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拧瓶盖?
“唉......”
“老叶,我到底咋样了?”
李夜听着老叶的哀叹,心中一颤。
我不就是头疼么?这表情!啥意思?
穿着白大褂的光头白须老先生摇了摇头,捻了捻胡子,哀声叹气,
“唉,小夜啊。”
李夜心中一凌,拍了拍胸口,语气决然,
“老叶,你说吧,我受的住。”
老叶一脸严肃的拿出了一个白色小白瓶,
“小夜,从今天开始,你每天都要吃一片药。”
“嗨,老叶你吓死我了,不就是每天一片药么。”
李夜接过药瓶,松了口气。
不就是一片药么,他记性还是不错的,每天一片药?小意思。
“等等!”
李夜打开了药瓶,如坠冰窟,一脸惊悚,破防惊呼,
“怎么里面就三片!”
老头!你什么意思?啊,什么意思!
老叶摇了摇头,看着李夜的眼睛,不言不语。
“不是吧!”
李夜一脸绝望,全身麻木,
他还在上学,他还没交女朋友!
重要的是,他还有爸、妈、妹妹要养啊!
对了,还有家里那头该死的金毛和腹黑的弟弟。
老叶伸手在李夜前晃了晃,一脸惋惜,语气中隐隐有些幸灾乐祸,
“小夜啊,节哀顺变。”
这小鬼头,那变态的动态眼力根本就不是常人能达到的。
看了看手中的片子,老头摇了摇头,
真是有得必有失。
这不,这小子脑袋的ct片子跟常人完全相反。
只能用组织的激活药看看效果了。
李夜浑浑噩噩,不疑有他,毕竟老叶这种时候还是很靠谱的,
他也不搭理老叶,忽略掉迎面而来的唐医生,生无可恋的走出了诊室。
三天?
三天我能干点什么啊!
我还没活够啊!
老叶挥了挥手,轻声吆喝,
“小夜,记得吃药啊。”
唐轻柔将柔顺的头发捋到耳后,一脸不解。
“老师,小夜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没救了。”
老叶往后一躺,摇啊摇的,活脱脱一个悠闲的小老头。
“老师,别闹了。”
老叶呵呵一笑,坐直了身体,朝着唐轻柔示意关掉诊室的门。
吱呀!
“你也知道,小夜的情况很怪。”
唐轻柔点了点头,语气惊异,
“没错,他那刁钻的眼力与模仿能力根本就不是常人能拥有的,自然也不是他能承受的。”
“他的身体,应该到极限了吧。”
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脸恍然,来回看了看确认没人后,压低声音询问,
“老师,你的意思是?”
“没错!”
老叶捻了捻白色胡子,又恢复了悠然的样子,
“我怀疑他可能是未完全觉醒的梦者,所以把组织的药给他试了试。”
唐轻柔翻了翻白眼,语气酸楚,
“老师,你真疼他,诺大的组织,今年也就造出六片药吧。”
她可是再清楚不过了,梦者可是掌握着超凡的力量啊,
有那三片药,李夜一旦成为梦者,可就是鲤鱼跃龙门了!
“行了,酸什么酸,三天之后,李夜是死是活还得看命呢。”
老叶摆了摆手,也不睁眼,悠然道,
“和咱们这种很早就自主觉醒的梦者相比,且不说那些一辈子就那样的普通人。”
“单像李夜这种被遗落的,也只是有机会尝试去推开那扇力量之门而已。”
顿了顿,老叶深有所感,
“而本就享受特权与真实世界的我们,又有什么资格去酸呢?”
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脸不解,
“话说,轻柔你来做什么?”
唐轻柔回过神来,从不知名的位置掏出了一人高的资料,咚的一下砸在了桌子上。
“局里有一点点资料,需要老师你填一下。”
老叶皱眉,光溜溜的脑袋前带出几丝褶皱,
“轻柔啊,你对一点点的定义是不是有一些不对?”
“少废话,快签字!”
唐轻柔对这个散漫的老师可是很了解的。
还局里人人恐惧的傲慢之罪?
明明是一个混吃等死的老头!
老叶摇了摇头,呵呵一笑,也不生气,
这要搁十几年前,唐轻柔的脑袋可就已经不是脑袋了。
在他眼里,那就是一颗颗独一无二的瓶盖。
要知道,他以前最喜欢拧瓶盖了。
老叶摸笔的右手一空,一脸诧异,
“唉,笔呢?”
明明给小夜看病的时候还在呢?
唐轻柔一脸无语,
“老师,你是不是又忘记小夜的习惯了?”
老叶面色一黑,不自觉的捻了捻手,
他又想拧瓶盖了,控制不住的那种!
“这个手欠的小子!”
唐轻柔打断了老叶的话,
“行了,老头,我给你去买几根?”
在李夜那里丢了几根笔了?也不长记性。
“不用,去隔壁科室顺几根。”
老叶摇了摇头,示意唐轻柔去借几根不用还的笔。
唐轻柔再次翻了翻白眼,都不回话,起身离去,
这死老头,当几年医生,技术没长进,这不,小夜的片子都拿反了!
这“邻里和谐”的借笔习惯倒是学的挺快。
又要牺牲老娘的美色!
老叶也不在意唐轻柔不回话,看着她关上了门,随手从梦者空间里拿出了一支烫金的不凡钢笔,慢悠悠的批改起了文件。
梦者空间,正是梦者自带的储物空间,
老叶轻笑,慈祥的面容下黑气翻滚,
开玩笑?
