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眼中的人（4）

  大拇指轻轻摁在中指指腹之中，指节弯曲而指尖微翘。双臂放低，如翅膀一般挥动着。脚下踩着小碎步，在一个圆圈范围内游荡。手臂的挥动和女人的脚步越来越慢，直至停止，然后倒下，继续挥舞着手臂，望向天花板。“笼中的金丝雀”是这段舞蹈的名称。

  前段为自由的金丝雀在广阔的林中翱翔，后来与一位少年相遇后一见钟情，自愿被少年抓走。中段为金丝雀在笼中的生活，最开始她活力无限，用活跃的舞蹈为少年不断献舞讨少年欢心，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少年对金丝雀的关心越来越少，甚至遗忘。后段为金丝雀在笼中慢慢失去生机，想起曾经的种种，最后含恨而死。

  女人缓缓站起，用遥控器关掉舞蹈配乐。

  “噔噔。”敲门声传来。女人看向门口，放下遥控器走向房门。

  她没有任何疑问就打开了房门，在门缝之间，原本她低着的头向上抬高，对方地身高比自己高一个头，一双微眯着似乎在思考什么的眼睛与她的眼睛相视。

  “菲。”里昂站在门口，手里提着水果慕斯蛋糕和几瓶无糖茶饮，身后还跟着三个身高各异的小女孩。她微笑着敞开门，然后去鞋柜里拿出拖鞋放在她们面前。“里昂又长高了呢。”菲对着里昂轻轻的笑，邀请她们进来她的房间。

  三个女孩看着菲的房间，一面巨大的墙镜和简单的一些家具，为了让房间可以跳舞的空间更大，缩小了床、桌、衣柜的面积，并且铺了塑胶地板。可以说，完全是一个私人舞蹈室。里昂和三个女孩进来前便将鞋子脱掉，穿上拖鞋走进菲的房间。

  “打扰了，菲·克里亚小姐你好，我叫诺爱。”为首的黑色头发女孩双手在身前交叉随后向往翻转，手腕在双臂展开后压下，一只脚站在另一只脚后方，轻微一蹲表示行礼。这是舞者的行礼方式，不同的舞蹈有不同的行礼方式，而诺爱的行礼则对应了刚才菲跳舞的舞蹈的行礼方式，为舞者献上舞者的礼仪。菲回诺爱一个微笑和点头，对她的行为表示满意。

  “你好，我叫曼达·麦卡。”

  “你好，我叫可可安。”

  另外两个孩子也像诺爱一样对菲行礼。菲走到里昂面前，接过蛋糕放到桌上。“你哪里找来这三个可爱的小家伙啊？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可爱？里昂看向三个孩子，可可安面无表情的对里昂吐舌头。

  哪里可爱了...里昂皱眉。“她们是和我们一样的随员，是梅诺夫人昨天觉得孤独就带回来了的。”菲正在切蛋糕，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是吗，原来我们公司还有这么可爱的小朋友啊，真厉害。多少岁啦？”菲将蛋糕一碟一碟地分装，然后招手示意她们过来吃蛋糕。

  “我们都是7岁了，第一次当随员。”曼达走向前，菲摸摸她的脸蛋，给了她一块蛋糕。“7岁就可以执行工作了啊，想不到你们这么厉害。”菲转头看向里昂。“菲姐姐通过考核的时候是多少岁呢？”诺爱吃着蛋糕，看着菲。

  “嗯...12岁吧。当时我刚通过考核，后来有一位市长的女儿受伤了，我被雇佣去替她跳舞补位。”菲是生活在北部的雪鸟，这种鸟不会南飞，只会守在极寒的北方，人形的雪鸟皮肤如同人类的白种人一样。如果说菲最美的地方，那就是颈部，没有任何的修饰，笔直如铅，没有像里昂皮肤那样的惨白，雪鸟如冰的白散发出的是更为高级清冷的感觉。

  里昂突然想起，第一次见菲的时候，她跳的就是“笼中金丝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