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見過老相爺
江云火急火燎的來到那個巍峨的大牌坊前，只見前方，無數的豐族之人守護著，一副怒氣騰騰的樣子。</p>
而那個往返龍衛營的美女隨從也來了，走過來低聲道：“相爺，龍衛提督拒絕出營，只派遣了兩人在暗中監視。您別生氣啊。’</p>
江云當然知道黃佳麗就這德行，也算松了一口氣。的確，當時再氣頭上，極端了些，事后也發現了不妥，這不但讓豐嵐兩頭難做人，也直接就等于激化了和木族的矛盾，把一切擺放到了明面上來。還要讓龍騎衛未歸，有不忠于朝廷的嫌疑。</p>
真發生了，難免要讓別人看笑話了。</p>
現在聽黃佳麗不來，并且處理得當，江云還是高興的，只是嘴巴上也發牢騷道：“死女人，本相過后才給她醫病，好了，你回去吧，這里沒你什么事了。”</p>
小美女隨從道：“是，卑職告退。”</p>
江云又對張杰擺手道：“你們也退下，我過激了，其實沒那么嚴重，天還塌不下來。”</p>
“末將等告退。”張杰帶著手下松了一口氣。夾在新老兩個相爺的對抗間，他們這些人當然是非常擔心的。這下如同被赦免了一樣，稀里嘩啦一下，所有武城營的人都撤離了。</p>
攔截在牌坊前的那些豐族的人，臉色這才松了松。</p>
其中一個尖嘴猴腮的年輕人，像是這群家將的指揮，得意洋洋的指著牌坊，對遠去的武城營的人道：“也不撒泡尿照照，想闖進來，知道這牌坊是誰題的字嗎？是長空截殿下賜的國士無雙，這是長空一族對咱們的認可和保護！”</p>
掌嘴！</p>
江云一擺手，一道真氣化為大手，一個耳光抽了過去。</p>
啪的一下，那個口出狂言的家將，就被抽得鼻子冒血，捂著鼻子倒在地上哇哇大叫。</p>
因為動手的人是江云，其他家將也面面相視了起來，弄不明白應該怎么處理，或者說點什么？</p>
倘若是剛剛武城營的人這么做，恐怕早就大打出手了。</p>
江云背著手走過兩步去，在滿嘴冒血的那人面前站定，冷冷道：“你這張嘴也是殿下賜的嗎？被本相抽歪了，要不要我給你賠罪？”</p>
那個家伙趕緊翻身起來，跪在地上唯唯諾諾的道：“姑……姑爺，小的說錯了，是我不對，您打我是對的。小的以后會注意。”</p>
豐嵐害怕江云念頭不通達走極端，也走過去在身邊站定，對著那個捂著嘴巴的家伙道：“武城營，是國家的武城營，代表的是國策，受相爺委派，怎是你等說三道四的對象，你。”豐嵐指著他道：“再自己掌嘴一百下，別臟了我家相爺的手。”</p>
那個家伙嚇壞了，也明白這是主母在搭救自己，否則以江云的手段口碑來說，他要是念頭不通達，再出手的話，自己小命也就沒有了。前些時候，聽說一個都騎衛軍士沖撞了江云，就險些被處以斬刑了。</p>
想著，這個家伙抬手就自己抽自己，很賣力的樣子。</p>
卻是只抽了一下，江云抬手打住道：“行了，我沒想象的小氣，這事也不怪完全怪你，就到這里。退下。”</p>
那個家伙一陣慶幸，偷偷看豐嵐一眼，見豐嵐小郡主微微的點頭，這下，他才帶著人稀里嘩啦的散去了。</p>
人走空了，清凈了下來，豐嵐這才又偷偷看著江云，卻見他不立即走，只是仰頭，看著那個大牌坊上的四個字出神。</p>
“爺，咱們進去吧。妾身跟著你去見我舅舅，這會容易說話些。”豐嵐輕聲提醒道。</p>
江云轉過身來看著她道：“你真的想看見本相威性掃地、拿你舅舅沒辦法的樣子嗎？那樣你心里高興嗎？”</p>
豐嵐被誤解，感覺有些委屈，不過她也不想表現出來，低聲又道：“不，你誤解我了，我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你為難，你不能展開拳腳。但是豐族是我本家，豐神是養大我的舅舅，相爺你覺得我又該和他們對立嗎？”</p>
