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皇帝的任务
南御慠之却不以为然,摇了摇头,不赞同:“此人品行太过端正,不知变通,而且,乃是寒门出身,一介书生,文弱不堪,若此事是真,他不懂武功,定然应付不来。”
南御轩苦恼,朝堂之上党派复杂,很难再找到如此还没陷入党派之争的人才,他倒是想起几个官员能够胜任,只是不能由他来推荐。
南御墨始终冷漠的注视着一切,只在南御慠之问到时才用冰冷的嗓音回答几句。
南御慠之见两人皆是沉默不语,沉声道:“不如二位皇儿去一趟。”
南御轩妖媚的双眼眯起,看向自己的父皇,不知他作何打算。
这样的事情根本不需要皇子亲自前去,何况还是两个。
随即,他又想到什么,看着南御慠之,答应下来,道:“儿臣遵命。”
这是一个为父分忧的机会。
南御墨双眼冷漠,看着眼前的父亲,他知道自己的父皇不会做无缘无故的事,此事定然不是表面上的那样,他这个心思深沉的父皇定然还有另外一番考究。
既然皇帝都发话了,他不能不答应,只得用寒凉的声线回答:“儿臣遵命。”
南御慠之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两人,说:“此次你们秘密出行,暗中调查,切不可打草惊蛇。另外,你们带上安平郡主。”
南御轩愕然,带她干什么,他只是疑惑,没有多问。
南御慠之像是累了,轻轻挥手,说:“都退下吧。”
两人走后,严一舍端来一杯清茶,轻轻放在书案上,弯腰站在帝王身边,打扇。
他说:“陛下,夜已深,请陛下重视龙体,早些安歇。”
南御慠之看了一眼严一舍,说着无妨,然后又批阅起奏折。
突然胸口涌起一股剧烈的感觉,他握拳在嘴边,猛烈咳嗽,像是要把肺给咳出来一样,近来,他的身子大不如前了,太子之位要早些定下才好。
严一舍满脸担忧,他知道,自从皇上登基以来,殚精竭虑,忧国忧民,劳累过度,身体更是每况愈下。
他多年陪伴着陛下,心中焦急万分,心疼皇帝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却无可奈何,他劝不动这帝王。
看着皇帝不仅要操心国事,还要操心家事,他恨不能为皇帝分担。
以他对皇帝的了解,派安平郡主随着两位皇子出行有两个目的,一来检测镇北王余党的忠心,二来,想必陛下是想起了那个预言,要利用那个预言了。
南御慠之沉声唤道:“方海。”
随既一个黑影从房梁跃下,恭敬的抱拳身前跪着,方海是南御慠之做皇子时培养的暗卫,在南御国,皇子可以私养暗卫,其实就是皇子的护卫,叫做暗卫也是开国皇帝这样命令,一直沿承下来。
其实暗卫并非都是在暗处,人数只有一百人。
暗卫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万中无一的高手,每个暗卫一生只有一个主人,只听一个主人的话,绝不会背叛。
方海即是南御慠之做皇子时培养的暗卫。
“你去找燕姬,再带二十个顶尖的暗卫保护两位皇子,非性命危及时刻不得相救,另外,把这个交给燕姬,一切行动听从燕姬指令。”南御慠之拿出一封已经蜡封好的信,交给严一舍。
方海恭敬的从严一舍手里接过信封,南御慠之摆手,示意让方海离开,方海告退,施展轻功转眼便从两人眼前消失。
第二天一大早,南御墨一行五人悄悄离去,没有惊动任何人。
慕清坐在马车里,苦恼着去想两位皇子带她来干什么,她坐立不安,越想越觉得有阴谋,但她想破脑袋也分析不出来带她来干什么。
难道是南御轩要带她出来的?
她天性就不爱思考,奈何生活逼迫着她,让她不得不思考,不得不勾心斗角,她用尽自己的全力,躲避着宫廷中的争斗,却始终躲不过。
南御墨端坐在主位,左边坐着南御轩,右边坐着慕清。
他闭目养神,身体随着马车摆动,闭着的眼睛掩去了平日里的冰冷,即使是这样,也很难让人亲近,透露着冰冷的气息,温和的朝阳透过车窗照射在他的脸庞,并没有融化他的冰冷,倒是光与影的结合,更加突显他如刀削般的刚毅的侧脸,一袭紫衫更显得她高贵无比,高贵得让人误以为是降临凡尘的谪仙。
南御轩靠着窗沿,邪魅的双眸饶有兴致的紧盯着慕清,嘴角勾起一抹邪邪的笑容,他伸展双臂,将修长的右臂随意的搭在窗边,左手撑着窗沿,看着眼前紧张不安又故作镇定自若的慕清,感觉十分有趣。
慕清抬眼对上眼前坏笑着的南御轩,心中忐忑,他不会又想着什么主意来害她吧!
