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和光同尘
火影楼的走廊里，一老一少正在慢慢踱步。
“岚啊，年轻人犯点错误，这很正常。批评的声音也是一种鞭策，同僚们也是为你好。”
三代目猿飞日斩，循循善诱的教育宽慰着自己颇为看好的后辈。不过，显然后辈自己并没有太当回事。
“火影大人，谢谢您的教导！万事大吉，也是岚所希望的。不过我想，云隐村并不会如我们所愿。到时候究竟会发生什么，拭目以待吧。”
“咳咳，真是固执的少年人啊”，雅量宽宏的三代目，并没有介意后辈的顶撞。
“本来是担心岚你被批评而失落，现在看到你还是干劲十足的样子，老头子也就放心了！”
“小子惶恐，让您费心了。”
“不谈这个了。”三代目继续朝楼顶平台走去，边走边问道：“还有五天，中忍考试报名时间就截止了。你的第一班，这次是不打算参加吗？”
“嗯，1月1号聚餐的时候，孩子们征询过我的意见。我建议今年的两次考试都不要报名，明年看情况再说。”
楼梯间尽头到了，岚赶紧上前一步，推开楼梯间与平台之间的隔门。
猿飞日斩微微点头，朝楼顶平台走去，接着问道：“是对第一班的孩子们没有足够的信心，怕他们通不过考试吗？”
岚落后半步，紧跟在日斩身后，边走边说道：
“确实是信心不足，不过不是怕他们通不过考试，而是担心他们太早的通过中忍考试，对未来的发展反而不利。”
“哦，怎么说？”日斩似乎颇有些兴趣，回头问道。
“第一班三人现在的实力，应该是接近中忍水平的。如果运气好，通过中忍考试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以他们的年龄来看，侥幸升职无疑是揠苗助长。勉强升任中忍，恐怕镇不住小队里那些老油条下忍。”
“上下猜疑，指挥不畅的话，小队执行任务会很危险。”
“我是希望能多带他们一年，多教点东西。等他们的实力足够弥补年龄的劣势之后，再去考虑升职的事。”
“哦？”三代目走到平台的尽头，倚住栏杆，眺望着远处的火影岩，一晌，才回头问道：
“我记得岚你8岁的时候，就是中忍了，还带领小队在二战的战场上立过功？”
“微末小功，还是侥幸得来的，居然被火影大人记得，小子实在惶恐。”岚赶紧向领导致谢，随后继续说道：
“那支飞鸟岚小队，身为队长的岚，不过是个特别简拔的中忍。组成队员里，信君和古介君却都有上忍级别的实力。”
“这种机遇，第一班的三人恐怕很难再有了。”
猿飞日斩点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再次看向远方的火影岩。
“年仅8岁的下忍，就敢向名扬天下的半神半藏拔刀，就能条理清晰的指挥团藏和富岳。”
“第一次上战场，就敢孤身突袭敌军一个大队，一战给自己打出1000万两的人头赏金。”
说着说着，日斩伸手指向火影岩。
“岚啊，从那时起，我就知道，总有一天，你也会被刻上这道崖壁！”
这夸得我有点心虚啊！岚努力抑制住自己摸鼻子的冲动，赶紧鞠躬致谢。
“三代目大人谬赞了，小子实在惶恐。那些传闻，未免夸大其实。”
“半藏突袭村子当夜，岚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带着飞鸟信赶紧跑路。不知怎么，传着传着，就变成我和半藏露刃相向了。”
“二战时期的那次遭遇战，岚不过是躲在后面用远程遁术火力掩护罢了，主要的功劳应当归属于飞鸟信才对。”
“战报里，岚也是这么写的。可是流言传着传着，就变成岚一己之力歼灭雨隐一个大队了。”
