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人鱼港 第一百一十九章
第一百一十九章</p>
夜色沉沉，夏川在猫头鹰的帮助之下，好不容易才搜集起了一堆干燥的树枝，点起了一堆火。</p>
这是一个搭在路边的茅草棚，夏川毫不犹豫的占用了。</p>
商队远远的跟在后面，支起了十几个帐篷。</p>
夏川不去管他们，专心的翻烤着火苗上的兔子。</p>
一只头上长角的,普通兔子。</p>
这只冒失的兔子在夏川点火的时候冲进了茅草棚，被夏川一把抓住了耳朵。</p>
就在夏川以为兔子会束手就擒的时候，兔子却从嘴里吐出了一股水箭。</p>
虽然这股散发着淡淡的魔法波动的水箭没能給夏川造成什么伤害，却給夏川提了一个醒：这里是西域，有魔法的西域。</p>
兔子临死前的魔法给夏川造成了一点点小小的麻烦，但对猫头鹰来说，却是很正常的，它甚至都没有提醒夏川。</p>
一路之上，猫头鹰作为一个很称职的哨探，为夏川打探到了许多情报，但它没想到夏川会在一只最最低级，甚至算不上魔兽的小野兽身上吃点亏。</p>
当然，它也没有什么愧疚情绪。</p>
相反的，它对夏川的烤肉技巧很感兴趣。</p>
“看上去很好吃。”猫头鹰说，“比肉干好吃。”</p>
……</p>
小丑和小混混、流浪汉挤在近郊一间残破的马厩里，饿得两眼昏花。</p>
他的钱还留在口袋里，但已经没有时间去买什么食物了。</p>
下午的时候，就在眼皮底下，他眼睁睁的看着两队城卫军在广场上拔剑相向，他已经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样的敌人入侵了边境城。</p>
这些并不重要，因为相互厮杀的士兵们起初根本不在乎街道上的平民，只是拼死搏杀，很多当地的平民都关上门，躲进了家里。</p>
但没过多久，连自己也搞不清楚的士兵们开始大肆砍杀平民，甚至闯进民宅，烧杀抢掠。</p>
惊骇欲绝的百姓们有的当场被砍杀，剩下的都逃向了城外。</p>
跟随者慌不择路的人潮，小丑和小混混、流浪汉都叫醒的躲开了敌我不分的城卫军的屠刀，逃到了城外。</p>
城里的喊杀声已经渐渐平息了下去，现在，外面几乎没有什么动静，可是，躲在马厩地窖里面的三个人都不敢出去。</p>
说是地窖，其实也就是一张床大小的土洞，是马厩主人用来存放马草的地方。</p>
三个人把原本剩下的干草料推向洞口，忍着潮湿和呛鼻的马臊气味，战战兢兢地躲了一个下午。</p>
“我要出去。”小混混牙齿打颤，说，“已经打完了，我们去棕叶城吧。”</p>
“不能去。”流浪汉老头拉着他，“你练入侵者是谁都不知道，不怕他们出城劫掠吗？”</p>
“外面没有人。”小混混说，“老鬼，趁现在赶紧跑吧？”</p>
“今天的事情太奇怪了，我们明天再走，不然，我们会死在郊外的野兽嘴里。”</p>
“对啊，那还是算了。”小混混听了，才想起来，赶紧打消了逃跑的念头。</p>
“呃，好饿啊。”流浪汉说。</p>
“巧了，逃走的时候，我捡了两个面包，”小混混说，“不过被踩了两脚。”</p>
“咕噜……”听到“面包”这个词，小丑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p>
“老鬼，看在我们的交情上，分你一个。”小混混根本没有把小丑放在眼里，从怀中掏出了两个被踩过的面包。</p>
地窖里黑乎乎的一片，只有灰蒙蒙的光从洞口透进来，流浪汉摸索着接过面包，小心的拍了拍。</p>
“卖我一个，不，半个，好不好？”小丑说。</p>
“你有钱吗？”小混混问。</p>
“我有十个铜币。”小丑说。</p>
“我的面包，一十个银币。”小混混说。</p>
