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戏真唱实难辨

  姜姑姑抓起姜姥姥的尸体,毫不费力的提至祷梅的屋子,往床上一扔,小心翼翼的抱起女婴,手里拿起桌上的油灯,往脸上倒去,随即毫不犹豫的将火苗往自己脸上拍去,直至一股浓浓的焦味冒出,巨烈的疼痛袭来,她才用灵力将满脸的火按灭,忍着剧痛将屋内各处点燃,火苗窜得极快,见尸身已被火团团包裹,这才退出房外。将怀中女婴唤醒,哭声连同火光的交杂,将村民全数吸引了过来。

  众人见一脸血污难辨身分的妇人,抱着一女婴站在起火的屋前,吓得六神无主,但却能一眼看出她穿着的那身虽有些烟灰污渍的领事服饰,自然就觉着此人是姜姥姥。

  “姥姥,这是怎么了?”

  “快,快灭火,屋子烧起来了,祷梅还在里面。”姜姑姑见众人唤她姥姥,知计策已成,便将错就错,一来有了落脚之地,二来也有了新身分,再不用被禁家卫侍追捕。

  水源离祷梅的屋子极远,众人平日本就极排斥这个“克父克母”的孤女,加之当下祷梅又不知和哪个野男人有了苟且,还弄大了肚子,让本就被视为下等贱民的族人更是雪上加霜,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作壁上观,任由火烧得越来越旺、无处可救。

  禁家卫侍发现后赶到时,屋子已烧得只剩骨架,有颗人头在火光里被烧白骨森森,让人极度后怕。

  “你们怎么干站着,既不救人也不灭火?”禁家卫侍首领痛心疾首的喊道。贱民窟的人再贱、再为人不耻,终究是条人命,就这么枉死了,着实让人唏嘘。

  “都是老妇的错,刚才得了军爷您的吩咐便赶来传信,祷梅家离我最近,便先到了她家,可赶巧不巧,她已至临盆,老妇一把年纪,有些经验,也顾不得其它,便帮她接生,可天色太黑,老妇只得多点了几盏油灯,哪知祷梅生得极难,疼痛之际,胡拉乱扯,竟将油灯推倒,灯倒油漏,引燃了纱帐,老妇想去灭,却灭不掉,连自已也招了火,烧了这张老脸。一番折腾,娃娃总算落地,可房子已烧得极旺,老妇只能抱着孩子先跑了出来,老妇实在无力再救祷梅,望军爷发落老妇,老妇知错了!”姜姑姑带着哭腔悔调的编着谎言,竟让人辨不出错来。

  “你何错之有?倒是说说。”卫侍首领审视着眼前这个看似茫然无措的妇人。他总觉得哪儿有不对的地方,感觉自己在被猴耍!

  “老妇耽误了军爷时间,没能及时传到消息,笨手笨脚的也没能救出人来,愧对这身领事衣冠。”姜姑姑尽力说得情真意切、悔恨不已。

  卫侍首领苦思许久,始终找不到那个让他疑惑的所在,眼前这妇人偏又说得滴水不漏,让他着实无从下手,对于老妇满脸血污,救出的孩子却安然无恙,他反倒生了敬意。

  “罢了,人命当前,再急之事皆可延后,你终究还是救出了一个娃娃来,便不予你追责了!”卫侍首领道,继而转头望向看热闹的村民:“你们这帮贱民,烂泥扶不上墙,人命面前,不为所动,自私自利,不配为人!全部滚回去静思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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