江云點點頭：“那就好，你不用跟著我，不用為難，你自己去吧，我單獨見你舅舅。”</p>
豐嵐有點哀求的意味道：“相爺能答應妾身不激動，慢慢談行嗎，我相信我舅舅有他的理由，任何的事務，都不一定是表面那么簡單。我不敢說我舅舅是好人，但有一點不會變，就是他希望天魔境穩定，希望天魔境繁榮。”</p>
“好，你沒求過我，這次我答應你，這算是我能對你做的。”江云背著手走進去了……</p>
一路順著湖間的小橋，進入了大宅內，遇到無數路人，有的叫姑爺，有的叫相爺，不過聲音都很小，全部人都知道現在形勢非常緊張，豐族有豐族自己的利益，但是江云又歷來是個狠角色，所有人心里都沒有底，弄不明白局勢會如何演變。</p>
進入豐族議事大廳后，內中人很多，內族的九大長老齊聚，另外還有許多人，這明顯是豐族較為重大的核心會議了，與會之人，僅僅元嬰末期的巨頭就多達十人以上，并且他們對江云有戒心，所以走進來的江云，被他們注視著，僅僅受到的壓迫感就是罕見的。</p>
江云進來后，大廳之內就瞬間安靜了，不說話了，全部目光看著。</p>
江云走過去給豐神見禮道：“老相爺恕罪，江云不請自來，是有事商談。”</p>
看江云還算有禮貌有休養，沒直接翻臉，臉色鐵青的豐神的容色，這才緩了下來。</p>
豐神環視一圈，對其他人喝道：“你們眼睛瞎了嗎？見我大豐族的姑爺、當朝的相爺，不會見禮嗎？”</p>
“姑爺，姑爺……相爺。”廳內氣氛這才松弛了下來，紛紛客氣見禮。</p>
江云有句沒句的應付著，還禮了事。</p>
之后，豐神一擺手道：“好了，今天就到這里，退下，本座和相爺單獨談話。”</p>
稀里嘩啦，人就頓時走空了。</p>
靜下來后，江云直接開門見山道：“老相爺……”</p>
豐神呵呵笑道：“早就不是什么相爺了，云兒，咱們之間不用這么見外，也不用太麻煩，你就跟著豐嵐叫我‘舅舅’好了。”</p>
江云皺了一下眉頭，卻發作不得，不但答應過豐嵐要心平氣和，此外不論如何，自己總是要娶了他女兒，按照天魔城的禮法規矩，這么叫也是對的。</p>
“舅舅。”江云道，“我有一事不明，舅舅為何要庇護豐益知，他貪墨的數額令人發指，已經到了國策不容的地步，不處理，我天魔境遲早要出大問題。”</p>
“是嗎？”豐神不慌不忙的抬起極品靈茶喝了一口，“我卻不這么認為。”</p>
不等江云說話，他又吩咐婢女道：“去，給你家姑爺，拿最好的靈茶來，就是我專門收藏的那些，別拿錯了。”</p>
“是。”小美女乖乖的答應。</p>
江云擺手道：“不用了，我很忙，沒時間品茶，此外我清苦習慣了，喝不慣太好的東西。”</p>
豐神又有些不高興的道：“云兒這話我就不愛聽，來這里，你是回家，回家就得有個回家的樣子，愿意清苦那是你的事，但家里有好東西，拿來給晚輩品，卻是我的事，就這樣，快去上好茶。”</p>
江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不再多說了。</p>
等極品的靈茶抬來，豐神還是面無表情的坐著，看著江云。</p>
江云暗嘆一聲，上次抬起那杯酒是恥辱，而這次同樣，還得低頭，抬起來一口喝光了。</p>
這下，豐神的臉色才又露出了所謂的慈祥，笑道：“好了，說說，有什么處理不了的東西，和舅舅說說，我不敢教你怎么做，但我豐神在內相任上近兩百年，心得還是有些的，只要你問，我就幫你。”</p>
江云道：“就說說豐益知的問題。斗膽要問舅舅一句，您在任幾十年期間，是否知曉豐益知的作為？”</p>
“知道。”豐神淡淡的道：“你以為豐族的天賦是什么，你以為，豐香珺的才能別人沒有嗎？你以為以殿下之精明，愿意把命脈交給我，僅僅是獎勵我的功勞嗎？”</p>
江云道：“既知道他是****，怎能不查，怎能放任？”</p>
