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巨岩城 第四十九章
第四十九章</p>
“好吧，”夏川站到了桃乐丝对面，双脚微微分开，把右手背在身后，“试试你的水平。”</p>
“你看不起我？”桃乐丝不乐意了。</p>
“来吧，”夏川伸出手掌，笑了笑。</p>
“哼！”桃乐丝哼了一声，一个直拳打了过来。</p>
夏川的手掌贴在桃乐丝手腕，轻轻一带，桃乐丝“哎呦”一声，就被带了一个趔趄。</p>
踉跄了好几步，桃乐丝才稳住了步伐，满脸惊讶的瞪着夏川。</p>
“力气不错，挺大的，”夏川说，“就是马步不稳。”</p>
“你做了什么？”桃乐丝问，“还有，什么是马步？”</p>
“马步啊，就是站桩，也就是你们说的平衡性，这是我老家的土话，”夏川说，“至于我做了什么？我只是打乱了你的平衡。”</p>
“平衡性，你的站桩可以锻炼平衡性？”桃乐丝惊奇地说。</p>
“是啊。”夏川说。</p>
“我不信，刚才没准备好，我们再来！”桃乐丝说。</p>
“随便你。”夏川笑了。</p>
迎接他的是又一个直拳，他又伸出手掌，贴在桃乐丝手腕上，再一带。</p>
这一次，桃乐丝学乖了，接着他的力道一个转身，一条腿就踢了过来。</p>
夏川笑了一下，说：“有进步。”</p>
说着又身后捏住了桃乐丝的脚踝，桃乐丝脸色一变本来严肃谨慎的表情忽然舒展开来，另一只脚猛地点地，也朝着夏川踢了过来。</p>
夏川露出满意的笑容，后退一步，桃乐丝一脚踢空，两脚都在空中，双手撑地，保持着平衡。</p>
夏川放手，说：“反应挺快的。”</p>
桃乐丝双腿落地，马上站了起来，说：“再来！”</p>
夏川笑着摇摇头，说：“也好。”</p>
这次桃乐丝后退几步，助跑，腾空，一记飞腿蹬了过来。</p>
夏川又摇头，说：“太危险了。”</p>
说着，轻快地上前半步，再一次即抓住桃乐丝的脚踝，身子转了半圈，把桃乐丝小心地甩在了地上。</p>
桃乐丝“啊”的惊叫了一声，另一条腿灵活的着地，捂着胸口，满脸惊恐的看着夏川。</p>
“你到底在干什么？”桃乐丝问。</p>
“你站在地面的时候平衡性就很差，要是跳起来，平衡性就更差了。”夏川说，“我只是打破了你的平衡，并没有做别的什么。”</p>
“这，太奇怪了。”桃乐丝说，然后捏起拳头，咬牙喊了一声，“再来！”</p>
……</p>
被击败了二十多次后，桃乐丝要都直不起来，捂着肚子不住喘息。</p>
“如果我要攻击你，你早就倒地不起了。”夏川说，“你的动作力道很大，普通人绝对不是你的对手了。”</p>
“那，是，是当然，”桃乐丝说，“那天我一个人打败了七个沙盗！”</p>
“但是遇上黑铁级的武者就完了。”夏川说，“而且是在不用斗气的情况下。”</p>
“那，那怎么办？”桃乐丝已经认同了夏川的说法。</p>
“练习平衡性啊。”夏川说。</p>
“怎么练？站桩么？”桃乐丝说，“可是我爸爸没练过这个，他的平衡一样很好。”</p>
“女子的身体本来就比不上男子，再说你的训练程度其实根本不够。”夏川说。</p>
“还不够？”桃乐丝叫了起来，“可是爸爸说我的训练强度已经超标了。”</p>
“呃，我知道，”夏川模模额头，说，“其实他不想让你太辛苦。”</p>
“是吗……”桃乐丝顿了一下，说，“我明白了，夏洛克，要不你教我一些吧，我能坚持下来的。”</p>
“其实不用太艰苦，”夏川说，“女孩子本来就不擅长力量训练，就应该在技巧上下功夫。”</p>
