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是否愿意成为内门弟子
“尽管你问题比较大，来历不明，但谭天纶那丫头一向持重，轻易不会乱来。【】”程思怡冷冷道：“她对你激烈的推荐，本座相信会有重要原因。这就是本座思考几天以后，今天来见你的原因。”</p>
江云心里打鼓了。</p>
果然，程思怡的主菜这才到来，冷冷问道：“外门弟子江云。”</p>
“弟子听候师叔法旨。”江云匍匐在地上。</p>
“你是否愿意成为蜀山内门弟子？”程思怡想通之后，也干脆得有些发指。</p>
这个问题如同一个晴天霹雳砸下来，江云呆了。</p>
老实说，这对几乎所有的外门弟子是天大的好事，却是唯独江云不这么想。</p>
成为内门弟子，就生是蜀山的人，死是蜀山的鬼，终身不能脱离蜀山，否则将会无尽的高手追杀到天边。这对于拥有远大梦想的江云来说，真的未必是好事。</p>
但成为内门弟子却又好处多多，拥有地位，荣耀，也不用继续挣扎在生存线上了，抵抗风险的能力也大了不少，至少来说，真传弟子都没有对内门弟子的生杀之权了，也更容易保护阿布和仙鹤小宝了。此外表现好的话，还能得到一套四品法诀的传授。</p>
程思怡目光变为两道冷电，注视着江云，随即却又容色缓了下去，叹口气轻声道：“对于别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你居然脸色数变的考虑。有点奇怪。但是……谭天纶没说错，这何尝不是你的特别之处呢？”</p>
江云被吓得又不敢开口了。</p>
随即，程思怡转而道：“但是本座的决定不容质疑。蜀山的规矩不容荒废，你破格修炼蜀山之三品法诀，本座可以开恩不予追究。你要拒绝内门弟子之位也是你的自由，本座不强人所难。但如果回答是否，那么你断无身怀蜀山法诀的道理，本座会废除你一身修为，然后让你离开。”</p>
“呃，好吧，弟子答应做内门弟子了。”江小白被她这么一吓唬，还能有什么办法，只有答应了，际遇刚刚开始，一身修为来之不易，怎么能失去了？</p>
程思怡的思维是有点古怪的，虽然不会笑，还是板着脸，却略微赞许的微微点头：“你的作为颇让本座放心，你的迟疑说明，你是不轻易许诺的人，虽然脑袋一根筋，却也知道权衡轻重，粗中有细。本座历来不太相信随意许诺、满口跑马的人，你倒是让人耳目一新。”</p>
“师叔过奖了。”江云很小白的客气道。</p>
程思怡目光却马上转冷：“但你之特殊，规矩不能费，需要离山历练，记得明年开春之前赶回蜀山见本座，那个时候本座格外开恩，求一颗筑基丹，帮你筑基。”</p>
“我真的有资格筑基吗！”江云听到这个双眼冒光。</p>
程思怡倒是没有鄙视他的小白，相反见惯了老奸巨猾尔虞我诈后，尤其喜欢这种清新感，也即是说，江云的小白性格不是弱点，恰好是程思怡愿意考虑谭天纶提议的地方，愿意破格提升的地方，愿意容忍外人修炼蜀山三品决的地方。</p>
“我程思怡既然关注了，你当然有资格，但前提是你能活着回来。”程思怡说这句的时候，又冷酷得犹如寒冰。</p>
“弟子会很危险吗？”江云弱弱的问道。</p>
“天路艰难，世间处处陷阱，处处杀机，当然危险。”程思怡道，“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亦是开天辟地之初，圣人定下之天道。若不艰难，若不危险，怎叫历练，怎么考察你的际遇、天赋、意志、智慧。但凡上位者无不是接受此规则，从逆境之中搏杀而出。不经历风雨，何德何能看到彩虹，不经历搏杀，何能知道鲜血之珍贵。”</p>
“不经历搏杀，何能知道鲜血之珍贵……”江云开始默默回念着，随即却很菜的样子弱弱的道：“万一弟子死在路途之上呢？”</p>
程思怡脸上没有一丝感情的样子，淡淡的道：“那怪你命不好，说明你不配称为蜀山之内门弟子。世间原本就没有公平，低贱的猪狗，称为你的盘中餐的时候，你可曾推敲过它们的无助和想法？”</p>
“这个倒是……没有。”江云小白得令人发指，摇摇头。</p>
“那就对了。”程思怡道，“外出历练的时候，做好你是一只鸡或者一只猪的准备，因为别人杀你之前，也不会考虑你的想法。这就是：物竞天择之释义。”</p>
江云犹如被醍醐灌顶，诚心的样子磕头道：“谢师叔点播，弟子明白了。”</p>
程思怡腰间的碧绿小葫芦又升了起来，咕嘟——</p>
