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仁慈和弱小

  军舰上，船舱内的医务室外。

  江禾和一众学员挤在门外，狭窄的走廊挤满了人，每个人脸上都充满着担心与同情。

  “吱呀”医务室的门被打开，艾恩一脸愤怒的走了出来。

  学员们虽然很想开口询问两名伤员的状况，但是看到艾恩这样子都没敢开口。

  还是江禾率先焦急地问道：“情况怎么样？”

  艾恩欲言又止，只是摇了摇头，“不乐观。”

  随后让走廊里的人群散去。

  学员们走的时候目光还留在医务室的门上，皆是发自的内心的真实反应，他们确实对于两名女子的遭遇感到同情和惋惜，也对那些海贼们的所作所为感到愤怒。

  或许在经历了此次事件后，他们会逐步摸索出自己的正义，而这，也正是这次实习的真正目的。

  很快学员们都散去了。

  江禾走进了医务室。

  病床上两名女子安静的躺着，她们身上的伤口经过简单的处理已经不在出血，浑身上下几乎缠满了绷带，尤其是之前被那名海贼船长抓住作为人质的那名女子，脸上除了一只眼睛外都被绷带包裹着，鼻梁那部位的轮廓有些奇怪，似乎是骨头都断掉了。

  她唯一露出的那只眼睛紧闭，胸口有规律的起伏着，呼吸虽然微弱但实际上并无生命危险，此时也只是睡着了。

  江禾看到两人的状况，不由得叹了口气。

  另一名醒着的女子看到江禾进来，认出了这是将那祸人渣杀完了的海军，便挣扎着想要从床上坐起来。

  江禾连忙挥了挥手，给了一个眼神示意她躺好。

  他压低声音，生怕吵醒另一名沉睡的女子，“好好养伤，那群人渣已经被我杀死了。”

  女子闻言，眼神中流露出感激以及一丝大仇得报后的快意，嘴里小声的呢喃道：“谢谢...谢谢...”

  江禾站在二人的病床前，下意识觉得自己应该继续说些什么安慰她们的话，但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站在门外的艾恩第一次见到江禾这不知所措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想到“原来他还有这样的一面。”

  支支吾吾半天最后蹦出来一句“好好养伤”，江禾离开了医疗室。

  感受到江禾此时的情绪不佳，艾恩犹豫了下，还是开口说道：“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吧？”

  “恩。”江禾嗓音低沉，没了往日与艾恩说话时的嬉皮笑脸。

  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见识到这样子的场景，亲身体会到这样子的情绪。

  本就不擅长安慰人的艾恩破天荒的开口说道：“想想如果没有你这两名女子会怎么样，都是因为你她们才能得救。”

  尽管语气僵硬，但江禾还是狐疑的看向艾恩，道：“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艾恩脸上飞快的泛起红晕，她马上把头低下，湛蓝色的刘海盖住了她的眼睛，语气急促的说道：“谁，谁会安慰你啊！混蛋！”

  说完飞快的走开，而后心情略有些好转的江禾眼角带着笑意，走回自己的房间。

  房间内，普朗克正坐在椅子上看着一本名为“伟大航路史”的厚重书籍。

  “历史书？”江禾眉毛一挑，问道。

  “嗯。”普朗克头也不抬的回道。

  “哪来的？这种书...算是被禁止的那种类型吧？”

  “泽法。”普朗克言简意赅的回道。

  “嗯...”江禾支支吾吾了半天，咬了咬牙，开口说道：“今天的事，你都看到了？”

  听到这话，普朗克翻书的手顿了顿，随后把书盖上。

  “是想问我有没有做过这种事情？”普朗克难得开口问道。

  “是。”

  “如果我说做过的话，你会怎么样？”普朗克又问。

  江禾沉默了片刻，说道：“不会怎么样，但是我会要求你从今往后，不要再做类似的事情。”

  听到这话，普朗克破天荒露出一丝笑容。

  “看来命主，不，老板，你还不算是无可救药。”

  “什么意思？”江禾皱眉。

  “你知道大海上最忌讳什么吗？”普朗克没有正面回答江禾，反而是问出了一个问题。

  “这种时候就不要跟我打哑谜了。”江禾叹了口气。

  普朗克笑了笑，说道：“是仁慈和弱小。”

  “这两样东西，随时能够要了你的命。”

  江禾若有所思，说道：“所以你是想说，我太仁慈了？可是我今天把他们都杀了，并且一点也不觉得心理有任何负担。”

  普朗克摇了摇头，“在你的实力足够强大之前，同情，也是仁慈的一种体现。”

  “...所以你意思是我不光仁慈而且也很弱小是吧。”江禾没好气的说道，他也猜到了船长想表达的真正意思。

  “希望你不要因为自己的仁慈导致你的死亡，那样我会觉得很憋屈。”普朗克说道。

  “我知道你想表达什么，我会改变自己的心态的。”江禾无奈的说道。

  普朗克点了点头，“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就好。”

  紧接着，为了让老板不要对他这名员工有什么不好的印象，普朗克也是开口澄清到：

  “如果我碰见了刚才的那些货色，我会替斯维因杀光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