“我听你的，”桃乐丝站直了身体，“不让爸爸知道，我们悄悄的练。”</p>
“可以，”夏川说，“本来我也有这个打算。”</p>
“那我们就开始吧！”桃乐丝说。</p>
“对了，桃泰龙大叔呢？”夏川问。</p>
“早上有人来找他，出去了。”桃乐丝说，“应该又是冒险者分会的人来求他吧，最近好多人来找他。”</p>
“哦。”夏川说。</p>
……</p>
“你站到上面去。”夏川把边上休息用的靠背椅搬到了训练室中央。</p>
“哦。”桃乐丝站了上去，“这样就能练好平衡性？”</p>
“这只是开始，”夏川说，“你试试站到靠背上面。”</p>
“啊？”桃乐丝愣了，“这，这怎么能做到？”</p>
“你下来，我示范给你看。”夏川说。</p>
桃乐丝跳下椅子，说：“来吧！”</p>
夏川站上椅面，又一步跨上椅背，双脚稳稳地站在一指厚的椅背顶端，纹丝不动。</p>
“喔！”桃乐丝轻声惊呼。</p>
夏川跳下椅背，手掌按住椅背，一个翻身，倒立起来。</p>
“哇！”桃乐丝再次惊呼。</p>
“这就是中等水平的平衡术。”夏川说。</p>
“那，高等水平是什么样子的？”桃乐丝问。</p>
“就是站在树叶上面都不动。”夏川说。</p>
“哇，那应该是圣域武者了吧？”桃乐丝说，“或者是高级魔法师的漂浮术。”</p>
“应该是宗师级。”夏川说，“据说圣域武者可以催动斗气飞行。”</p>
“也对啊，”桃乐丝说，“那好吧，我也开始练习。”</p>
“不着急。”夏川说，“在椅子上练习不是什么好方法，其实你要是愿意站桩就最好了。”</p>
“可以啊，”桃乐丝摆了个站桩的姿势，说，“你看，是这样吗？”</p>
“双臂双腿要绷紧，”夏川说，“腰挺直，呼吸平稳。”</p>
“呼……”桃乐丝认真的照做。</p>
夏川把椅子放回场边，坐了上去，好整以暇的看着桃乐丝。</p>
过了一小会儿，桃乐丝的呼吸开始急促。</p>
又过了一会儿，桃乐丝的双手双脚都开始发抖，双臂开始下垂，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颗颗的汗珠。</p>
“不要放松！”夏川突然喊了一声。</p>
“唔！”桃乐丝一个激灵，抬平双臂，但双腿双臂颤抖得更厉害了。</p>
又过了一小会儿。</p>
“好累啊。”桃乐丝说。</p>
“休息一下吧。”夏川说。</p>
“哦……”桃乐丝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在地板上，不停地揉大腿小腿。</p>
“站起来，抖一抖。”夏川说。</p>
“太辛苦了，”桃乐丝艰难地站起来，抹抹额头的汗水，“你原来都是这么练习的？”</p>
“从小到大，每天两个小时。”夏川说。</p>
“啊？”桃乐丝傻眼了。</p>
“刚开始的时候每天半个小时，半年之后每天一小时，一年之后每天就定为两个小时。”夏川说。</p>
“那，那不是没有力气练习格斗技了？”桃乐丝问。</p>
“所以要打坐啊，快速恢复体力和斗气。”夏川说。</p>
“还练习那个太极拳吗？”桃乐丝问。</p>
“嗯，也要练的，”夏川说，“除了太极拳，还有十几种格斗技。”</p>
“十几种？”桃乐丝惊呼，“天哪！”</p>
夏川心说：“还要练习十八种兵器，我可不敢说出来。”</p>
“你可少一些，毕竟你不会打坐，”夏川说，“当然，如果你要学，我也可以教你。”</p>