少年人的坦诚，让日斩的欣赏更是多了几分。他本意是想敲打敲打这个有膨胀之嫌的天才一番，刚刚本不过是欲抑先扬罢了。
“第一个传闻，是因为结界班和警务部的任务报告，都提到你朝半藏的突袭地狂奔，他们可能就此产生了误会吧。”
“第二个传闻，其实得怪老头子我了。”
“旷日持久的忍界大战，打得人身心俱疲。村子里需要英雄，需要天才，需要振奋人心的榜样。那场遭遇战，很适合用来宣传。”
“不过，后来你开发螺旋丸，开发冰雹之术，开发千鸟，让少年天才之名响彻木叶。”
“这些都相当于为流言做了背书。过去的流言，也就变成了毋庸置疑的事实。”
猿飞日斩转过身来，直视飞鸟岚，很是认真的问道：
“那么，岚啊，你觉得自己是天才吗？”
岚躲闪了一下日斩的视线，挠了挠头，然后深呼吸一口，向大领导鞠躬致意。
抬起头来时，岚已是目光如炬，他迎上日斩的视线，坚定的回答道：
“诚实的讲，我想，岚肯定算得上天才，也配得上天才之誉。”
“不过，天才所代表的，只不过是潜力。岚现在的实力、经验，与诸位上忍同僚想比，还差得很远。更遑论与历代火影大人想比了。”
“岚是自信的，但并不自负，请三代目大人放心！”
岚的回答，有些出乎日斩所料。他顿了顿，决定和这个少年天才坦诚以对。
“岚啊，刚刚上忍班会议上，你的发言，很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意味。”
“你觉得真理只在你的手上，你看不起那些庸庸碌碌的同僚。这种感觉，我在另一个天才身上也见到过，我很怕，你会再走上他过去的道路！”
正值巅峰尾巴的忍雄，严肃认真的盯着飞鸟岚的双眸，无形的精神压力仿佛凝成了实质。
岚有些遭不住，他决定插嘴打断施法：“大蛇丸大人？”
日斩愣了一下，表情愈发复杂了起来，他再次回头看向火影岩。
“朔茂实力超群，但心思过于单纯，自来也则太过跳脱，纲手身份敏感，都不适合接任火影一职。”
“新生代里，我本来最看好大蛇丸。他是那么的天赋异禀，才华横溢，同时又是平民出身。”
“木叶隐村，已经连续出了三代豪族出身的火影了。大家都在期待，将来能有一个平民出生的火影，将已经有割裂之势的木叶隐村，再次粘合团结起来。”
“大蛇丸，一个平民出生，战功赫赫的天才忍者，他本应该是众望所归的四代目火影。”
“但他太自傲了，他漠视非天才的同僚们。他的眼里只有他自己想要的，可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连我这个老师都看不懂了。”
“就连我，现在看到大蛇丸的眼睛，都会觉得有点怕。那其他人呢？”
“一个被村民恐惧的人，怎么能做火影呢？哪怕天才如宇智波斑，如大蛇丸，这也是不可能的！”
“岚啊，今天看到你在上忍班会议上的表现，我就开始担心，你会走上像宇智波斑和大蛇丸那样的天才之路！”
(“卧艹，我其实只是有‘预知未来’的挂罢了，您老人家有必要这么展开联想吗？！”)
岚想要开口解释一二，却被日斩的眼神制止了。日斩一面直视着岚，一面伸手指向火影岩，斩钉截铁的说道：
“岚啊，我支持你上火影岩，但不能是老头子的邻居。你太年轻了，先沉淀沉淀再说吧，做什么事，都不要太急于求成了。”
“你对迈特戴，对丸星古介，对白云太郎，对第一班三人的态度，我都看在眼里，我也确实相信你和大蛇丸是不同的，你的眼里是有村子里的同伴的。”
“好好做事，慢慢积累经验吧！该是你的，终归会是你的。五代目的位置，村里没人能和你竞争。好好干吧！”
……
离开火影大楼后，飞鸟岚挠了挠头，他又想去居酒屋了。
那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