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蒹葭苍苍

  第三十六天清晨

  梁山和远哥一边洗漱一边看着剩下的路程。

  “下午就能到了，有没有近乡情怯啊？”

  “咕噜咕噜，呸，怯啥啊，我昨天就打电话跟我爸说好了。”

  “那就好，别到时候你妈又要砍你，我可不拦”

  拿着毛巾擦脸的远哥顿了顿。

  “问题不大……”

  下午到了山下，上山的小路车上不去。

  众人停好车，开始步行上山。

  梁山骑着大黄就窜了上去开始巡山。

  到了山腰只见一间石头房，房后是大片的梯田。

  远哥的父母头发花白，虽然黝黑清瘦，但精神头很好，热情的迎众人进屋。

  这时梁山也回来了，大黄拖着一大串藤蔓。

  “小心点，会咬人，远哥打个箱子”

  “陈叔王姨好”

  陈父陈母以前见过梁山，纷纷上来拉着梁山。

  “小梁啊，你看看这个陈文远，一把岁数了，还是一个人，你可得帮帮他啊。”

  陈母率先开火。

  “啊对啊对啊”

  陈父附和。

  远哥不耐烦了。

  “妈～”

  梁山笑呵呵的回道:

  “阿姨，我们那边小姑娘多，而且远哥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那就快点定下来啊，真要等老婆子没了，他还是一个人，那还不如跟我一起走了算了，省的孤苦伶仃……”

  陈母继续输出，火力不断。

  这是孟霞站到远哥身边。

  “伯父伯母你们好，我叫孟霞”

  陈母突然噎住，仔细打量了两眼孟霞，有点不敢置信。

  “这细妹子长的也太嬲塞喽，这莫不是莫不是……哎呀，我给你们做饭去哈”

  两夫妻风风火火，进屋做饭去了。

  面对众人的目光，远哥倒是很淡定。

  “嗯，我托孟霞帮个忙”

  梁山一脸惊叹。

  “学会耍手段的撒，你个浓眉大眼的也背叛了革命”

  “滚犊子”

  山上就一间小房子，众人吃了顿正宗农家菜，吃完就下了山，远哥弄了两架铁躺椅，陈父陈母是飘着下山的。

  就近找了个收容点，梁山拿出前两天没喝完的几瓶白酒，几人就着陈家带出来的腊肉又喝上了。

  别说，不管是陈父还是陈母，这酒量都是深不见底，一两斤白的下去脸色都不变。

  其间两老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孟霞，过一会儿就附耳交流，窃窃私语，搞得孟霞浑身不自在，早早进去休息了。

  叮铃，沈凝。

  梁山接起电话。

  “老梁，咱们有女儿了”

  噗，一口酒喷在肖婷婷脸上，没管手忙脚乱的肖婷婷，老梁追问

  “啥玩意？”

  “今天去收容点周围清理，碰到了一家人遇难，就剩下奶奶和孙女，我看着可怜，就给带回来了，认了小朋友做干女儿”

  “嗨，你别大喘气啊，吓我一跳。”

  “你什么意思？不想跟我生女儿？啊？！”

  “哎呀，什么呀，好了好了，我们刚接到远哥父母，在喝酒呢，回来再说。”

  “哼”

  ……

  房间里，肖婷婷摆着电脑剪视频，边问孟霞:

  “霞姐，你怎么突然……”

  孟霞靠在行军床上，掌中是不断明灭的裂痕，闻言失笑道:

  “怎么，我帮这个忙很奇怪吗，我平时这么不近人情？”

  “不是不是，就你平时吧，额……”

  “我是不太关心其他事情，不过陈文远……我也被催了好多年，直到去年我妈去世，我爸今年另找了一个，就没人唠叨我了”

  “我看不上那些男人，觉得自己没有错，却唯独对不起我妈，我没有听她的很多话，没有好好读书，没有相夫教子，她从未停止爱我，我却让她躺在病床上，带着最大的遗憾离开……”

  孟霞渐渐有些哽咽。

  肖婷婷放下电脑，上去搂住了孟霞。

  “霞姐，妈妈在天之灵看到你一直幸福快乐，一定也会欣然的。”

  说是这么说，肖婷婷心中却浮现出那个浓墨重彩的男人。

  ‘远哥，道阻且长啊……’

  ……

  这边，当任领航员的王雷找到梁山。

  “老大，回去的路线要安排入住无州吗”

  “不用，怎么方便怎么走，全速回家”

  “哦～啧啧啧”

  梁山作势要打。

  “**崽子，打趣我是吧”

  “没有没有”

  王雷边说边抱着头往外窜。

  夜深了。

  却有不少人无眠。

  蒹葭苍苍，

  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

  在水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