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无际之海 第一百零二章
第一百零二章</p>
“大叔，我知道的，你放心吧！”麦克斯说。</p>
扬格沃背上包裹，朝着要塞堡垒走去。</p>
等他彻底消失在要塞脚下，麦克斯拎着空空的蜂蜜罐，慢悠悠的朝住处走去。</p>
走过一个拐角，一个胖胖的邋遢小混混带着几个更加邋遢的小混混从街道另一边追了过来。</p>
“老大！”小胖子机灵的看了看四周，小心的跟麦克斯打招呼。</p>
“小声点儿。”麦克斯说。</p>
他的脸上，完全没有了面对扬格沃时的乖巧，满是高傲和得意。</p>
“是是是，”小胖子忙不迭地点头，“放心，不会被别人看见的。”</p>
另外几个小混混小心的跟在他身后，有些畏惧的看着麦克斯。</p>
“不是说了没事不要来找我吗？”麦克斯不满的说。</p>
“有情况，”小胖子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说，“你上次叫我们注意的那个魔法师小妞，出现了！”</p>
“什么！”麦克斯两眼一瞪，差点把手里的罐子都扔掉了。</p>
他一把揪住小胖子的衣领，说：“肥猫，你不是在骗我吧？”</p>
“老大，老大老大！我怎么敢骗你？”小胖子肥猫慌了，赶紧解释说，“那个魔法师小妞一个人从要塞那边走过来的，身边没有别人，已经到了天堂街区那边了，现在可能已经到了冒险者分会那边！”</p>
“怎么不早点来告诉我！”麦克斯把蜂蜜罐子塞给肥猫，拔腿就跑。</p>
“老……大！”肥猫犹豫了一下，没敢跟上去。</p>
“帮我放回去。”麦克斯的声音远远传来。</p>
“肥猫老大……”几个小混混询问似的说。</p>
“别废话，麦克斯老大看上那个小妞了，”肥猫拎着罐子，迈开步子，朝着蜂房那边走去，走出几步，跟还站在原地的手下们喊，“愣着干什么？走，等会儿你们谁都不许跑，把这东西送进蜂房。”</p>
“肥猫老大……我们怕蜂！”几个小混混为难地说。</p>
“别叫我老大了，”肥猫恨恨的说，“现在麦克斯才是老大。还有，完不成他吩咐的事情，你们都得挨揍！”</p>
几个小混混吓得哆嗦了一下，赶紧跟了上去。</p>
……</p>
“您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我们一定会如实地回答！”科林姆普斯大声对着头顶盘旋不休的巨龙说。</p>
巨龙盘旋的的速度不是很快，但它巨大的翅膀扇起的风还是吹得科林姆普斯几乎站不稳身形。</p>
夏川终于站直了身体，抬头认真的打量着这头土黄色的巨龙。</p>
他在教堂的壁画上见到的巨龙，比一般人高出五倍左右，就像一只只长着翅膀、双足站立的巨型蜥蜴。</p>
那些巨龙拥有庞大的身躯和喷吐火焰的能力，但和它们战斗的英雄骑士们毫不畏惧的高举着手里的武器，与它们奋勇厮杀，最后把它们的头颅割下来，四处炫耀。</p>
但是，眼前这头围绕着帆船盘旋飞行的巨龙，在身高上，就比那些壁画巨龙大两倍以上。</p>
而且，夏川认为，壁画上的那些屠龙勇士们如果见到这头巨龙，肯定也和自己一样，连站都站不稳当。</p>
巨龙似乎也在竭力控制自己带动的狂风，减少对船只的影响，他小心地飞高了一点点，用浑厚的声音问：“你们也是去探索无际之海西面的吗？”</p>
科林姆普斯马上大声回答：“是的！我们要去坍缩无际之海的尽头。”</p>
“哈哈哈哈……”</p>
巨龙听到他的回答，身形猛地又拔高了一些，发出了一阵嗡嗡作响的笑声。</p>
科林姆普斯面带苦笑和夏川对视了一眼，也搞不明白巨龙的意图。</p>
“又是一群不自量力的小家伙！”巨龙大笑着说。</p>
