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不成功，便成仁！
2022年，雨夜，
日月大学，208宿舍。
雨淅沥沥的搅动整片空间，
隔着玻璃窗望去，外面的光景就像是刷上了一层蓝色的滤镜。
李夜发觉了眼前少女的异常，他拼命的挣扎，想把自己的手从对方身上扯出来。
但一阵吸力狠狠吸附着他的手，双手生疼的同时，他也动弹不得。
随着这场诡异事件的发生，少女的身体不断在透明、凝实间循环。她唇齿微张，但都发不出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
她的身体终究是撑不住了，逐渐在最后的吸力中不负凝实。
李夜站在她的身后，眼睁睁的看着怀中的小人儿从实体变为透明，最后化作点点星辰。
啪的一生碎落......
就像从未出现世间一样，消失不见......
她，
为什么这么淡定！
李夜能感觉到少女从始到终都没有任何大的慌张。
就连他在梦塔的危险中坦然自若，也只是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死不了。
或许，像少女这般不惧死亡的存在，才真正能够驾驭梦者的尊称吧。
可李夜很不舒服！
因为少女在最后濒临消失之际，他好像隐约从女孩的眼神中看到丝丝不舍与一阵解脱。
他知道那种感情不是对他，而是对这个世界，对一些执念。
而化作星辰碎片的少女意识弥留，内心轻喃，
就这样吧，就这样解脱也挺好的。
从睡地面、树枝的脏兮兮小丫头到现在可以肆无忌惮享受沙发的温暖，没人知道她付出了什么；
从炮火嘈杂的战争中苟延残喘，到现在可以惬意十分的听着古典音乐，也没人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从f级无名小卒到a级赫赫有名的第三离荡者魂偶灵帝，谁有清楚的知道她到底多久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了呢？
任谁追逐一个看不到的希望这么多年，都会累啊。
所以啊，她也是，累了......
就这样吧。
少女心中轻喃，不在是以被他人赋予的魂偶灵帝的狗屁身份。只是单纯作为一名追求不止的女孩而已。
她真的累了，所以，平淡的放下了。
死亡，也不错啊。
感受着黑暗的袭来，少女最后的声音在虚空微微震荡，微弱，但足以震人心神。
......
挣扎中死亡的解脱，的确最令当事人释怀，但也最令旁观者惋惜。
但旁观者的惋惜，很少是因为感同身受，他们因好奇惋惜，对故事无法被自己知晓而惋惜。
或许，还有对美好破碎的惋惜？
李夜眼睁睁看着眼前的少女如繁星点点般消散，心脏莫名一阵抽搐。，
在少女最后的眼神中，那背后隐藏的故事令他失神了。
他看到了冰冷的地面，炮火连天的轰鸣废墟，又好像看到了孤苦无依的哭泣女孩，从小小一只的少女成长为才情无双的灵帝，
李夜整个人顿住了。
“她，因为我死了？”
李夜惶恐，看着自己的手，第一次痛恨起自己的手欠。
他只是想帮忙啊。
区别于教学楼秒杀火蟒时的不自觉以及在梦塔中对自己发狠的肢解，现实世界中生命的消逝更能让李夜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什么叫，
死亡！
李夜看着眼前的蛋，痛苦间猛地想到了李也，
李也，对了！没错，他还有李也！
“李也，李也你在么！”
李也要的这颗蛋，他一定知道些什么，最不济，知道怎么救回消散的少女。
“李也，李也！”
“你吼什么？”
李也淡淡的声音中传来微怒，一副睡着后被吵醒的模样。
“不是，李也，你赶紧看看你要的蛋是怎么回事！”
李夜没有在意李也的不耐烦，语无伦次的解释道，
“刚才一个女孩接触蛋后，就眼睁睁的从我面前消失了，她好像，死了？”
还是因为他！
“......”
李也沉默许久，默默感知着外界的状况，细细感受间，少有的流露出剧烈的情绪波动，
“咦？”
李夜听到回应，猛地一激灵，
“有救么？”
“人不知道有没有救，不过让那颗连我也束手无策的死蛋，竟然活了！”
“那蛋还给你，你想想办法把人救回来。”
李夜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把人救回来，
“你想要什么都行。”
王座上的李也闻言，皱了皱眉，冷冷重复，
“我说了，人我救不回来。至于蛋，说送你了就送你了。”
随后心有所感，神情一松，貌似是在规劝，
“李夜，你听好了！”
“梦者的这条路，是骄傲的，但也是孤独，甚至是痛苦的。”
“怕杀人？”
阴沉的精神空间中，李也扫了一眼变换的天空与远处迅速枯萎凋零的落叶，神色一顿，忍不住摇了摇头，
“历史上总有人对形形色色的他人挥舞屠刀。切齿痛恨之人，素未谋面之人，温暖感动之人都被包含在里面。”
“你甚至可能会亲手把自己的至亲至爱推向火炉。”
良久的沉静过后，李也的话再次在李夜脑海里响彻，
“李夜！别这么天真可笑，活像个马戏小丑。”
“认清现实吧，你，回不去了。”
李夜面色发苦，不自觉地重复着，
“不会的，不会的。”
“唉。”
李也轻轻叹了口气，随后屏蔽了对外界的感知。
他知道的，这一关，只能李夜自己过。
就如当时的他......
......
不知道过了多久，
李夜猛地惊醒，看着眼前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孵化的蛋，面色发狠。取出影刃猛地就是对自己的手腕一刀。
“狗屁！那句话对我......”
李夜面色发狠，
“不管用！”
他有所猜测，虽然不确定，不过，值得一试！
手腕血流如泉，红色被那颗神奇的蛋尽数吸收，
但伤口却在短短1s内愈合，
不死之身，有时候真是个麻烦！
一次，两次，三次......
四刀，五刀，六刀......
李夜惊恐的感知到，随着自己手腕的回复以及身体血液的流失与再造，他体内本就不多的梦能也在断崖式的下滑。
想来这就是不死之身在现实中的限制吧。
100，99，...，
2！
1！
0！
眼睁睁看着梦能归零，李夜起身，看着眼前的蛋，面色纠结。
他想了想，牙一咬心一狠，还是划出了最后一刀。
不成功，便成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