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幕

  神域之前的历史,一直湮没在无尽无穷的黑暗中,直到第一束光穿过宇宙,照在荒芜大地上,无数的神明文明随之建立。每个神明自生下来,就有属于他的名字、使命和结局,它们就像是一去不回头的时空洪流,无法逆转。我,诞生于神圣之域破晓之前最为黑暗的时刻,万物衰落,天地无光。绝望,自此在神明之间滋生。神明的惧怕,让我成为所有诅咒的承受者,邪恶黑暗是我永不褪色的烙印。

  每一次的战斗,尽管我的英勇无人能及,但和他人得到的赞美不同,我得到只有谩骂和躲在角落独自舔舐伤口。这一切,我并不在乎,我游历万界,漫游在时空尽头,发现一本尚未完结的著作《逆转命运》。我看着书里的内容,我决定去论证书中猜想。期间,我创造了许许多多被誉为原神的危险生物,它们的强大,引起神域的恐慌和不安,它们被神明驱赶到荒无人烟的蛮荒之地,自生自灭。

  我忽然明白,神明的骄傲自大,根本无法容下新鲜的血液,于是我叛出神域,在游历万界的过程中结识不少的朋友。跟他们论证知识,我得到了许多新的启发,也见到他们超乎鬼神的手段。我一直等待合适的人选,完成逆转命运这一学说,终于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上天赐给我的礼物,我为此等了他三生三世。

  恒天界,仙村—蓬飞村,万钟齐鸣,急转的齿轮冒出无数的火花,维持符咒大阵的结界,如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村长—秦无相,正率领五大长老,苦苦死守法阵阵眼,给前往天门宗报信的村民争取最后的时间。无数的怨灵气凝结成的凶兽恶灵,显然没有打算给他们机会,犹如炮雨倾盆的死灵吼猛地撞在结界上,瞬间撕碎整个法阵。

  得意洋洋的秦无忌,大摇大摆地来到村口前,猖狂的笑声在血色全无的脸上显得尤其狰狞诡异。

  秦无相看着神色癫狂的儿子,心里的万千滋味,酿成一声恍若隔世的叹息,无比痛心道:“孽畜!这是生你养你的村子,你如何下得如此狠手,你的良心何在?”

  秦无忌听着老父亲的控诉,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一般,怪笑一声,强大的声浪震碎所有的彩灯,掀起狂乱的风暴。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问题,你问得太愚蠢了!尊敬的父亲大人,你该问问自己。你自号无相上人,说什么无相无色,无悲无喜,铁面无私。实际上,你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为了好让自己的儿子继承村长之位,实现飞升的愿望,你偷偷逼迫我修炼《大梵净》,不顾我晨昏颠倒,肋骨碎裂。我多年的苦修,就因为被上善大长老这个老匹夫说了一句,我非上上人选。于是,你为了面子,用我的性命为要挟,逼迫母亲认下偷功之罪,害得她被点了天灯,尸骨无存。我呢?被流放到边野,几经生死。从我活下来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发誓,一定要杀尽你们每一个人,要用你们的血祭奠我含冤而死的母亲。”

  说到这里,秦无忌怒火攻心,无数的死灵吼穿梭在漫天乌云中,尽数化作死影之手,将整个蓬飞村染上惨烈的血色。

  此时,秦怀阳死死护住怀里的传世奇剑,一路跌跌撞撞,终于是来到天门宗脚下。守门弟子见到秦怀阳手中的传世奇剑,立马向少门主禀告。

  匆匆赶来的黄少春,扶起气喘吁吁的秦怀阳,柔声问道:“是何方妖人在仙村兴风作浪?”

  秦怀阳抬头一看,顿时呆住了!暖阳的衬托下,一身鹅黄色衣裳的少女,眉黛如山,秋眸似水,灿眼的阳光流转在她的身上,正如那一春暖水,正在悄无声息地润化世间万灵。

  黄少春看着痴呆的秦怀阳,忍不住用手指弹了弹他的眉心,秦怀阳回过神来,羞得满脸通红,向黄少春解释来龙去脉。

  秦怀阳跪在地上,哀声道:“望上仙垂怜,救我们于水火呀!”