两人不回答，巨龙也不解释，飞得更高了一些，身影也开始模糊，它大笑着说：“你们很幸运，遇到的是我，要是换了别的巨龙，你们早就葬身海底了！不过，你们要是想活命，还是尽快打消这个愚蠢的念头，乖乖地回大陆去吧。”</p>
“感谢您的善意提醒！”科林姆普斯大声说，“我们会慎重考虑的！”</p>
“你们要去送死，我知道，你的小谎言瞒不过我，伟大的巴尔隆塔，”巨龙说，“祝你们好运吧，虽然你们死定了！”</p>
科林姆普斯脸色一变，惊讶的看着巨龙。</p>
“好了，愚蠢的人类，再见了，我只是刚好路过而已，”巨龙说，“愿你们在西边能够安全的升入神国，当然，前提是你们有信仰，哈哈哈……”</p>
最后一阵狂风慢慢减弱，巨龙已经失去了影踪。</p>
四散动荡的浓雾再一次包围了船只。</p>
“呼……”</p>
科林姆普斯一屁股坐在甲板上，就连甲板上的海水都没有避开。</p>
夏川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脚，发现自己对身体的控制权完全恢复了。</p>
“吓死我了。”科林姆普斯也没有了平时那种睿智从容的姿态，狼狈的坐在水迹之中，擦着额头的汗。</p>
“这就是龙族的威势吗？太可怕了！”夏川心有余悸。</p>
“我们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科林姆普斯说。</p>
“好像也是，”夏川说，“你说它是善良的黄龙，看来龙族也有不同的分类。”</p>
“一般来说，龙族都是邪恶残忍的居多，除了仁厚的大地黄龙，圣洁的圣光银龙和绿色的森林碧玉龙，其他的都是如此，”科林姆普斯说，“我们碰上的是黄龙之王，巴尔隆塔。”</p>
“它是龙王？”夏川说，“难怪气势那么强大，压得我都站不稳。”</p>
“要是换了一般的巨龙，我们还能弃船逃跑，遇上龙王，除了圣域，没人跑得掉。”科林姆普斯说，“幸亏是它。”</p>
落在旁边，一直处在昏迷状态的猫头鹰莫西扑腾了两下湿淋淋的翅膀，艰难的站了起来。</p>
“危机过去了。”科林姆普斯拍拍膝盖，站了起来，说，“我得去收拾一下，你怎么说？”</p>
“我去叫醒水手们，”夏川说，“好歹要让船只正常航行。”</p>
“哈哈，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我可真的是吓坏了。”科林姆普斯说，“你先看看船身有没有什么损伤，我马上就来。”</p>
……</p>
四天之后，船队离开了迷雾之海，重新回到了混乱海域。</p>
太阳终于从浓雾中冒出了头，照得海面和船帆明晃晃的。</p>
“后面的航程，几乎就没有可以参考的航海图了，”科林姆普斯说，“我们已经接近了已知海域的边缘。”</p>
“我在想黄龙巴尔隆塔说过的话，”夏川说，“他警告我们不要去西边，又没有任何的解释。”</p>
“巨龙都是这样的，强大又骄傲。”科林姆普斯翻了个白眼。</p>
“它的意思是我们都会死，”夏川说，“它又是从哪里知道的？难道龙族也去那边探索过？然后把那边的情报传了回去？”</p>
“所有的智慧种族都尝试过探索无际之海，”科林姆普斯说，“龙族掌握的情报科能比人类多一些，但它们绝对不可能探索到任何结论，因为它们瞒不住任何的情报。”</p>
“怎么可能？”夏川奇怪的问，“龙族这么强大，又生活在海域之中，就算它们探索到了海的那一边，也不会和人类分享情报吧？”</p>
“你知道神殿里的神职人员有一种名叫‘预言术’的神术吧？”科林姆普斯说。</p>
夏川点头。</p>
科林姆普斯说：“这种神术需要施术者付出一定的代价，向自己信奉的祈祷，获得关于过去现在甚至是未来的某些真相。”</p>
