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3. 第350章：魔心？心魔？
东方凡是谁从何而来欲往何方其身上又肩负着何种使命</p>
如果是以前的东方凡，根本不会考虑这些问题，他所想的只是为了自己的自由而活下去；但是，随着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多、知道的事情越来越详细，所需要顾虑的人事物也越来越繁多，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抛弃了过去，只要紧握当下的自由便足够了。</p>
但是，东方凡这样一个对自我的执着达到痴狂的人，在得知自己竟然是其他人的克隆，自然会对自己的存在产生疑惑，进而萌生许多的想法、问题；过去的几年，东方凡一直在让自己改变，让自己变得不那么执着于自己，让自己超脱在心的范围，因为唯有这样才能让他沉心去做当前的事情，而不去考虑自己的存在意义。</p>
生命源源不断、世代传承，但是东方凡却无源头可循，和孙猴子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意义相差不大。</p>
“我是以异界的基因被克隆出来的生命体现在这个世界又是将我的存在遗忘真正的说来，我也的确不算是地球人了如果一早就知道这个事实或许我会认命，一辈子留在实验室当一个克隆人所应该做的事情”</p>
“我以自己的方法开启两界之门，施行救世之法，何尝不是我自己的一意孤行是我错了吗是我多事了吗明明连自己的存在意义都不清楚，又何谈救世为人”</p>
东方凡的心动摇了，他以为只要自己压制住心中的疑惑就可以远离迷惘，殊不知，逃避终究无法解开心结，最终只会将心中的疑惑堆积成山，当这些疑惑爆发时，便形成了难以抗拒的魔障这一刻，东方凡的半只脚已经踏入魔地了</p>
“好强盛的魔性，我对你真是越来越好奇了究竟要拥有什么样的过去才能衍生出这般强盛的心魔”冰之异鬼首次面露惊讶神色，旋即一笑，左手拇指与中指一合，暗中操控东方凡手中招魂剑的剑刃，一丝丝血色的雾气缠着东方凡的手臂，一点点融入其中</p>
三尊九阶祭坛成品字形排列，一名五六岁的孩童、一名二十出头的青年以及一名头发斑白的老者分别站在三尊祭坛之上。</p>
其中，那名青年睁开了眼睛，一双血色的瞳眸带着无尽的迷茫探望着四周的黑暗、陌生</p>
“这是哪里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我我是谁”</p>
就在青年疑问的同时，白发老者睁开了双眼，同样是一双血色的瞳眸，只是眼中并未有丝毫的迷惘，反而透露着一股淡然、坦然、漠然。</p>
“这是一切的起点，亦是终点天命所归，你便在这里你就是你，你又不只是你。”</p>
青年晃神念叨着老者所说的话，似理解、似不解，就像他心中此时的感觉：似是充满了什么，又似是空荡无一物</p>
“为什么我不只是我我还是什么你们又是谁”青年再度发问。</p>
这时，那名孩童睁开了眼睛，依旧是那双红得快滴血的瞳眸。</p>
“你是你，你是我，你是他，人有你我他，他人皆你我。”</p>
青年不懂，老者和孩童所说似有相通，却又在根本上存在着微妙的差异，而他自己的心中除了迷惘，还是迷惘。</p>
老者：“天道有仁，善恶轮回；天道不仁，人为刍狗。”</p>
孩童：“佛语有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空色无界，心与身宁，是谓禅境。”</p>
青年：“为什么我听不懂你们说的话”</p>
老者：“你胸怀魔心，违道而生，逆天而行。”</p>
孩童：“你心中有魔，魔相心生，恶相心成。”</p>
青年：“魔何为魔何为道何为佛”</p>
老者：“魔亦道，道亦魔。”</p>
孩童：“魔亦佛，佛亦魔。”</p>
青年沉寂片刻，摇头道：“我不懂，如果魔不懂天道、不懂佛，为何又是天道、又是佛”</p>
老者：“道心、魔心、佛心，一心之别。”</p>
孩童：“道理、魔理、佛理，万理同源。”</p>
青年开始感觉头疼，双脚站立不稳，缓缓盘膝坐下，无奈头疼欲裂，脑海中不断浮现“东方凡”过往的一切，这一刻，他宛若重新活过一世，心中万感交集、思绪翻涌，难以平复。</p>
“你是谁”老者开口问道。</p>
“我是东方凡。”东方凡应答道。</p>
“你是人，还是魔”孩童追问道。</p>
“我身违逆天道而存，是为魔；我心顺应禅理而活，是为人故而是人是魔、非人非魔。”东方凡头脑开始清醒，两世的记忆经历让他把一些事情看得淡了、明了。</p>
“何为天道”老者沉闷一喝，质问东方凡。</p>
“无情为天，无欲为道，无情无欲是谓天道。”</p>
“何为禅理”孩童抚掌而笑，再行一问。</p>
“无我为禅，无相为理，无我无相是谓禅理。”</p>
“无情无欲是为魔之亟；无我无相，是为人之亟至臻太上，无我无情。”</p>
此时此刻，东方凡心中一片澄明，过去我孩童、未来我老者两尊相融入本体，恢复东方凡本来的精神状态。</p>
短短的几次问答，却是让东方凡重新认识了自己，在正视自身存在的本质之后，他选择接受事实，然后</p>
“噗”</p>
现实中的东方凡突然睁开双眼，猛吐一口猩红，瞬间黑丝白、发如雪，映衬着他身上的肌肤、眼眸中的猩红，显得别样醒目。</p>
手中招魂依在，但眼前的冰之异鬼却已不知踪影，东方凡在心魔考验中选择舍弃自身以剑魔一脉为基础的剑道境界重新悟剑</p>
