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族长主持分家
见外村人走了，族长看着唐老二问到“是你让江河去找我，说是要分家，现在这家到底是分还是不分，分的话怎么个分法，你可有主张，今天是你家受了委屈，你大可以说出来，族里和村长给你做主”。
唐老二知晓族长一向对事不对人，公道合理，当下就说了自己分家的想法“族长你也清楚情况，再不分家，我怕只能是个妻离子散的下场，现在提出分家，还能保全我这个小家，让我和孩儿他娘晚年有个依靠。
我家就20亩田和10亩地，您没有来之前说两兄弟对半分，但是大哥和爹娘不同意，既然以后二老也是和大哥住，我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分家我只要7亩田，4亩地，10斗米。以后每年给二老5斗米的孝敬，逢年过节别人家送什么我家就送什么。
至于房屋，既然已经分家了，就应该分开住，老房那边的房子归我，公中银钱拿出来平均分成三份。家里3头猪，我要1头，鸡我要10只，再带走我们铺的盖的和衣物，其他没有什么了，请族长为我做主”。
“老二说的这个分法，唐正耀你们同意不？”族长看向唐老头。
还没有等唐老头说话，唐老大就开口道“我不同意，我家加上爹娘8口人，还要供养华儿读书，老二家就5口人，三个小孩，哪里需要那么多田地了，依我看就给3亩田2亩地就可以了，老房屋给你们了就不能再要公中的钱了，那老屋就当着是公中给你的钱买的。猪你就别要了，我还等着卖了给华儿凑路费，鸡就给你5只，就这些，以后爹娘跟我，逢年过节该有的孝敬一点不能少。”
唐老二听着唐老大的分家之法，顿感心中苦闷，勤勤恳恳为这个家付出那么多，早年还经常把李氏留在家里，一出去就是一个月才回来一次，回来家里的孩子都不记得他了。
工钱还全部交到公中，爹娘将钱都用在大哥大嫂身上，反观自己的妻儿，并没有得到自己赚钱带来的丝毫享受。然而这一切都没有让大哥记得，大哥只记得他是老大，晓华是全家的希望，而他理所当然的享受着唐老二的劳动成果。
“老大的想法就是我们的想法，除了每年该孝敬的东西外，还要外加每年一两的银钱”。胡氏想着她刚刚失去的500文，不从罪魁祸首唐老二这里要回来她就咽不下这口气，老二媳妇她从来都看不顺眼，因此这多的500文是安慰她的。
原本当初她想叫唐老二娶自己娘家侄女，奈何唐老二去做工就认识了李氏，还非李氏不娶，因此这么多年她变着法子折磨李氏，李氏也因为自己私下看上唐老二的，没有经过正规媒人举荐，虽然成婚程序一样不少，也总觉得低人一等，因此对于胡氏的磋磨也只能忍耐，还好唐老二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不能违逆自己的父母，唐老二就从其他方面安慰李氏，比如偶尔给李氏买点点心之类的，这么多年也还算相安无事。
若不是有唐晓晓这事，李氏都忘记原来自己也是有脾气的人，而且是倔强、刚烈且果断的脾气。经过岁月的折磨，她原本的脾气也被磨的毫无菱角，唯唯诺诺。
族长和村长听到唐老大和胡氏的话，相互看了一眼，眼神里透露出的是失望和不屑。族长是失望的，在他带领下的族人，居然是这样亏待兄弟、霸凌儿子媳妇之人，作为一族之长，他断不能容忍此类风气在他们族里面长起来，断不能给刘姓族人提供更多闲聊的话题；
村长是不屑的，他们刘姓族人分家都是公平公正的，还没有哪家像唐老大这样自私自利不顾兄弟情分、唐老头胡氏这种偏心到极致的父母。虽然是两个家族，但他是村长，有一定说话的权利和拥护者，所以他这次也必须站在唐老二这边。
“举头三尺有神明，唐老头你们一家三口捂着良心说，你们这样的分法是准备让老二家去死啊，3亩田2亩地，除了缴纳的税，他们一家5口不是得喝西北风啊，我们族怎么出了你们这种自私自利的人，简直就是族里的耻辱。”族长用右手捶打着胸口道。
“我们大衍村历经百年大村，人口从百年前的几户增加到现在的80多户，靠的就是整个村子、整个家族的团结，唐老头唐老大胡氏，你们是想被我们赶出村子吗？你们的族长是同意了不开除族，但是不代表我同意你们这样损人利己的人祸乱我们村的风气，影响我们村儿女的婚嫁。”村长的权威在村里是最大的，村民少有不服气的。
“是的村长，胡氏这人平时就苛待李氏，动辄打骂，连孩子们也得不到胡氏的一句好话。满村去找，也找不到几个像他这样苛待儿媳、苛待孙子的的婆婆、奶奶，你今天可要好好管管，不然因为她影响我家儿子娶妻我可不干。”刘江河的娘王氏站出来说。
“族长、村长、唐二叔平时多老实的人啊，整天低着头在地里干活，自己夫妻两个硬着头皮耕作30亩田、地，也不见唐大叔帮把手，最后还是会哭的娃儿有奶吃，老实巴交的只能挨饿咯。”村里刘姓的二十多岁的单身汉刘启明说着，他家穷，头上两个哥哥，为了给两个哥哥娶妻，家里钱都用光了，到了他这里，穷的只剩下他这个人，因此没有媒人上门询问，他家也没有勇气找媒人去哪个姑娘家提亲，毕竟什么都没有，哪个姑娘会愿意嫁过来。
