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灵娃
“嗨，你好。”</p>
从姜一明和英飞的头顶传来的声音吓了两人一跳，踩得船也跟着晃动。</p>
看清楚声音的来源，英飞举起枪对准空中那巴掌大的家伙。</p>
从空中倒挂下来的东西和英飞脑海中想到的灵娃一样，这东西全身都是白骨状，不同的是它会裂开嘴笑。灵娃现在就裂开嘴对着英飞邪邪的笑：“不必动这么大的火气，小姑娘，不好意思吓着你了。”灵娃打着招呼。</p>
姜一明观察这个灵娃确实给人的感觉邪乎，却因这是在这群东西的地盘上，还是看它们有什么打算，他让英飞收起来枪。</p>
灵娃见英飞收起了枪，不禁松了口气，立即装做可怜楚楚的模样，说：“亲爱的，我是奉命来向你们传达一见事情的。”说完这句话，灵娃的嘴角流出来一滴口水，滴到了下面乌黑的腐水中，它立即舔了舔嘴角。</p>
这种贪婪的**逃不过两人的眼睛，听灵娃说完似乎能多得些信息。</p>
事情，奉命，这不仅让他摸不着头脑，甚至还有些怀疑是不是还没有脱离长腿人的狩猎范围。看抬头看见这个灵娃的腿像丝带一样很长，从高大约有十几米的高空垂下来的，也不知道它的腿到底有多长，脚倒钩在树上的哪里。</p>
“奉谁的命令？”英飞隐约能猜到这是谁的命令，确认一下更好。</p>
姜一明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刚才散发热量的魔晶现在已经凉了下去。</p>
灵娃荡秋千一样倒挂着从船头荡到船尾，双手交叉，憋着嘴唇：“不告诉你。”</p>
“不告诉我，我也不听你说。”英飞发现了灵娃焦躁的缺点，灵机一动。</p>
“你要听。”灵娃着急了。</p>
“不听。”英飞假装捂着耳朵，别过脸去。</p>
“你必须听。”英飞闭上眼，就是不听。</p>
灵娃急了，怒意凶凶，双手交叉在胸前挥荡，皱起的脸庞凝在了脸中间位一体，凝成一个点。</p>
“你必须听，你必须听。”灵娃怒喊。</p>
英飞就是不听，倒是坐下来。她本是打算整整这个小东西，也可能诈出背后到底是谁在捣鬼。她却听见了灵娃的惨叫声。</p>
英飞放下捂着耳朵的手，这确实是灵娃撕心裂肺的惨叫，是种极度疼痛、死亡前的尖叫。</p>
灵娃被抽拉向高空，它挣扎着用双手挥动刨着空气想要下来，那是什么东西在高处拽拉着它，要把它拽上去。</p>
姜一明再次感觉到口袋里的魔晶散发出一阵热，那是魔晶觉察到某种东西靠近时自我保护的预警，也就是说，刚才，这个东西已经靠近，是将这个灵娃送来，现在这个东西要把灵娃带走，而这个东西的存在能让魔晶散发热量自卫，它的存在已经危及到魔晶的安全。</p>
“故事里还将到什么东西？”姜一明急忙问道。</p>
“还有——”思绪被打乱，英飞一时回想不起来，姜一明这时拉了她一把，把她搂入怀中。</p>
她真的不确定为什么这个时候姜一明把自己搂入怀中，生活真的像低俗的电视连续剧里面的狗血剧情吗？很快她就明白原来腐水里面冒出来许多灵娃已经把小舟围住了。</p>
灵娃密密麻麻的爬满小舟的边沿，它们从水里拉出来的长腿像白色的丝绸袋子一样将小舟困在中间，一个个面带邪笑，它们异口同声的说：“大人说你们要离开这里，即必须先去‘腐海沉尸’”。</p>
它们一个个口中留着口水，这顿时让英飞感觉不佳，英飞伸出脚要踢，它们的动作更敏捷，一个个呲牙咧嘴的想要攻击。英飞担心被咬一口，这样不划算，还是收回了脚。</p>
说完它们不愿意的沉进水中。</p>
姜一明这才放开抱着她的手，觉得脸一阵红扑扑，心跳节奏加快，“对不起”他回过头去说。</p>
英飞知道这样很让他尴尬，她岔开话题，说：“我们接下里去腐海沉尸。”</p>
“哦。”他还是没能从刚才的状态回过神来，虽然他极度的想克制住现在脑海里的一些胡乱窜跳的想法，害羞造成的紧张或者其它什么让人的状态不自然的原因。</p>
“姜一明。”英飞大叫了声。</p>
“恩？”他恍然醒来，也不知在想什么，就像是在迷糊的睡梦状态忽然醒了过来。</p>
英飞面朝着他：“我刚才说什么？”她是本着不太着急的意思，想把两人的气氛一直调为活跃的状态。这就可能是说两人感情的培养需要的不是很直白、很坦诚的表白，一些随遇而生又随遇而安的状态可能更适合将情感稳固坚守，人们不是说：我不需要你的海誓山盟，只要你愿与我长相厮守。</p>
一个大男生这样站在坚韧的女汉子面前，抓头挠腮的，很滑稽的皱着浓密的眉毛，然后不知道刚才说什么。</p>
“……”</p>