“不用了，”桃乐丝说，“你的技巧我可以学，但是打坐关系到你的斗气运行，我不能练习的。”</p>
“那好吧，我再教你一套格斗技，很简单的。”夏川说。</p>
“那，不好吧？”桃乐丝有些犹豫。</p>
“没关系，”夏川说，“在我们老家，很多人都会的。”</p>
“那……好吧。不过我保证不交给别人，”桃乐丝说，“除了，除了爸爸。”</p>
“没关系的，”夏川笑了，“这是一套适合女子的格斗技，如果可以，你就教给你信任的女格斗家。”</p>
“哦。”桃乐丝说。</p>
“来吧，”夏川说，“这套格斗技，叫做‘小念头’，是一个女格斗家创作出来的。”</p>
“小念头？”桃乐丝嘀咕了一句，“好奇怪的名字。”</p>
“开始了，看仔细。”夏川站直了身体，双膝稍稍分开，微曲，脚尖向内，脚跟向外，双肘夹紧双肋，前臂抬平，掌心朝上，握拳。</p>
“嗯，我看着呢。”桃乐丝赶紧学着夏川站好。</p>
夏川平稳呼吸，右拳变掌，猛地向前上方斜斜刺出，手肘离肋骨约一拳的距离是赶紧利落的停止，然后反掌，按下，收回右肘，收掌握拳。</p>
桃乐丝也学着伸手刺出，夏川说：“太远了，手肘不要伸这么远。”</p>
“哦……”桃乐丝收回了肘关节。</p>
“下一步，”夏川收回右手，说，“左手重复同样的动作。”</p>
……</p>
一个小时后，夏川把完整的动作教给了桃乐丝。</p>
“看上去威力不怎么样。”桃乐丝抹了一把汗。</p>
“需要长期练习。”夏川说。</p>
“我会坚持的。”桃乐丝说，“站桩和小念头格斗技，果然很奇怪。”</p>
“坚持才会出效果。”夏川说，“如果有相应的器械，可以获得很好的效果。”</p>
“还有器械吗？”桃乐丝问，“是沙袋吗？还是别的什么？”</p>
“沙袋也可以，最好的是木桩。”夏川说。</p>
“把木桩钉在地上，立在上面站桩，平衡性绝对能练得很好。”夏川说，“当然，如果能在木桩上练习一边完整的小念头，或者太极拳什么的，效果更好。”</p>
“哇，还有这样的练法？”桃乐丝说。</p>
“等你们回家了，可以在家里试试。”夏川说。</p>
“嗯，”桃乐丝点头，“我会去试的。”</p>
“饿了吗？”夏川问。</p>
“还真饿了。”桃乐丝摸摸肚皮，不好意思的笑了。</p>
……</p>
中午桃泰龙没有回来，夏川和桃乐丝一起吃了中午饭。</p>
下午夏川指导了一下桃乐丝，就回房间继续打坐了。</p>
没过多久，桃乐丝来敲门。</p>
“怎么了？有什么不会的地方？”夏川问。</p>
“爸爸说有事找你商量，走吧。”桃乐丝有些心事重重。</p>
“哦。”夏川应了一声，关上门跟了过去。</p>
……</p>
桃泰龙坐在桌前，闷闷的喝着酒。</p>
“怎么了大叔？”夏川坐下就问。</p>
“我们得离开这里了。”桃泰龙说。</p>
“怎么了？”夏川问。</p>
“城主今天找我，想聘我为城主府安全顾问，我拒绝了。”桃泰龙说。</p>
“贵族不能强迫自由武者和冒险者效忠自己的，”桃乐丝说，“这有什么麻烦？”</p>
“巨岩城不同，”桃泰龙说，“它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他是一个独立的城邦，权利由城主府和大地神庙共同掌控。所以，我聚聚了城主，神庙那边估计也会来找我，如果我把两边的人都拒绝了，我们在这座城市里就很难待下去了。”</p>
“原来是这样，”夏川说，“那没关系，我们随时可以走。”</p>
“嗯，好不容易安稳几天，但是也该走了。”桃乐丝有些纠结的说。</p>
