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6 来历不明

  甄都宫前,卫将军大营。

  曹孟德自知,董侯出身,永乐隐秘。便思绪百转,夜不成眠。袁公路遣人送来江东合肥侯手书。必是叵测居心。离间甄都君臣之心,不言自喻。

  然,袁公路,不做遮掩。将合肥侯亲笔手书,原封不动,转送甄都。足见书中所指,必有所出。

  虑及,程贵人,本是先帝食母程夫人。彼时,永乐董太后,豢养逐鬼童子。几将永巷适龄宫生子,悉迁永乐宫偏殿。宫中食母,亦早晚进出,哺育童子。程夫人,亦不例外。因乳水充盈,才被合肥侯所幸。为江东贵人。素有宠。长子今又过继与袁皇后。他日,或可比永乐董太后,母凭子贵。

  再思,程夫人,乃程璜养女。二宫辛密,必难逃其耳目。

  如此说来,此事可信。

  三思,合肥侯忌史、董二侯,兄弟之盟,故知此隐情,遂迫不及待,命袁术传书,欲行离间。

  江东诸袁,并合肥侯,皆以为。曹孟德,必报杀子之仇。故断难与二董苟合。然唯恐被董侯所恶,不敢妄动。知董侯出身,棘手难题,迎刃而解。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先诛二董,再废董侯。永绝家门后患。

  然江东君臣,却未曾料到。史侯早与曹孟德,暗中结盟。并许以重利。只需曹孟德,诛二董,囚董侯。率曹党裹挟关东文武群臣,恭迎史侯为帝。史侯,必投桃报李。拜曹孟德为丞相。尊“相父”。

  董侯生死,则由史侯,乾纲独断。料想,史侯必将董侯野种出身,公之于众。再赐鸩酒一杯。

  如此一来。曹孟德,既报杀子之仇,又免大逆弑君之不赦死罪。史侯并曹操,君臣彼此,各纳投名状。足可携手交心。一统关东并汉中。彼时,汉中十万大军,悉数为曹丞相所驱。再合青州猛虎,舰队飞云。足可剪灭关东群雄,逐袁术过江。与合肥侯,会猎江东。一决胜负。

  一切关窍,便是董侯天子,是何所出。

  询问从妹夫宋奇,不过求万无一失。此时此刻,曹孟德,已确信多半。

  然荀彧、程昱所言,亦不可不防。若董承果真无辜。真乃史门弟子,栽赃嫁祸。背后主谋,必坐实史侯无疑。所谓,君臣同契,勠力一心。不过,镜中水月,空中楼阁。先前,史侯所许重利,毋论拜为丞相,亦或是尊为相父,皆是“香饵”。待史侯得偿所愿,君临关东。为求长治久安,必先与曹党,虚与委蛇。待时机成熟,必以雷霆手段,诛曹孟德,夷三族。流徙曹党,肃清朝中内外。

  正应俗语,“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或于曹孟德而言。史侯、董侯,毋论扶立何人,皆非万全之策。

  天光大亮。曹孟德忽起喃喃自语:“麟子阿斗,蓟王欲立乎?”

  “报,鲁相已至。”便有心腹,帐前来报。

  “速请。”曹孟德,闻之振奋。

  少顷,风仙道骨,鲁相宋奇,入帐相见:“拜见司空。”

  “元异,免礼。”曹孟德,离席搀扶,并榻对坐。

  “孟德,何事急迫。”挚友当面,宋奇亦不藏私。

  曹孟德亦不见外:“元异,可知洛阳,永乐旧事。”

  “永乐童子。”宋奇一语中的。

  “然也。”曹孟德耳语言道:“江东传书。言,董侯乃董太皇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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