“啊？”小丑愣了。</p>
“嘿嘿！”流浪汉嘴里嚼着面包，低声笑了。</p>
“嘿嘿嘿！”小混混啃了一口，也跟着笑了。</p>
“我，我只要半个，咕……”小丑吞了一口唾沫，摸出了口袋里的铜币。</p>
“这样吧，你不是会表演吗？给我讲个笑话，你要是能把我逗笑了，我就分你一半。”小混混说。</p>
“这……”小丑眼睛一亮，说，“好！”</p>
“嗯！”他清了一下嗓子，说，“从前……”</p>
随后，流浪汉臭烘烘干巴巴的手掌捂住了他的嘴。</p>
“嘘……有人！”流浪汉低声说。</p>
……</p>
“团长，就是这里！”马厩门口传来了脚步声，刀剑和护鞘碰撞的声音，还有这个有些村粗哑的声音。</p>
接着，一大群人涌进了这间几乎废弃的马厩。</p>
三个人躲在狭小的地窖里，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只听得见自己“碰碰”的心跳声。</p>
“这里有一个备用的地窖。”那个声音说。</p>
“没有损坏吧？”一个冷冷的女人声音说。</p>
“没有，半个月前我才叫格瑞来检查过一回。”粗哑的声音说。</p>
“很好，快点打开入口，让他们藏进去。”女人说，“对了，储备的食物和衣服够吗？”</p>
“没问题的，起码三天没问题。”粗哑的声音说，随后，他有队旁边的人喊，“卡蒙，格瑞，快过来帮忙。”</p>
地窖里三个人听到“地窖”这个词的时候，心就提到了嗓子眼。</p>
小混混的面包掉到了地上。</p>
随着一阵“咣当”“吱呀”的乱响，似乎是破烂的马槽被搬开了。</p>
“入口没问题。”一个年轻的声音说，“大叔！”</p>
“好吧，我们先退出去，快叫大婶他们进来。”女人说。</p>
然后，一阵更加杂乱的脚步声响起，中间夹杂着小孩子不安的呜咽被大人捂住，也有女人低声的抽泣。</p>
好一会儿之后，那几个声音再一次响起。</p>
“团长，我守在这里吧？”粗哑的声音说。</p>
“多兰，我，需要你的帮助，”女人说，“他们的目标只是我一个人，我要和你们分开走，你带着大家赶紧，如果可以，等事情过去，我会跟你们联系的。”</p>
“团长，我们一起走！”几个人同时喊。</p>
“别闹！”女人提高了声音，“你们要是被抓了，谁来保护地窖里的亲人？”</p>
那几个声音沉默了。</p>
“时间紧迫，就这么决定了，”女人说，“不要犹豫，你们，会拖累我的。”</p>
“团长……”粗哑的声音说。</p>
“团长，我留下来。”那个年青的声音说。</p>
“团长，我和格里森一起。”一个女孩说。</p>
“乔尔……”</p>
“乔安娜！”</p>
年轻的声音和粗哑的声音同时喊。</p>
“爸爸，没关系的。”女孩的说。</p>
“好吧，照顾好你妈妈。”粗哑的声音说。</p>
“别犹豫了，”有人说，“多兰，我们赶紧去，引开那些该死的军队！团长实力高强，不会有事的！对了，团长，如果有机会，杀了那个该死的叛徒卡洛斯！”</p>
“我会的。”女人说，“我走了。”</p>
随后，马厩里静了下来。</p>
“格瑞，保护好乔尔，和其他人……”粗哑的声音说，“卡蒙，瓦多，我们快走！”</p>
接着，那些脚步声也远了。</p>
“格里森，我们赶紧躲进去吧。”女孩说。</p>
“嗯，乔安娜。”年轻的声音说。</p>
就在这时，小丑的肚子“咕……”地叫了一声。</p>
“谁！”女孩警觉地轻喝一声。</p>
随后，年轻人顺着声音，把干草堆底下坑洞里的三人揪了出来。</p>
……</p>
就在年轻人格里森准备质问三人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得意的笑声。</p>
“美女团长，边境第一女剑士，为什么你要拒绝我呢？”</p>