  秦怀阳一激动,气血翻涌,整个人昏了过去。

  黄少春命人安顿好秦怀阳后,自己清点弟子,准备下山除魔。

  “站住!”一道极其威严的声音传来,众弟子回头一看,门主黄阳从一轮光环中走出,阻止蠢蠢欲动的弟子。

  “爹,妖魔作怪,我们不能袖手旁观!”黄少春撒娇似的抱着黄阳的手,恳求道。

  黄阳一脸宠溺地看着自己的女儿,颇为无奈地说:“孩子!仙村不是我们久留之地,飞升沧澜界,才是我们唯一的出路,如今,时辰已到,机会稍纵即逝,天门宗是就此陨落,还是得道升天,在此一举。错过这一次机会,天门宗将永无翻身机会。你作为天纵奇才,身上寄托着你师父所有的心血,你可不能让她失望呀!”

  黄少春犹豫起来,支支吾吾道:“可……可我们受他们的香火供奉和忠心拥戴,香火之情怎可轻断。”

  黄阳一脸严肃地告诫女儿,说:“修仙者,当为大道,舍弃情欲。为情所困,大道难成。莫要叫你师父失望!何况弱肉强食,乃是世间不变之法则,蓬飞村之祸,祸起萧墙,冥冥中也算是他们的劫数吧!时辰到,准备飞升!”

  在黄阳的催促下,心怀愧疚的黄少春跟随其后,消失在光轮中。

  凄冷的冰雨惊醒还在沉睡中的秦怀阳,等他回过神来,发现天门宗已经是人去楼空,在凄风冷雨中飘摇的天门宗,此刻显得尤为孤寂。

  杀红了眼的秦无忌闯入天门宗,揪起不知所措的秦怀阳,嘲讽道:“看一看这条可怜的哈巴狗,自以为对着别人摇尾乞怜,别人就会把啃过的骨头赏给你吗?做梦吧!他们早已飞升离开,一只小小的蝼蚁,谁会在乎?”

  秦无忌将秦怀阳扔到一滩积水处,双掌猛地发力,粉碎了象征庄严和道义的天石圣门。

  秦无忌走到秦怀阳跟前,一脚踩在他的脸上,使劲蹂躏。看着秦怀阳宁死不屈的表情,秦无忌发出极其变态的笑声,狂笑着说:“你这个死贱种!在送你上路之前,就让你先看看我的手段吧!”

  秦无忌双眸变得漆黑空洞,无形的精神力量侵入秦怀阳的脑海,霎时间,秦怀阳掉入一处粘稠的空间,等到他起身,才发现眼前的可怕景象。肉林血池,骸骨成山,皮囊枕地,乱发敷地。

  “好好看看吧!地上也许有你至亲的骨肉,不要踩到了!”秦无忌好心地提醒道。

  秦怀阳发了疯似地冲向秦无忌,却被秦无忌捏住他的脖子,高高提起。

  看着秦怀阳目眦尽裂的模样,秦无忌故作害怕道:“哎呦!你的样子还挺凶的!我真是怕,怕怕!”说到这里,秦无忌猛地换了一副嘴脸,阴沉地笑道:“你可是这世上仅存的蓬飞村村民了!我可不能让你死得那么便宜!不灭死咒!”

  秦无忌指凝黑光,用力戳进秦怀阳的眉心,秦怀阳发出凄厉的惨叫。

  “叫吧!只有濒死之人的惨叫才是世间最为美妙的歌声!中了这个咒语,你将在接下来的三生三世遭受人间最为磨人的心难,心碎魂灭,永坠深渊,永世不得翻身!鬼火!”

