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妖榕池（2）
唐菲忽然想到叶子是先知一族的，她们的梦不可能平白无故，她还是先安慰了叶子：“先知也有看不见的事情的，看错的事情，是吧！”</p>
叶子坐起来，“姐姐，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可是，我怕，万一。”</p>
黑泥和姜一明晚上露宿在超音机旁边，两人先多捡些柴，晚上有火光，什么野兽也害怕。</p>
“你们两到底怎么回事？”姜一明没见黑泥有多大变化，实在忍不住就问。</p>
“就那么回事。”黑泥坐着往火堆上搭了些柴，柴烧得时候霹雳吧啦，湿的树枝也能燃烧，折断口冒着气泡，生命总是趋于求生，把水分送走，做一些挣扎。</p>
这回答听着就像是在逗自己，“唐菲是哭着跑过去的，我都看见了。”</p>
她狂笑的场面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人往往说笑着笑着就哭了，就算某件事再充斥你的笑点，让你流泪的绝不是你的观点。</p>
“黑泥，如果这次能结束一切，你有什么打算？”他望着黑泥，没见黑泥说什么，倒是他自己先说了，“如果这次结束所有的事情，我就带叶子回到云门，然后生活在那里，像个普通人一样结婚，生子。直到有一天我发现自己开始记不起一年前发生的事情，我才明白自己根本不可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p>
“你会的。就当是我答应你，当结束这一切后，我们就离开这个地方。”</p>
黑泥对他说话时那种坚定的眼神让他产生一种近似幻觉的东西，他忽然觉得真的会有那么一天，离自己很近。</p>
夜空下，榕树林里散发出来的幽蓝光亮照耀着周围，明亮，周围清晰可见。灵娃是榕树的一部分，充当着树根系的那部分，灵娃被牵在树根上，捕食周围的一切肉类动物，消化后再将营养通过长腿传送给榕树，榕树永远扮演统治主宰的角色，这个统治还有另一个更高层的主宰，它的名字叫灵女，灵女凶残至极，就算是灵娃死，也不放过它们，它们死后会长出翅膀，飞到高空，它们的腿蜕化掉，但这并不能摆脱悲苦的命运，它们必须在晚上帮助活着的灵娃捕食，然后在太阳升起时躲进榕树林的臭水里，它们见不了阳光，阳光会让它们融化，相当于一种交易，榕树林提供给它们一个庇护的地方，双方互利互补，只有那个站在最高端的主宰不会担心不利，而这片蓝光就是那些死去的灵娃发出的，它们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蓝光，照亮整片大地。</p>
“那是什么？”俩人躺在超音机外的空地上，夜里两点多的时候，一阵轰鸣神惊醒了他们，姜一明在黑泥细听时问道。</p>
那种轰鸣声就是从榕树林闪着蓝光的地方传过来的，黑泥慢慢站了起来，“超音机。”这三个字就代表着z集团还活着，他们从灵谷逃了出来。</p>
但不知为什么他们会从那个方向来。</p>
“我们是不是该走了？”姜一明打算叫醒睡在超音机里的叶子和唐菲，却被黑泥拦住。</p>
“等等。”</p>
以唐菲对事情的敏感而言，外面的轰鸣声早就已经吵醒了她，她一起身，叶子也就跟着起来了。</p>
两人站在超音机门口，在为跨出步子时，看见远处空中爆炸的火光一片接一片。</p>
唐菲先走下超音机，问道黑泥：“来了多少？”</p>
“至少有一百。”</p>
黑泥的回答显然一点都不夸张，在他们的眼里，空中目前大约已经爆炸的有十几架。</p>
黑泥紧接着说道：“我不确定他们会不会闯过榕树林，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铲除阻碍他们前进道路上的障碍。”</p>
“我们是不是该上路了。”叶子问。</p>
几个人都把目光转向了黑泥。</p>
“我们现在开着超音机，很容易被他们侦查到。”黑泥说。</p>
“如果没有超音机？”</p>
“我们几乎不可能通过这片榕树林。”黑泥的回答让姜一明产生了一个想法。</p>
“唐菲，你的资料里有没有显示下一个可能到达的地方？”</p>
唐菲觉得这大概是看起来是种异想天开，资料根本就不是按顺序来的，她还是回想了一下，说道：“我们现在剩下的地方不多了，通过这片榕树林，可能会遇见一个强大的关卡，那里会有活的东西。”</p>
“活的东西？”黑泥低声，这个称呼听起来不怎么好对付。</p>
唐菲解释道：“力量强悍的东西，它们的杀伤力很强。”</p>
通天的蓝光里闪烁着一个又一个超音机爆炸时的火花亮光，传来爆炸声。</p>
“那里。”姜一明指了指稍北的方向。</p>
这看起来像是他们的救兵，这些新来的超音机也有一百多架，他们的探照灯几乎照明了榕树林里的一切。</p>