那个声音带着无比的狂妄和自信，还有一丝丝稚气。</p>
“还有，红龙佣兵团的各位冒险者，不用怕，我又没有说要把你们全部抓起来杀掉，我只是想收你们做我的手下，什么要躲着我呢？”</p>
那个声音继续说。</p>
“强盗！”“入侵者！”“被逼的偷袭者！”“阴谋者！”“有种的来跟大爷决斗啊！”</p>
佣兵团的成员们纷纷张口大骂起来。</p>
“啊！”“啊！”“啊！我的手！”“啊啊啊啊！”</p>
麻绳刚起来没多久，就传来接连不断的惨叫声。</p>
格里森和乔安娜把那个亲属们藏身的地窖口封起来，揪着小丑三人，跑出了马厩。</p>
外面，佣兵团已经被密密麻麻的士兵包围了。</p>
借着月光，两人都没有看到团长，心里松了一口气。</p>
但是没过多久，随着一阵巨剑和细剑相撞的声响，女团长西里尔也狼狈不堪的被一个比他矮一个头的金发少年剑士必回了佣兵团的队伍。</p>
她身上的斗气正在慢慢减弱，倒不是斗气耗尽，而是她主动收了起来。</p>
“团长！”团员们关心的喊了起来。</p>
“我没事。”女剑士说，“你们没事吧？”</p>
“我们，没事的。”团员们说。</p>
然后，有人忍不住叫了起来：“哎呦！”</p>
“放了他们，我跟你走。”女剑士放下手里的巨剑，对着少年剑士说。</p>
“不不不不，”少年摇摇头，说，“我要的是你们所有人为我效命，不只是你一个人。”</p>
“你，你很强大，但是，你这样强迫我们有什么意义？”女剑士说，“首先，我们只是一个普通的佣兵团，没什么实力，其次，就算你强迫成功，我们也不会对你忠诚的。”</p>
少年剑士不说话。</p>
女剑士挺起胸膛，说：“你不过是看上了我的身体，我，我可以答应做你的情妇，只要你放了他们。”</p>
“呵呵，你们真的不理解我的想法呢。”少年继续摇头，“你知道吗？我已经关注你们红龙佣兵团好久了，你们的相互团结和对伙伴忠诚是我最欣赏的，老实说，如果不是我出现，你们迟早也会被城主府瓦解的，那时候，你们会很惨很惨。”</p>
女剑士说不出话来，有几个团员咬着牙说：“该死的卡洛斯！”</p>
“不要怪卡洛斯，”少年说，“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棋子，在我眼里，他随时都可以被抛弃，如果你们效忠于我，我可以把他交给你们，随意处置。”</p>
“真的！”有团员惊讶的问。</p>
“你们在我眼里，比卡洛斯重要多了，”少年说，“就算是这些士兵，在我眼里也没有你们重要。”</p>
他毫不在意那些士兵的反应，接着说：“只要你们愿意效忠，边境城所有的士兵，包括城卫军，城防军，巡逻队，骑士队，都可以归你们管辖。怎么样？心动吗？”</p>
女剑士被他的话说的有些懵了，喃喃的问：“为什么？”</p>
少年说：“你们应该得到这些，而且，我会给你们更多。老实说，你想成为剑圣吗？”</p>
“剑圣？”女剑士瞪大了眼睛。</p>
“如果你愿意，我会给你这个机会。”少年说。</p>
“放……”团员中有人刚想张口，又被同伴拉住了。</p>
“你看，你们现在绝对是任我蹂躏的，但我没有对你们下重手，不是吗？你看，刚才受伤的那几位，也都不疼了吧？”少年继续说，“跟你们说这些，足以表达我的诚意了吗？”</p>
女剑士和团员们都沉默了。</p>
……</p>
“齐格林，你到底要干什么？”一个暴怒的老人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p>
“哦？”少年有些意外的抬头，说，“怎么会……算了，一次性解决也挺好。”</p>
说着，他倒提着手里的剑，飞了起来。</p>
这下子，包括小丑三人和女剑士，以及红龙佣兵团的所有人和所有士兵，都惊呆了。</p>