  秦怀阳被鬼火焚身,不消片刻,就化作无数的碎片,散落一地。

  墨阳星,秦少阳为了确保所有人能安全撤离,自告奋勇架起光束炮,对着蜂拥而上的变异蝗虫人进行密集扫射。终于,在确定所有人离开后,秦少阳扔出一个强光雷弹,准备借着强光的掩护撤退。却不曾想,基地大门竟被人锁上,无法打开。

  秦少阳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好兄弟和爱人,眼中尽是难解的疑惑。罗斯切特兄妹对视一眼,面露愧色,罗斯切特·艾莉丝对着秦少阳说:“对不起!精英选拔赛是我们家族唯一翻身的机会,我对不起你!”

  秦少阳冷笑一声,心灰意冷地扔下失去能量的光束枪,任由变异蝗虫人啃食自己。

  双子星,数不清的异能机甲士兵骑着飞行器,利用异能光炮,把秦墨染逼到了绝路。

  “教官!你涉嫌刺杀一级指挥官,束手就擒吧!”

  秦墨染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猛地想起今日出发之前,自己的武器—炎者之歌被女友拿去把玩,瞬间明白其中的前因后果。

  “原来,她为了登上指挥官高位,故意委身给我。原来,这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感动,感动,原来是感动了自己。哈哈!”

  秦墨染举起炎者之歌,猛地插入心脏,猛烈的火炎迅速席卷全身。

  “住手!”来迟一步的赵天量看着好友葬身火海,跪倒在地,看着好友不得安息的灵魂,他拿出紧急召唤器,召唤神秘莫测的隐世高人。

  轮回洪流尽头,一叶扁舟慢慢地沉入黑水之域,周围的黑水渐渐没过秦墨染的魂魄,无形的吸力正在使劲拉扯他的精魂。

  “好沉!好冷!”

  秦墨染不知抓住了什么,使劲拽住它,不愿撒手。就在他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一道光芒突破时空壁垒,照在秦墨染魂魄上。

  秦墨染缓缓升空,借助缺口泄露的一丝生机逃了出去。

  “三生三世的心难,仍能保持赤子之心,难得呀!”钟世离(神亦可)五指并拢,准备带走秦墨染。

  “放下他!”锐利的剑气一扫而过,恐怖的威压碾压住钟世离,逼得他不得不放开秦墨染魂魄。

  甄天赐踏空而来,缓缓落到钟世离面前。钟世离轻笑一声,说:“没想到,竟然会是你,我们同窗多年,就不能卖我个面子?”

  甄天赐收起飞歌,指着秦墨染的魂魄说:“我受人所托,只能忠人之事。我要帮他解脱。”

  钟世离摇了摇头,笑着说:“老同学!他所中的三生三世不灭死咒,三生三世已过,生机了断,永堕深渊,不入轮回,永不翻身!你若是要逆天改命,星空大族的轮回道怕是会功亏一篑。”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钟世离沉吟一会后,胸有成竹道:“交给我吧!我可以用神族禁术,替他嫁接上神元,助他成神。这样的话,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甄天赐闪瞬至钟世离面前,不放心地问:“你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赤子之心,善恶不辨,正邪不分,可为至善亦可为至邪。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钟世离和甄天赐拉开距离,笑道:“那有什么阴谋?不过是为了论证某个想法罢了!”

  “相信你一次!你敢玩花样,我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我等你的消息!”甄天赐转身离开。

  钟世离确定他走远之后,双手变出两个黑白分明的魂魄,喃喃道:“一魂成神,一魂成仙,神仙既成,天地同寿。”

  钟世离召唤出一堆金色种子,随着神水的浇灌,种子飞快长成大树,结出无数的金色桃子。

  钟世离摘下一颗桃子,将混沌状的魂魄吸入其中。一个傀儡将军来到钟世离身边,接过桃子,取下秘密法旨,领命离去。

  钟世离拿出三颗混色神元,依次放入透明的魂魄中,强大的神光打开神秘的通道,形成星辰闪烁的星光大道。

  “自我成形吧!”

  在傀儡的簇拥下,钟世离乘坐六十人抬的轿子,消失在原地。

  甄天赐撤去隐形结界,嘴里喃喃道:“此人善恶难辨,令人费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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