小葫芦喷出了一个玉盒，落在江云的脚边。打开看看，内中灵气怡人，是整整五颗聚灵丹。</p>
“这点丹药微不足道，给你作为盘缠。”程思怡道。</p>
“谢师叔。”江云也不客气，乖乖的收好之后道：“师叔，弟子什么时候动身呢？”</p>
“越快越好，半月后别让本座在蜀山见到你。目前蜀山不太平，速速离开方是正途。”程思怡道。</p>
江云多问了一句：“师叔，您这样就做出了决定，信任了弟子，万一将来你错了呢？”</p>
“这个愚蠢的问题问了出来，先自己掌嘴。”程思怡冷冷道。</p>
江云一阵郁闷，没办法，乖乖的自己抽了自己几下，又好奇的看着她。</p>
程思怡这才轻叹一声道：“我的决定当然有可能是错的，但同时也有可能是对的。天路艰难，有时候，不容许我们考虑太多，将来我若错了，本座就负责此后果，在列祖列宗的面前接受处罚。人当然会放错，本座也不例外。但是当年，倘若我害怕放错，害怕死，现在早已经黄沙埋骨，哪来今日之程思怡。犹记得当年我出山历练的时候，比你还小一些，是不折不扣的小丫头，那时我哭了，害怕了，担心出山就被妖怪吃了。但我最终走出去，并且回来了，个中的苦难和艰辛，本座自始至终没对谁提过，明年，如果你有机会回到山门，或许本座格外开恩，把当年的事告诉你一些。”</p>
她无限沧桑之感的声音漂浮着，已经看不到她的身影了，就这么凭空消失了。</p>
江云回味了她的话许久，尽管很小白，心中却说不出的尊敬和崇拜。</p>
到底要经历多少风雨，才能有程思怡师叔那样的沧桑透彻呢？对此，江云不知道。</p>
女妖怪始终在观察江云的心里活动，到这里她攒够力气说话了，在识海中骂了一句：“程思怡算什么东西，也值得把她的话如此推敲。”</p>
江云当即进入了识海中，不服气的道：“程思怡师叔面恶心善，是门派顶尖高人，不许你侮辱她。”</p>
黄衣精疲力尽的躺着，眼看要死了，却一点也不影响她骄傲的情绪，双眼无神的道：“这货也叫高手？那你至你的祖师爷玄机于何地！真武秘技之辉煌，他们要死能领悟二层，蜀山何至于此？”</p>
“？”江云倒也不好意思反驳她了，思考了一下试着问：“几次听你言语，你似乎活了很久，甚至认识祖师爷，到底怎么回事？”</p>
“没功夫和你个二百五说这些，将来……如果你有将来，你会慢慢知道。”女妖怪闭上了无神的眼睛。</p>
这次不是她脾气好，而是……她似乎连“踢飞”两字也说不动了。对此，江云有些担心，有些可怜她。</p>
骄傲到何等地步的妖怪，才能让她冒着元神消散的危险，也要骂一句程思怡那深不可测的修为“不是东西”呢？</p>
这个老奸巨猾的黄衣，吃我的用我的，毛她却还是那么骄傲……</p>
“什么！江云何德何能，被程思怡大长老关注了？”</p>
“你是不是弄错了，一个区区外门奴才，会被程思怡长老批准出山历练？”</p>
“我看有可能，他长的太帅了，程思怡长老毕竟也是女人。”</p>
“放你娘的屁，思怡师叔何等修为，已经到清心寡欲的地步，会考虑此等鸟事？”</p>
蜀山境内，外门和内门弟子之间，一时间全部是针对江云的议论，因为江云这种情况，专门被程思怡关注，批准外出历练，在蜀山近百年内没有发生过的。</p>
当然，针对江云的议论也分为了几种观点，有一部分人事不关己，也就仅仅只是听听八卦而已。</p>
又有一小部分人不是羡慕，相反是为江云有点惋惜，觉得可惜了，能在外门弟子中脱颖而出，达到练气五层修为的人，是很难得的，可惜因为出生不够好，需要去走这条充满危险和不定因素的“历练之路”。</p>
倘若出生好一些，被门派关注后，提升内门弟子，帮助他突破筑基关，沟通小天地之桥，那么也就可以说踏上了一生的平坦之路，将来修为高深一些之后再出山，就好了。</p>
也有一部分幸灾乐祸之人觉得不会意外，等着听短期内传来江云噩耗的消息。</p>
百年以来，筑基以下出山历练的弟子，据说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当然，筑基以下外出历练的也很少。</p>
人在筑基之前，是不折不扣的凡人凡体，面临的风险实在太大，不考虑人心险恶的问题，仅仅是自然界之中的毒瘴，沼泽，致命生物，天灾，都随时夺取凡人性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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