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以角反问：“人高马大又不是我的错，老天爷要让我长这么高有什么办法？难不成叫我自己拿起刀将自己的两腿砍去一截？”
虎背看看他，再看看公主，如此来来回回将眼光转了十多次，一脚踢翻公案，囔道：“什么狗屁鸟官！摆明帮助狠的欺负弱的，小爷我不做了！”气呼呼跳将下来，随便找了张垫子坐下，大口叹气：“官真不是人做的，就算玉皇大帝用八抬大轿来拉我，我也不稀罕。”鹿以角哈哈大笑，对公主道：“我说什么来着，这小子想问题是不是聪明到了极点？”
公主看起来非常沮丧，“泉水”和“鱼”显然映射着赵国和赵国百姓，秦国占了赵国的土地，赵国百姓自然相呴以湿、相濡以沫。想着自己国家的处境，她当然揪心不能释然。鹿以角靠着她坐下，看向外面：“你可知赵国为什么长不高、长不大？”公主眨眨眼睛，“为什么？”
鹿以角指向大堂外的天空，道：“因为它。”
公主也朝外看，“天意？”鹿以角道：“不错。”公主眼中出现恨意，道：“我不懂，老天为什么要来管人间的兴衰存亡？”鹿以角道：“我也不懂，但所有的一切，冥冥之中似乎都早有安排。”略略一笑，瞟了瞟虎背，“我并不是神仙，这个问题你问他也许更合适。”
虎背将坐垫从屁股下面抽出来，遮住二人的目光，道：“你们别看我，我还没成神仙。再说了，天机不可泄漏，若想找神仙算帐，不修炼个千儿八百年，那是休想。”公主默默注视着天空，半天没有说一句话。
天色渐渐晚下来，城中安静得出奇，连一丝风声也听不到，无星无月，处处阴沉灰暗，大堂前两匹拉车的兔头马摆头蹭脚显得异常烦躁。
鹿以角正靠在大堂门板旁边细细擦拭长剑，这是他每天都必要做的事情，他对自己似乎漠不关心，可对于随身配剑却是认真无比，剑似乎永远比人要孤独。公主双眼微闭，独自盘膝而坐，看样子正在打坐练功，似乎已同周围的环境溶为一体，呼吸之间即虚无却又无处不在。
唯独虎背痴人少忧，此刻正舒舒服服睡着大觉。
就在这时，大地开始轻微震动，鹿以角不闻不动，仍旧专注在自己的配剑之上，他无论做什么事，从来不会半途而废。虎背同他一样，觉没睡好，似乎也不肯轻易醒过来。公主却忍不住睁开眼睛，站起来就要往走。
鹿以角喊住她：“你哪也别去。”公主不肯停，鹿以角淡淡道：“我们三个人还是在一起的好，你说呢？”公主这才勉强停下，说道：“秦兵已经过来了，难道我们就在这里等着？”鹿以角道：“留我们三个在这里是统帅下的命令，倘若因为你独自离开，而造成什么后果，怎么办？”公主只好回来，再无心练功，盯着沉睡正香的虎背，一股脑的火气顿时上窜，咬牙道：“什么时候了，这家伙居然还睡得着！可恶，简直像头懒猪一样！“<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