“他，他是剑圣？”格里森面色呆滞的说。</p>
……</p>
半空中，身上发出蒙蒙黄光的伊西列斯拔剑指着齐格林，怒气冲冲的喊：“你要疯了吗？”</p>
“老头，我本来想去深水城那边找你的。”少年说。</p>
“你发动了战争！”剑圣怒吼了一声。</p>
“你是不是忽略了什么？”少年摸了一下额头。</p>
“你，你晋级圣域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剑圣这才注意到，齐格林也是飞在半空中的，于是失声大叫起来。１</p>
“唉，”少年摇摇头，“你怎么还没一点进步呢？我在闭关之前就跟你说过，等我出来的时候，必将晋级圣域。”</p>
“这，怎么可能？”剑圣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p>
“我知道我知道，”少年摔了一下手，说，“你们一直都以为我满嘴说大话，但你仔细想一想，我说的话那一次没有做到。”</p>
剑圣陷入了沉思。</p>
“喂，那边的巴伦枪圣，一起来聊一聊吧。”少年突然偏头，对着下方说。</p>
“传说中的预言之子，果然很神奇。”巴伦枪圣背着长枪飞过来，脸色肃然。</p>
“你比老头子聪明，也应该知道，毕隆汗东南这几个贫瘠小城，已经基本上处于状态了。”少年说，“不如送给巨岩城，我这边给他弄一个城邦，帮助巨岩城主实现他做国王的愿望。”</p>
“巨岩城主？”巴伦枪圣皱起眉头，“你和他达成了什么协议吗？”</p>
“其实也没什么，就算没有我，他也会找机会入侵的，”少年说，“我只是刚好知道了他的计划。”</p>
“你到底要闹什么？”剑圣插嘴了，“我，当时真是瞎了眼睛才会救了你！”</p>
“别着急，”少年说，“等你回去，我和爱丽丝的婚礼就可以举行了。不过在此之前，还记得我说过的吗？我会在晋级之后和你打一场，只要你输了，就会给我当十年的仆人。”</p>
“干什么？”剑圣警觉地说。</p>
“这话你可是当着爱丽丝的面说的，你不会耍赖吧？”少年说。</p>
“我的承诺当然有效！”剑圣说，“可是米不能让我攻击大地神庙，或者做邪恶的事情。”</p>
“呵呵，”少年笑了，“听你的口气，你也觉得自己不是我的对手吗？”</p>
“放肆！”剑圣低声喊，“现在，我要动用我的真实力量了！你，准备好了？”</p>
“等一下。”巴伦枪圣说。</p>
“怎么了？”少年问。</p>
“预言之子，你的行为，我会和皇帝说的，现在，我只想问一问，你知道深水城的事情吗？你跟那件事有什么关联？”</p>
“知道。没有。”少年简短的说。</p>
“是吗？”枪圣有些不信的说。</p>
“随你怎么想。”少年耸耸肩。</p>
“对了，还有一个问题，”枪圣说，“你是预言之子，应该知道那个预言的内容，我很好奇，你作为一名剑士，怎么会和格斗家的崛起联系在一起的呢？”</p>
“这个，我不喜欢预言之子这个称呼，”少年说，“我管自己叫天命之子。还有，什么格斗家崛起不崛起的，我跟本不关心。”</p>
“真是够狂妄。”枪圣笑了一下，说，“好了，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参与了，我要回毕隆汗帝都，接下来，你的巨岩城邦，将要面对的是比利牛斯大帝后代的铁骑大军。”</p>
“别着急啊，”少年也笑了起来，“别急着走，巴伦枪圣，既然你和老头子是多年的老朋友，不如跟我一起打一架吧？”</p>
“什么？”剑圣和枪圣同时楞了一下。</p>
“我一个，”少年把剑横在胸前，“打你们两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