英飞这么个方法，也能大概猜出姜一明到底对自己有多少用心，现在看来，英飞心底笑了笑，嘴上说：“我说，我们要去腐海沉尸。”</p>
“好啊！”他点头。</p>
“好个屁！”</p>
他还是觉得自己没能从恍惚的状态反应过来，“腐海沉尸在哪？”</p>
“我哪知道？”</p>
“我们为什么要去？”</p>
英飞确定这些男生的脑子是不是关键时刻都是像短路一样，但却是眼前这个家伙是需要在情感方面下很大的功夫，要不然这家伙怎么能这么反应迟钝，“灵娃说了。”</p>
听了灵娃邪恶的名称，他才对目前的处境有了些明显的觉察，“灵娃说我们要去腐海沉尸。”他想到第一个来的灵娃，在空中的那个，似乎没有完成命令，被抽拉到空中去了，至于结局，单听凄厉的尖叫，那个所谓的大人肯定不会轻饶那个灵娃，这样推算那家伙应该算个暴君，然后其它灵娃紧随其后来传达命令，那个什么大人大概是这片地域的统领，“却没有告诉我们腐海沉尸在哪里。”</p>
“你看。”英飞给他指着脚下。</p>
小舟在自己向前穿行。</p>
这些水都是死水，不借助外力，任何浮在上面的东西都不会动。小舟会动。</p>
“这有两种可能。”姜一明看着小舟去的那个方向，“船底有东西。”他目测那些浮在水面上的杂物也开始动，“只有一种可能性。那个地方的地势现在变低了。”</p>
“不可能，没有什么力量可以在短时间内改变地势。”年轻的女专家不相信排除物理因素的存在可能。</p>
他坐在船上，说：“英飞，我要告诉你件事情。”</p>
做个规规矩矩的学生，每天起来上学，做个遵纪守法的公民，这些让人平凡到呕吐的生活离姜一明却很遥远。</p>
他说：“我们来时人很多，我们在来这里的第一站就发生了意外。我看见了泛着亮光的河流，早晨起来，地平线消失。”</p>
两人都不再说话，更显的寂静，周围没有一丝风吹过。小舟在向着笔直的方向荡去，在榕树气根乱绕的腐水里，撞不到任何东西。</p>
不说话，不是不想说，有些东西，是不能说，如果说了，大概对以后，或者很久以后的奢望就真的变成了名副其实的想象。英飞捋了捋头发，重新把头发整理扎起来。</p>
“我想起了故事里还有一个生物。”英飞说，“它叫灵女。灵女是这片地域的主宰。”</p>
英飞还要讲，他抓住英飞的双手，“告诉我真相吧！”</p>
其实连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姜一明是怎么这么快就发现事情的破绽，她呆了一刻镇定自若的问姜一明：“你在说什么。”</p>
他咽了口唾沫，胃的饥饿感在提醒他，要捅破窗户纸，捅的不圆就不要捅，里面不想让你看到的必定是至死的，活着，才能知道真相。虽然情感作为两人的基础，可能有比情感更让对方执意的存在。挖掘坟墓是恐怖的，所以盗墓贼经常回先请法师作法，挖掘一个人的内心是危险的，人心是什么都埋得下。</p>
“把故事讲完。”他认为自己找了个很蹩脚的理由，偷梁换柱这种问题关键转换时刻的方法那也是迫不得已。</p>
笑容在英飞脸上僵硬的化开，那样的表情在两人的感情上划下了一条深深的伤口，虽然谁都不愿意在上面撒把盐，但不要让伤口化脓，就得动手术。英飞不打算这么做，她开始告诉自己适当的时候就要剜掉这块伤痕。</p>
现实终究敌不上故事里的精彩，他们大约在这种生满气根的榕树林里飘荡了三个小时，才看见不一样的眼前。</p>
确实算的上是腐海沉尸，白茫茫的雾，白茫茫的草地，那些像是中了毒的草叶子趴在地上，阴森恐怖的景象，为什么叫腐海沉尸。</p>
姜一明把船靠在岸边，因为没有什么可以牵引住小舟，他们只能将小舟拽拉上岸。他们还是要用这条小舟回去的。</p>
那个能让魔晶感到危险的东西，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的，那东西的名字叫灵女，灵娃的残暴统领。</p>
刚才不成功的对话，两人现在都沉默的向前走，两人中间有种无形的警戒线，在危险的地方，彼此互相猜疑，似乎这样无意等于自杀。事已至此，该来的还是会来。</p>
白茫茫的雾中有个黑影，黑影摇摇晃晃向前走，就只是个黑影，看不出其它任何信息，姜一明向前奔去，黑影消失了。他想起在榕树林时背后闪过的那个黑影，如果说这个黑影是灵女，这里必将还有一个东西存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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