“族长，我家晓秀都在相看亲事了，要是有人知道我们家族有胡氏这种偏心到极致的婆婆，会不会就认为我们家族都是这样教导女儿的啊，那我家晓秀还能找到好的婆家不？反正我不管，今天这事已经不是他老唐家的事了，是整个族里的事，族长要为这些未婚子孙考虑啊。”唐姓家族的钱氏为了即将相看的儿女，也顾不得怕得罪他唐老大家，愤愤的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唐正耀、胡氏、唐老大，你们也看到了村长和族人的态度了，因为你们一家人，带坏了整个村的风气，是万万不能饶恕的，唐老二的分家方式对于你们来说都公平，要是你们实在不愿意，那就有劳刘村长将他们逐出大衍村，我唐家就当做没有这辈子孙一样。”
除族、逐出村，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今天先后发生在唐老头身上，他是真不知道卖自己孙女，少分田地给憨厚的老二居然会被除族、逐出村。也是他目光短浅，只听说其他村有这种事，却不想这种事居然落到自己的头上，无论是被除族或者是被逐出村都不是他能承受的，他这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镇上，整整一个乡巴佬，也只敢在家里横着走了。
顾不得惊吓，连忙向族长、村长说到“族长、村长我错了，不应该偏心老大排挤老二，分家就按照老二说的分，我们没有异议，请村长别逐我们出村，我生是村里的人，死也要埋在村里面。”唐老头感觉一下子老了好几岁，之前的优越感都没有了，只剩下众目睽睽之下的狼狈和不堪。
唐老大自然也不敢再说话，相比于唐老头，他连种地都马马虎虎、敷衍了事的，生存能力基本为零。
胡氏见唐老头被吓着了，也不敢吭声，毕竟族里村里有权利替唐老头把她休弃，这么大年纪，孙子都十几岁，再被休弃回娘家，简直就是羞死人了。
族长村长互看一眼，知晓达到他们想要的效果了“那就按照唐老二的分法，田唐老大13亩，唐老二7亩；地唐老大6亩、唐老二4亩；猪唐老大2头，唐老二1头，鸡唐老大20只，唐老二10只。给唐老二10斗米。唐老头夫妇两个归唐老大赡养，以后唐老二每年给二老5斗米的孝敬，逢年过节别人家送什么唐老二就送什么。
至于房屋，老房那边的房子归唐老二所有，公中银钱拿出来平均分成三份，胡氏，你们公中银钱多少数一下，今天就分清楚。”刘村长忙着农作物的耕作，不愿在唐家这事上浪费太多时间，一次性解决最好。族长也同意村长的话，盯着胡氏赶紧算公中费用。
胡氏走去卧室，从好几个角落找出零散的钱，合计15两，所以他们并不是因为没有钱才想着卖唐晓晓，只是觉得一个丫头片子整天浪费粮食，遇到买的人就卖了，还节省了嫁妆，至于彩礼，多养她几年的费用和彩礼钱也差不了多少，还费劲，干脆卖掉划算。
胡氏再有千万个不愿意，也不敢不出来，在心里又把二房从头至尾骂了一遍，每一句都不带重样的。
“公中就这15两银子，再没有多的了”胡氏摊着手上的钱，恨不得能把它变成几倍多。
“那就一家5两”胡氏把老二的给她们，李氏在唐老二的示意下，走到胡氏面前摊开双手接过胡氏递过来的钱，说是递过来，还不如说是砸过来，胡氏将5两钱狠狠的砸到李氏手上。李氏也不气恼，只要能得到钱，就能买好药给晓晓医治，晓晓那么好，那么善良，阎王爷是不会收了她的。
“分家契书写好了，一式四份，老二老大各存一份，村里面和族里面各存一份，现在过来签字按手印。”唐大头夫妇、唐老大夫妇、唐老二夫妇齐齐按了手印。
村长和族长拿着两份分家文书，分别叮嘱道“从今以后你们就是两家人，但是一笔写不出两个唐字，以后该孝敬的孝敬，该相互帮助的就应当相互帮助，切不可再行此等损人不利己之事。
我们大衍村虽然不富裕，但是乡风是极好的，其他村民也回家相互转告，只有大家团结同心，才能将村子发展好，村子的未来是这些小辈的，如果谁家中实在揭不开锅，我这个村长也不可能坐视不理、见死不救，只要大家搭把手，一起度过难关，未来一定会把日子过好。”村长是带领村民致富的领头人，一个村富裕不富裕，除了村民自己的能力，还依靠村长的支持和村民的团结。
“村长说的对，我们大衍村就两个族姓，比其他村的人际关系简单得多，大家都是亲戚，以后也应当常来常往，今天唐正耀家的事情我希望是个例，也希望是最后一个，要是让我知道谁家再干这偷鸡摸狗、泯灭人性之事，不要怪我不留情面，言尽于此，大家都散了，地里庄家还等着呢。”族长挥挥手示意大家都散了。
一群人听了村长族长的话，都小心谨慎，妇女都暗自庆幸自家婆母没有像磋磨李氏一样磋磨自己，男人们都想以后千万别像唐老大一样，存这种龌龊的心理，搞得像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孩童们都庆幸自己每天能吃饱饭、穿暖和，没有被父母、伯父叔叔卖掉换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