“夏洛克，你快去剑士分会通知齐格林，我们下午就走，天黑之前离开。”桃泰龙说。</p>
“好！”夏川站了起来。</p>
……</p>
夏川出去转了一圈，走到剑士分会门口，突然，几个长相俊美的少男少女在大街上唱起了歌，跳起了舞。</p>
很快地，很多路过的人都被吸引了过来。</p>
夏川听不懂他们在唱什么，因为他们的歌里的没有什么准确的歌词。</p>
只有一句“阿卡贝拉”，反复出现了很多遍。</p>
“是阿卡贝拉艺术团！”围观人群里有人喊了起来。</p>
“阿卡贝拉歌舞团！天哪！”有人惊叫起来。</p>
“是阿卡贝拉的艺术家们来了！”更多的人惊叫起来。</p>
少男少女们手拉着手，边唱边跳开始向北移动。</p>
“阿卡贝拉！”他们高声唱着，一边奔跑一边跳跃。</p>
“他们要去哪里？”围观者们大多跟了上去。</p>
夏川看了一会儿，摇摇头，回去了。</p>
他不知道，在巨岩城的很多地方，都出现了同样的一幕，大群的人被歌舞吸引，慢慢地朝北面汇聚。</p>
……</p>
回来的时候，桃泰龙和桃乐丝已经收拾好了行李。</p>
“怎么？他不走吗？”桃乐丝问。</p>
“他被大地神庙的大地剑圣，那个伊西列斯十三世收为弟子，”夏川说，拿出了怀里的卡片，“给我们留下了这个，说是告别礼物。”</p>
“什么？剑圣？”桃泰隆和桃乐丝都吃了一惊。</p>
“这是，魔金卡。”桃泰龙脸色变幻不定，说，“你先拿好了，赶紧收拾东西。”</p>
夏川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东西，戴上钱和拳套，就出发了。</p>
三人离开格斗家分会，匆匆忙忙赶往出城隧道。</p>
出口那里，昂达力克的东西已经不在了。</p>
不光如此，大街上的人基本都没了踪影。</p>
……</p>
三人走在隧道里，夏川问：“进城只有这条路吗？”</p>
“西边有索道，但是很不安全，一般是通信或者一些轻物品，人要上去都很难。”桃泰龙说。</p>
三人速度很快，但是桃乐丝毕竟体力有些不足，慢了一些。</p>
路上，一个骑着陆行鸟，身穿皮甲、士兵打扮的人从后边赶了上来。</p>
那人头戴遮住半边脸的头盔，奇怪的看了一眼三人。</p>
桃泰龙和夏川对视一眼。</p>
然后，两人突然发难，夏川猛冲过去揪住了陆行鸟的缰绳，桃泰龙一把捉住了那个人。</p>
“啊……”那人惊叫半声，就被桃泰龙捂住了嘴，接着就被弄晕了。</p>
“呀。”桃乐丝吓了一跳。</p>
桃泰龙在那个人肩上的挎包里搜出了一张羊皮卷，上面有桃泰龙和桃乐丝的画像。</p>
“果然要通缉我们！”桃乐丝说。</p>
“不是通缉，”桃泰龙看了一下上面的字，说，“是秘密监视，伺机捉捕。”</p>
“真是阴险！”桃乐丝说。</p>
“难怪最近有人说，巨岩城住越来越有帝国皇帝的做派。”桃泰龙说，“我们要尽快离开了。”</p>
三人把这个通信兵拴在陆行鸟背上，一直往下走，到接近出口的时候，把陆行鸟往反方向赶。</p>
受了惊吓的陆行鸟慌慌张张的顺着进城的方向往上爬去。</p>
看着消失在随便拐角的陆行鸟，桃泰龙说：“我们得转进时间出去，然后躲进西边的沙漠荒林里。”</p>
“得快些。”夏川说着，拿过桃乐丝背上的行李。</p>
“我撑得住。”桃乐丝说。</p>
“不要耽搁了，”桃泰龙说，“出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