豐神道：“那我問你，武城跨了嗎？我大天魔境內，但凡有府庫的地方，都存在虧空，特別外相府治下，咱們手伸不到的地方，黑洞之大，我不敢估計。現在我反過來問你，你執掌內相府，武城是你的治下，我問你，武城可有虧空，武城產出的東西，占據了我大天魔多少收入你知道嗎？”</p>
“這……”江云略一猶豫，也得承認豐益知貪腐不假，卻是也長久以來，把武城管理得井井有條，產出的確非同小可。</p>
連日來，江云總在苦讀過往的記載典籍，這一比較，豐益知雖然貪腐，不過任上幾十年里，的確是比前任提供了更多的產出，多達三層之多。</p>
見他思索著容色有緩和，豐神呵呵笑道：“現在你明白了？為什么我能一直護著他，為什么殿下不在這事上說我，也不說他？”</p>
江云只得點頭道：“這個我承認。他在管理武城上面的確是一把好手，但原本可以更好，他卻不愿意做。于這個時刻倘若放任豐益知，于我的治國策略，有很大抵觸，所以我不能容忍，這事上希望舅舅能理解，我這不是針對豐族，而是就事論事。”</p>
豐神溫聲道：“我現在也知道你的心態了。這你得感激豐嵐，她在我這里可沒少出現胳膊往外，幫你說了不少話呢。”又道：“還有，我不是不能容人，比如當初你讓內臺府進駐，清查武城的時候，我很生氣，但最終我忍了，我不想用我以前的那套來教你做事、來規范你。因為我知道各人風格不同。你有你的理想和優點，所以我認了。這就是我當時不阻止你查豐益知的原因。”</p>
頓了頓，豐神道：“但是現在云兒，你過頭了，我想豐嵐執掌武城，那是比豐益知更適合的人，但作為丈夫，你不信任豐嵐，相反許給魏族的外人。這我就算不高興，當時也忍了，我做了兩百年的相爺，我理解，許多時候你有你的難處，所以我不給你添亂。但是現在，你卻要打破‘入朝不死’這個先例，在我豐家擁有國士頭銜的情況下，他雖然不是我的直系血親，但你這樣大張旗鼓的拿人，派人包圍豐府，我問你，讓你把他下獄后，他還能活嗎？他家人還能抬頭嗎？我大豐族的臉往哪放？這不是讓外人，讓壞人，讓有心人，圍觀咱們大豐族的笑話嗎？”</p>
江云斷然道：“其他都好談，但是老相爺，這是原則性問題，豐益知貪腐一百幾十億是事實，這個罪名下，話我放在這里，除非我管不了，否則我的治下，沒人可以貪腐國庫這么多錢還能活命。絕不可能。”</p>
豐神注視他片刻，看似不可說服，也不意外，轉而道：“咱們先把這個放下不談。只說，你非要拿他揚刀立威的心態和理由，我可以理解。”</p>
“那就好。”江云低著頭道。</p>
豐神又道：“但我有幾個條件，一，不搞誅連，這事到他本人為止。二，不搞太大動靜，不查抄豐益知全家。否則繞開這兩個條件，那么我告訴你，要出大亂子，是我也壓制不住的大亂子。”</p>
江云猶豫了，起身背負著手，走來走去的思考。</p>
不搞誅連，這個理所當然，雖然全家抄斬更痛快一些，對其余人更有威懾一些，不過這也與長空截殿下的規矩有違背，江云現在戾氣沒以前重了，真不想多殺人。</p>
只是……不查抄，那不是國庫少了一大筆收入，富貴了****一家？</p>
豐神似乎知道他想什么，笑道：“云兒你還年輕，急功近利，不懂事，我不怪你。你要記住的是，對于大天魔的國庫來說，不差少豐益知的家產，就算收繳了，也是杯水車薪，娶不到關鍵作用。而且查抄了，就算你不殺他全家，卻也等于把他全家逼上死路。記住，你要想做到我沒能做到的：扭轉國庫虧空，靠的不是查抄富人的家產，相反，你要倚重他們，建立符合你風格的制度，建立永不停息的造血機能。如此才是王道。”</p>
這句江云聽進去了，點頭受教道：“我懂了，舅舅這句上說的在理。”九陰劍仙第561章見過老相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