“预知未来？”夏川露出惊讶的神情。</p>
“如果龙族真的探索到了无际之海尽头的秘密，各大主神的神官们一定会知道的，到时候，魔法师也会很快回到。”科林姆普斯说，“但事实上，龙族内部跟人类差不多，所有前去探索的族人，都没有回来过。”</p>
“原来是这样。”夏皱了皱眉头，说。</p>
他心里有了新的疑惑。</p>
既然曾经的航海家到过华夏中原，没有理由强大的巨龙到不了。</p>
但事实就是这样。</p>
乘船而来的西域人和华夏沿海的渔民做交易，这是华夏妇孺皆知的事情，但很少有关于巨型蜥蜴怪兽的传说在民间流传。</p>
难道这些巨龙死在了半途中？</p>
或者，夏川猜想，可能是华夏的守护神兽，传说中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麒麟之类的圣兽，把那些想来扰乱华夏中原和平安宁的巨龙消灭了……</p>
这么一想，夏川心里反而舒服了一些。</p>
“怎么，你有什么发现吗？”科林姆普斯察觉了夏川的心理波动。</p>
“还记得我说的那个梦吗？”夏川说，“我的那位，那位前辈，他可能就在西边的某一块艾欧古大陆的碎片上，说明他们已经找到了新大陆，可是这么强大的龙族去没有发现新大陆，这有点奇怪。”</p>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有道理，”科林姆普斯摸摸下巴，“这么一想，也许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那些巨龙运气太糟糕了，哈哈！毕竟艾欧古大陆的破碎，是诸神的黄昏所导致的，很多地方都残留下了神明的怨念或者诅咒，没有什么生物抵挡得住那些破坏性的力量。”</p>
“也是就是这样的。”夏川也不置可否。</p>
“好了，不用想这么多了，”科林姆普斯说，“你看，太阳都出来，我们得好好洗个澡，晒晒太阳。”</p>
“淡水够不够水手们用？”夏川问。</p>
“完全没有问题，我会让他们洗个痛快，”科林姆普斯说，“顺带说一下，可以让他们喝一顿痛快的烈酒。”</p>
“呵呵。”夏川笑了，“说起来，我都想喝上两口呢。”</p>
“没问题，保证让你喝个够。”科林姆普斯笑了。</p>
……</p>
“露德拉姐姐！”桃乐丝高兴地迎了上去，“你怎么来啦？”</p>
“我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你们家在这边，”帕德玛夏微笑着说，“原来你们家就是溪山城的著名的蒙德家族。”</p>
“其实，爸爸姓卡隆，”桃乐丝说，“蒙德是外公家的姓氏。”</p>
“哦，对不起，”帕德玛夏赶紧道歉，“我忘了，我不该提这个。”</p>
“没什么的，都过去了，”桃乐丝说，“我哥爸爸正在准备去帝都武神学院呢。”</p>
“武神学院？”帕德玛夏楞了一下，说，“也对哦，桃泰龙先生的级别，担任教员应该完全没有问题，帝国还没有出现过黄金级的格斗家呢。那么你呢，桃乐丝，你要去学习吗？”</p>
“是啊，”桃乐丝说，“反正，我已经决定要做个格斗家，不会再改变。”</p>
“我本来还想，问你愿不愿意做舞蹈家，”帕德玛夏有些失望地说，“我还想重新组建属于自己的阿卡贝拉艺术团。”</p>
“你要组建自己的艺术团？”桃乐丝双眼发亮，“太好了，我听说原来的阿卡贝拉艺术团已经在毕隆汗边境城宣布解散了，因为另外一个艺术家塞玛塔已经失踪了。”</p>
“塞玛塔失踪了？”帕德玛夏有些意外，然后笑了出来，“这样一来，阿卡贝拉艺术团真的要解散了。”</p>
“当初就是她出卖了你，不是吗？”桃乐丝说，“也许她真的受到了神明的惩罚呢！”</p>
