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章 心机
警察走到杨韬身前，掏出手铐，语气硬邦邦地说道：“请你跟我们回一趟警局，我们怀疑你昨晚半夜杀害了隔壁房间的四名客人。”
杨韬眨眨眼睛，有点惊讶。
他想不通警察是怎么查到自己身上的，昨晚他们已经清除了自己在房间里留下的指纹、鞋印和毛发，就算警察察觉到异样，也不可能这么快查到自己。
警察上前一步，要给他戴上手铐。
杨韬双手背到身后，说道：“去警局可以，但我要先发信息通知我的律师。”
“去局里再说吧。”另一名警察已经挪到杨韬身后，右手搭在腰间枪袋上。
杨韬挺起胸膛，昂然道：“根据《刑事诉讼法》第七条第十五小节规定，犯罪嫌疑人有权利聘请律师，并在律师陪同下接受讯问。任何人包括警察不得剥夺或侵犯此权利。”
这段话，当然是杨韬随口胡诌的。不过，他没有乱编，他是根据现实生活经验随机应变。警察虽然是执法者，但没有多少警察会对法律法规倒背如流。
显然，他蒙对了，两名警察被他刚刚的话唬住。
掏出手铐的警察沉吟两秒，说道：“你可以在这里通知律师，通知完就跟我们回警局。”
杨韬立刻用腕带发信息给小不点，告知警察抓走自己的事。
他没有使用加密邮件，一是警察近距离盯着自己，不方便；二是李豪承肯定会监视自己的通讯记录，如果使用加密邮件，不留下通讯记录，小不点却出现在警局保释自己，立刻就会引起李豪承怀疑，晓得己方有信息技术方面的高手。
现在“光明正大”发信息给小不点，李豪承只会以为自己通知律所的实习律师去警局保释，视作正常行为，不会对小不点起疑。
邓凯这名黑客，则仍然藏在暗处。
电磁波携带信息，跨越空中花园上空，瞬即抵达小不点的客房。
听到提示音，躺在床上补觉的小不点摸索着，找到放在床头柜上的腕带，点亮瞄了眼，立刻鲤鱼打挺翻身起床。他冲到客房窗户前，正好捕捉到戴着手铐的杨韬被押上警车。
这家新入住的旅馆，是他精心挑选，位于杨韬旅馆斜对面，透过窗户，可以清晰观察对街旅馆的动静。
小不点去隔壁敲响邓凯房门，这位黑客正戴着降噪耳机专心致志写代码，耳机里传出激烈的电子音乐。
“杨韬刚刚被警察抓走了。”小不点将信息展示给邓凯看。
“警察怎么这么快查到他身上？我们明明清除了痕迹啊。”邓凯一脸不解的表情。
“只有一种可能……”小不点在房间内踱步，“我们还是小瞧了李豪承，像他那样有权有势的塔尖人，要对付我们，不一定就要派人刺杀，多的是方法弄死我们，譬如命令警察栽赃嫁祸。即使我们清除了痕迹，他们仍然可以收集杨韬的指纹与毛发，放在案发现场，甚至是死者尸体上。”
“那现在怎么办？”邓凯挠挠头，“铂金等级的任务好难啊，以前的任务要么简单，要么依靠武器技能暴力通关，现在却要动脑筋、耍心机，还不一定耍得过人家。”
“别担心，我们的时间是无限的，可以慢慢陪对方耍。优势在我。”小不点反而安慰起年纪更大的邓凯，“我去警局保释杨韬，你继续破解，同时留意一下隔壁房间的动静。”
“你担心李豪承会派人来查你？”邓凯问。
“他肯定会派人来查。你不要暴露自己，待在房间里就行。杨韬那家伙还是有点脑子的，故意发信息给我，让我的出现合理成章。”
“你俩总是拌嘴，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见你夸他。”邓凯笑道。
小不点假装没听见，敲敲脑袋，苦恼道：
“我之前的考虑还是不够周密。
“我当时让凯哥你修改了监控画面与旅馆入住信息，令李豪承误以为杨韬是独自来塔尖区。可现在我突然出现，李豪承就会警觉，猜到我之前隐藏起来的事实。
“作为杨韬律所的实习生，我跟他一起来塔尖区，其实很合理。我鬼鬼祟祟藏起来，反而勾起李豪承的怀疑，甚至暴露凯哥你的存在。”
邓凯担忧道：“要不我再修改监控画面与入住信息，改成你是与杨韬一起来的？”
小不点摇摇头，答道：
“现在修改已经来不及。收到信息的那一刻，李豪承就知道我的存在，现在肯定查遍了我的资料，知道我之前与杨韬住在同一家旅馆，甚至猜到昨晚是我帮助杨韬干掉刺客。
“暴露已成定局，不必再花功夫遮掩。
“李豪承要是在看守所里安插杀手，杨韬将不得不动手，一旦动手，更坐实他杀人的罪名。当务之急，是去保释杨韬，把他带离警局。”
“警察会允许你保释吗？”邓凯再次挠头，“韩秀浩不是说了嘛，警方里都是李豪承的人，不可能放杨韬离开。”
小不点踱着步，回忆道：
“之前我在咖啡馆读了些法律条文和书籍，记得有种情况是，犯罪嫌疑人如果身患重病，是必定能够保释的。
“我看到网上有人分析，这法律条文是议会订立法律时故意留下的，方便塔尖人钻空子。因为塔尖人多数有私人医生，很容易开出重病的医疗证明；而塔腰人、塔底人都是去公立医院，医生都不会冒风险开证明。”
“这还真是有人文关怀啊～”邓凯嘲讽道，“需要我入侵医院系统，给杨韬伪造一张医疗证明吗？”
小不点点亮腕带，一边发送加密邮件，一边说道：
“来不及了。我虽然不懂这里面的门道，但不用猜也知道，伪造医疗证明不会那么轻松。要是随便一个人都能伪造，这里的法律秩序早就乱套了。
“凯哥你现在的第一要务，还是尽快破解图片搜索功能，找到金宝拉。她是我们成功完成任务的关键。
“至于医疗证明，有一个人应该能帮我搞定。”
“谁？”
“万事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