她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十分乖巧有礼,转头,看向窗外的街道,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声,吆喝声不绝于耳。
她脑中闪现一抹灵光,想到一件令她惊喜的事情,如今她出宫了,没有了高高的宫墙,没有了数不尽的侍卫,没有人能阻拦她了,这样她就有机会逃出去了,她为这个想法激动极了,以至于她的手微微的颤抖着。
想通了这件事,她的内心渐渐激动起来了。
马车就在沉默中前行,顾泽言了一眼坐在身旁的七皇子暗卫首领禹瑾。
这个女子此时穿着一身暗红色的衣裙,容貌娇俏美丽,皮肤偏暗,是太阳晒出来的健康小麦色,腰上配着一把大刀。
她的身形柔弱娇小,与腰间的大刀实是格格不入,别看她一副没张开的少女模样,与她交过手的男人都知道她可不是好惹的。
手起刀落,眨眼间便可让一位身形壮硕的大汉瞬间毙命,杀人不眨眼,心狠手辣。
如此恐怖的女子,平日里的性情却十分开朗,对着所有人都灿烂的笑着,看起来毫无心计。
她是南御轩的暗卫,只听从南御轩吩咐。
禹瑾看见坐在旁边的白衣少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扬起灿烂的笑容,问:“顾泽言,你为何要看我?”
顾泽言扬起手中的鞭子,落在马臀上:“我在好奇。”
禹瑾脸上的笑容僵硬,手按上了腰间的大刀,眸子里闪着危险的光,她沉声,已经不是那一副笑嘻嘻的样子:“恩?好奇什么?”
她的手握住刀柄,只要顾泽言下一句说出她不想听到的,她便手起刀落,砍了他。
“我好奇你为什么要用大刀?”顾泽言似乎没有听见禹瑾那沉降下来的嗓音,他从容问出,又扬了一鞭。
“哦,这样啊,我喜欢啊,挥舞着大刀多痛快啊,多有气概啊。”禹瑾又笑了,她放松下来,握着刀的手落在膝上,又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禹瑾笑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顾泽言聊着天,很快就到了鹿鸣山脚下的城镇,他们买了两匹马,又雇了一名马夫,买了三名家丁,便乔装成前往汛城进货的客商。
走走停停三日,一路顺畅无阻,第三日下午他们到达了白城。找了一间客栈,要了五间上等客房,四间普通客房,这可把客栈老板高兴坏了,好吃好喝的招待着。
傍晚
慕清此时正在热闹的大街上闲逛,转头看着身后跟着的小二,一脸无奈。
小二,是南御墨的暗卫,南御墨的暗卫名字都叫的好生奇怪。
小一,小二,小三等等,一直叫到小一百,听到这件事的时候,慕清的下巴都要惊掉了,怎么有人起名字这么随便的。
顾泽言说她不懂武功,好意派小二前来保护她,让小二随身跟着她,她恨死这种好意了。
见甩不掉小二,她也不能做什么,只能费尽心思另外想着逃跑计划。
慕清今天是借由出来买脂粉之际,观察周围的地形,她认为逃跑计划宜早不宜迟。
她走到一个摊位上,小贩是一位六十来岁的老人。
小贩见看她过来,连忙热情的招呼着,“这位漂亮的小姐,您看看,这时我家刚进来的新货,时下最流行的款式。”
小贩拿出一只精美的铜簪,她并不喜欢,这些东西比起宫中的首饰来,不够精美,她随意的看着,无意间看见一只木簪,那只木簪十分漂亮,簪身涂了白色颜料,又上了漆,泛着光彩,簪上刻着一只美丽的蝴蝶,蝴蝶的翅膀上涂着五颜六色的颜料,栩栩如生,虽然蝴蝶翅膀上颜色众多,但相互映衬,显得异常美丽。
这是慕清没见过的蝴蝶,不禁好奇的拿了起来。
慕清拿起那只蝴蝶簪子,问小贩:“老人家,这只簪子多少钱?”
小贩眼里闪着精光,见女子生的细皮嫩肉的,一定是一个不知道人间愁苦的大小姐,他贪婪的搓搓双手,笑得卑微又讨好,激动的竖起食指,激动得有些口齿不清:“一,一钱银子。”
慕清见老人家怪怪的,也没多想,痛快的掏出钱袋,拿出一钱银子递给老人家。
老人家看着手中的白花花的银子,神情激动,笑容更大,嘴巴都要咧到耳后根去了,若慕清不在,他都要亲吻那银子了,见慕清要走,连忙呼住她:“小姐,等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