“不，”帕德玛夏有些惋惜的摇摇头，“她只是被名声和利益蒙蔽了双眼，作为舞蹈之神的信徒，她的艺术水平长期被我这个自由之神的信徒压制，当然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来，但这并不是她的错。”</p>
“但是她差点害死你！”桃乐丝不解的问，“你不但不恨她，还想为她开脱？”</p>
“是你们救了，说明神还不想让我死，所以让不信神的你们救了我，”帕德玛夏说，“同时也让我深入的思考自己，所以我现在才会想着重组自己的艺术团。”</p>
“是这样吗？”桃乐丝似乎有些听不懂。</p>
“以前的我，太天真，太幼稚了，我向往自由，所以不顾自己的皇室身份，到处演出，到处流浪，”帕德玛夏说，“可是经过这一次的劫难，我完全明白了，我所向往的自由其实只是流于表面的，真正的自由，并没有那么的纯粹，自由，也是有代价的。对了，你原来不是信仰过舞蹈之神吗？后来转职成格斗家，不信神明了，有什么感想吗”</p>
“怎么突然说起这些？”桃乐丝有些摸不着头脑，有些忧伤的回忆了一下，说，“信仰舞蹈之神是小时候的事情了，那时候跟着妈妈稀里糊涂的就进了神殿，也没思考过什么，现在作为一名武者，我也不考虑这些的。所以，你的问题，我也答不上来呢。”</p>
“好吧，”帕德玛夏笑了一下，“等你长大一些，我们再讨论这个问题吧。对了，桃泰龙先生呢？”</p>
“爸爸啊？”桃乐丝有些苦恼地说，“他在跟外公和舅舅讨论我们离开的事情，外公想让我放弃做格斗家，继承家族的产业，可爸爸，想让我继续当格斗家。”</p>
“他们不问你的意见吗？”帕德玛夏微微皱眉。</p>
“他们一直都以为是爸爸的怂恿，他们以为当初妈妈和爸爸的私奔，还有我们这些年跑到东大陆那边，都是爸爸在怂恿我们，”桃乐丝苦恼地说，“其实我没有告诉他们，这是妈妈的遗愿。”</p>
“唉，”帕德玛夏叹了口气，“真是麻烦的家族恩怨呢。”</p>
“没关系的，反正我们不会在这里停留多久，”桃乐丝说，“除了每年给妈妈上坟，我们都会呆在帝都。”</p>
“我可要四处巡演，”帕德玛夏说，“对了，等你长大了，正式成为冒险者，你会不会考虑来我的艺术团？”</p>
“可以吗？”桃乐丝说，“也许吧，反正再过一两年，我完全能做一个合格的冒险者，就是不知道爸爸同不同意。”</p>
“你怕他阻拦你吗？”帕德玛夏问。</p>
“没有，其实，我当应妈妈的事，将来等爸爸老了以后，照顾好他。”桃乐丝说。</p>
“呵，原来是这样，真是个可爱的小孩子呢。”帕德玛夏捂嘴笑了。</p>
“你也觉得我还没长大吗？”桃乐丝郁闷的说。</p>
“倒也不是。”帕德玛夏说，“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认真。”</p>
“对了，露德拉姐姐，你近期会到帝都演出吗？”桃乐丝问。</p>
……</p>
“哈丘！”塞玛塔打了个喷嚏。</p>
她慵懒地坐在兽皮沙发里，捂着鼻子，有些郁闷的说：“天气这么好，怎么会打喷嚏的？”</p>
城主老老实实的站在沙发后面，小心的伺候着。</p>
“需要给房间升温吗，主人？”他小心的问。</p>
“不用了，”塞玛塔说，“给我准备牛奶浴，今天我要好好休息一下。”</p>
“好的，主人。”城主躬下腰，退了出去。</p>
“等等，”塞玛塔叫住他，“边境城那边的行动要加快，等齐格林主人回来，我们要有个大动作。”</p>
“是的。”城主急忙站住，鞠了一躬，确定塞玛塔没有别的命令，这才小心的退了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