三个,还有一个短命鬼呢?”杨帆的话才出口,他就感到小腿酸麻酸麻的,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似的。转回头,就见刚才那个小男孩立在他的身旁,小男孩双眼瞪着杨帆,用依旧浑厚的声音说:“你敢骂我,找死啊!”
“难道你就是那个四小龙?”杨帆奇怪了,那晚他是见过四小龙的,可里面没有一只幼龙,可今晚偏生出现了一只,真是活见鬼了。
正当杨帆狐疑之时,小男孩伸手往脸上一抓,一块人皮随之被撕了下来,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杨帆看清楚了,小男孩原来是那个身材矮小的四小龙之一装扮的,怪不得他的声音不像个男孩。小男孩撕下面具后,瞅着杨帆说:“看清楚老子是谁了吧?”<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