那一口猩红便是自毁剑道根基的内伤导致的，此时的东方凡不再有心魔，也不再有剑魔剑理，即便身怀这个世界最完整的剑之法则，也只能重新从剑芒境修起。</p>
“异鬼不见踪影他没有趁着我在遭遇心魔的时候杀我难道是”东方凡心头一惊，空间法阵自脚下显现，其身影瞬间消失在废墟之上。</p>
冰雪王城，函馆酒楼1009号别墅内，已经返回的东方凡将所有相关的人都聚集了过来，其中也包括大和兄弟二人。</p>
“没想到皇都竟然是东方先生这些年带起来的，原本我就在想，能够在东瀛本岛那样的局势下带起一个皇都，必然不是一般人物，现在想来，当今天下的确少有能够做到这般境地的人了。”大和龙一赞叹道，东方凡的回归对冰雪王城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p>
“龙一兄言重了，基本上来说，我也只是推波助澜罢了倒是这几年来没有将我的事情告诉两位，实在有愧。”东方凡歉意道，当初知道这件事情的也只有东方碧落、江美奈和马凡三人而已。</p>
大和兄弟两人对此均不在意，事实上，这些年来，他们也才想到东方凡未死的这种可能，却从来没有说出口来，他们相信如果东方凡未死而不现身，那么一定有其道理。</p>
就在东方凡回归之后一个月，原本七大贵族中之四返回冰雪王城投靠：他们原本全部都是去投靠皇都，希望能求得更高的地位和权利，但结果却发现，皇都的整体实力远不如冰雪王城，并且，皇都的本土贵族对他们十分抗拒，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内，七大贵族中的三家因为莫名触犯皇都法规而成为了奴隶。</p>
剩下的四家贵族打定主意之后，相约逃出皇都，希望能回到冰雪王城，至少在王城里，他们还能获得应有的尊重。</p>
然而，冰雪王城早已非他们离开时的那个王城了</p>
东方凡的回归对冰雪王城而言是一种希望、改革，对四大贵族的回归并未加以为难，甚至保留了他们参与重要会议的权利，接下来的一年里，东方凡与东方碧落一起共事，东方凡渐渐发现：东方碧落在行政方面有了相当的提升，隐隐有上位者的气魄了，那不苟言笑的神情俨然不再是当初的那个东方碧落，这一年内，两人交流的话甚至不超过十句。</p>
这一年，所有应该处理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完善，今后的冰雪王城即便没有东方凡坐镇也足以抗衡任何危机，他知道：离开的时机到了。</p>
这一天，东方凡亦冰雪王后东方碧落的名义召集了所有高层的人员汇集在会议室之中，一开场便提出了明确的想法</p>
“七年了，从大和城到冰雪王城，我相信所有见证这座城的成长历程的人都会忍不住感慨，但，曲终人散，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现在，已经到了该道别的时候了。”</p>
东方凡扫视在场的四十几号高层人物，这一个个都是曾经在最前线抛头颅洒热血的英雄，过去的一年里，他将王城的地界分给这些人管理，此时，整个王城的管理体系已经相当完善了。</p>
“今夜，我将离开王城，从此将原本便属于你们的权势交还，无论今后王城是归服皇都，还是保持自立，我都不再过问，我不会带走王城的一草一木、一兵一卒。”</p>
说完目的之后，东方凡随即分配了各种事宜，尽管有不少人希望留下他，却遭到了拒绝。</p>
会议结束之后，东方凡带着东方碧落来到了函馆港口的城墙之上，眺望大海。</p>
“碧落，你这些年来的变化不小，这样的变化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王城之中，你的存在象征着无上的权威我不想强制改变任何一个人的命运，所以如果你有意愿留下来继续做王，我会支持你。”</p>
东方凡的话落入东方碧落耳中，并未让她的表情有任何的改变</p>
“人，总是会变的你不在的那三年，心中的话不曾对任何人说过我等了三年，也憋了三年憋得快要疯了后来，我发现：只要关上心门，便不会多想”</p>
“你回来的这一年里我一直想让自己恢复到以前的自己但是，我做不到”</p>
东方碧落一身王袍飘然，转身踏步离开，最后留下：“晚上八点，在函馆山顶等我。”</p>
当天晚上八点，东方凡独自一人上了函馆山顶，独立在此，眺望山脚的景色，陷入了一阵沉思：是自己做错了吗</p>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一阵动静，从脚步声的特征听来，是东方碧落来了。</p>
东方凡转身一望，那一眼惊艳了时光：褪去了繁重的王袍，着一身轻快的白色连衣裙，脸上的无邪笑容再现昔日纯真沉重的心放下了本不该由她负起的重量、卸下了本不该由她承担的责任。</p>
“老爷，让你久等了~”东方碧落小跑着上前，站在东方凡面前，俏皮一笑。</p>
“等得值。”东方凡同样抱以笑容。</p>
“老爷来记得初来驾到的时候，小玲给我们介绍函馆山的事情吗那时候，我就想：如果可以和老爷一起看一次那样的夜景就好了老爷离开之后，我很多次站在这个位置上看着同样的夜景，但是景色虽美，我却知道：这并不是我想看到的景色现在好了~可以在离开前骗老爷过来一起看这景色，碧落满足了~”</p>
这一刻，她只是一个得偿所愿的女子，而非统御王城的王者。</p>
东方凡望着东方碧落那满带欢愉的侧脸，心中为之动容，此时，他知道自己错了：眼前的人从未改变</p>
本卷终，接下来，就是返回天岳皇朝的情节了敬请期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