“灵女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捕食的好机会。”唐菲嘲讽那些不自量力的人。</p>
果然，蓝色的光点，那些死去的灵娃，它们像流星一样，出水垂直而上，几万几千万的拥簇撞向高空，被撞倒的超音机在高空涌出一朵火花，不消片刻就灭了。</p>
他们开始策划着自己能不能通过榕树林，照目前这样，他们现在至少也有两百架超音机了，还没有一辆通过榕树的防御边线，那些发着蓝光的灵娃像一堵墙一样堵住z集团的来路。</p>
“z集团也不是菜鸟，这么多年，他们的武器也有足够的能力摧毁这片树林。”黑泥看到空中忽然涌下一股汹涌的火流。</p>
灵娃刺耳的嚎叫，近似于兴奋的表达，它们在向对方表达自己的不可战胜姿态，但这种姿态没过多久就变成了哀嚎。</p>
超音机上带有炮弹发射装置，这其中包括了火流弹。他们开始远程发射火流弹。超音机撤到一定的距离，超音机机组集体准备，在总指挥的命令下，火流弹拉着一条火舌尾巴坠入了榕树林，前几颗火流弹坠入了水中，但由于火流弹里面有大量的汽油，所以这并没有将火熄灭，而是在像河一样的水流里一条火河涌动。灵娃被烧着，痛苦的哀嚎，钻进水里。</p>
几个火流弹撞到榕树枝上，立即就燃了起来，榕树变成了火树。</p>
一阵风吹来，在远处的他们就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就像某种肉被烤焦了散发着臭味，这应该是灵娃被烤焦了。</p>
他们收拾了所有的东西，准备趁机从反方向溜走。</p>
榕树林的那些蓝光不见了，榕树林变成了一片火海，漆黑的夜空里显得格外明显，火熊熊的燃烧，那些无处可挣扎可逃脱的灵娃被烧焦，水被烧烫，有些被烫死在水里，有些翻涌在火海里，那些纠结它们命运的东西牵引着它们，它们无法逃脱。</p>
所以当榕树林变成火海的时候，他们趁机开着超音机向相反的方向而去。那些灵娃虽然凶恶，但再凶恶的生物也比不上人的阴险，人心是黑的。</p>
他们目视下方，那里变成了炼狱。超音机开过的地方时火海，冒着一股股黑烟，炙烤大地。</p>
“我觉得它们挺无辜的。”他在关键时刻就心软了。</p>
叶子说：“你是想说觉得它们挺可怜的。就在刚才，当你知道它们想要吃掉你的时候，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或者说当它们要吃掉你的时候，你恨不得也想把它们这样烤焦。”说完才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多，“我是不是有点太过凶狠？”</p>
看了会外面的火海，回过头来，答道：“没有，我只是觉得你们认识事情很理性。”</p>
唐菲哼哼的说：“你最好把你那双眼睛擦亮，现在的人，无论是这里的生物，还是那些繁华大城市的人，人心总不是你想的那么干净，或多或少，都会给你一些不愿期待的发生。”</p>
“遇见很多事，就会明白很多真理。政治家的观点永远都是不靠谱的，你相信它们就是错灭人性。”叶子开始发了一些感慨，思绪早就开始跑调了。</p>
所以一切近乎都是理想状态的，他觉得自己不够他们聪明，他们也在传送给他一些信息，但实际上，他们忽略了一点，他的记忆是没有的，就算有，也是很短时间内的。</p>
“我没有记忆。”</p>
说完这话，他的头侧向外面看着，也许他觉得自己不需要让身边的人知道自己的缺点，或者这样更会给别人带来麻烦，但他总觉得这样做是正确的，有一天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就会有人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p>
黑泥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头微微偏了一点，他是在注意姜一明的表情，但只是个侧脸。</p>
“我帮你记啊？”叶子打了个呵欠，似乎还没睡醒。</p>
唐菲打破了这种不和谐的气氛，“灵娃并不是软如的可欺的，你们都忘了它们还有个强大的后盾，直到现在我们还没见过灵女，还不知道灵女的模样。”</p>
顺着唐菲的目光看去，，火海开始翻涌。</p>
“坏了。”他对黑泥说：“我们得加速了。”</p>
火海像海浪一样翻滚，那些火燃的更旺了，大概叠到四五十米的高度，火海就旋成一个漩涡，漩涡吸引着周围的一切，漩涡越旋越高，名副其实的火漩涡，旋成了飓风，一股龙卷抬出了地平线，风心一道紫光通向天空，天空开始也变成了一个漩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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