带来这么多文件,还不回自己的话?
真以为他不拧唐轻柔的瓶盖,这事就能这么算了。
去面临隔壁大龄剩男的殷切爱意吧。
“嗯?”
老叶像是看到了什么,直起身体,一脸严峻,语气凝重,
“计划,开始了?”
“该死,我不是说了么!”
“乱世不至,计划不开。”
“小杀和黄百杀他们在做什么?”
话音刚落,若大的诊室已经没有了老叶的影子。
或许,他要去拧瓶盖了?
......
医院外,天气沉闷,像是夏天在积压着什么破事。
李夜眼神麻木,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只感觉这世界真是吵闹。
三天啊!
三天能干点啥?
现实版假如给我三天光明?
一个小女孩在母亲怀里看着李夜,一脸不解,
“妈,这个哥哥好奇怪啊,为什么拿着一根笔按来按去?”
“别和他学,多动症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妈妈压低声音,警告着自己的孩子。
“哦哦,我知道了,妈妈。”
小女孩缩了缩脖子,看向李夜的眼里是满满的嫌弃。
李夜后知后觉的抬起了手,看着手中借来的笔,一脸无奈,
得嘞,他又没控制住手。
“嗨......”
李夜没有和那位母亲理论,也没有在意小女孩的愚蠢,一脸颓废的离开了医院,直奔自己的秘密基地而去。
......
两座废弃的大楼之间,生锈的钢管、断裂的钢筋交错,构成密密麻麻的夺命铁林。
李夜无视掉禁止入内的警告牌,直奔10层楼顶。
这就是李夜的秘密基地,李夜心情不舒服的时候,就会来这里发泄。
至于发泄方式?
反正绝对不是月牙天冲!
李夜低头看着大楼夹缝间的夺命铁林,神色淡然,无视钢筋断口反射的银芒,一跃而下。
瞳孔不受控制的收缩。
风,耳边呼啸,
心脏,脑海鼓动。
感受着血液循环全身的快感,李夜不自觉的大喊。
啊啊啊啊!
积累的郁结也尽数释放。
心情的郁闷,要用生死刺激来疏解才对!
李夜心中喃喃,嘴角不由自主的咧出弧度。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钢筋断口,感受着它寒冬般的锋利,选择闭上了眼。
随着视野的消失,李夜脑海中的画面却越发清晰,
忽略掉浑身直立的汗毛预警,他轻轻歪头,神奇的避过第一道屏障,
淡淡伸手,抓到旁边的钢管,一阵酸涩的吱呀声随之传来,刺的鼓膜生疼。
李夜习以为常,闻着铁锈的酸涩,不慌不忙的借力,钻进这一层夺命铁林中唯一的生路。
歪头,转身,顶腰......
李夜用最简单的动作完美度过每一层凶险,诠释着平凡少年的不凡一面。
这就是李夜的刁钻眼力!
咚!
表演谢幕,
狠狠地落水声传来,
咕噜噜......
李夜在水中睁开眼,看着一片湛蓝与惊恐的游鱼,神情有些木然,
都这样了,貌似死海里还不错?
突然间,李夜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头,一脸慌张!
看着身后绿油油的乌龟,李夜双眼瞪的滴溜圆。
你大爷的,怎么又是你!
他最害怕王八这种东西了!
措不及防的,李夜呛了口水,捂住脖子,狠命的往岸边游去。
他改变主意了,相比死王八窝里,貌似能活三天也行。
......
呼~
呼~
李夜狼狈的趴在岸边,摸着自己的屁股,抬头望天,一脸郁闷。
怎么又让这王八给咬了。
“该死的王八,你就不能换个地待着。”
李夜猛地起身,指着水里骂骂咧咧,
噗呲!
王八探头,一道水柱奔涌而来,
“你大爷的,还会喷水?”
李夜目瞪口呆,抹去脸上的水渍,一脸惊异。
这么远的距离,蒜头王八?
还是成精的那种?
蒜头王八一脸不满,王八头一探,一道水柱再次喷射而出。
这个猴子,有事没事就跳楼,
跳楼就算了,你就不能干脆点,一了百了?
老打扰它繁衍后代是怎么回事?
啊!怎么回事?
气急败坏的蒜头王八怒火中烧,一口水柱再次喷涌而出,还附上了一口百年老痰,无声控诉。
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叫什么吗?
说好听点叫听隔壁老王的墙根,说难听点叫侵犯他人隐私。
犯法的!
“诶,我躲,你打不着啊,打不着!”
李夜躲来躲去,一脸惬意,
开玩笑,眼力刁钻如他,会被打中两次?
李夜张望水面,内心不适,
“唉,不是,蒜头兄,你这就走了?”
他可还没玩够呢。
噗呲一声!
李夜措不及防,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口陈年老痰,内心百感交集。
你龟大爷的!大意了,没有闪。
蒜头王八悄然冒头,眼睛笑眯眯的,一脸得意。
开玩笑,它经手的母王八比李夜吃过的盐都多。
它会不知道真·以退为进,张弛有度,七进七出以后瓮中捉鳖?不是,是瓮中捉猴!
李夜摇了摇头,也不恼,看了看傍晚的火烧云,转身离去,
“唉,算了,蒜头兄,有缘再见吧。”
“三天后如果还能见的话,请你喝汤。”
蒜头王八四肢滴溜溜的划着水,一脸惊异,
这手欠嘴贱的小子,有这么好相处?
果不其然,
李夜想了想,促狭开口,
“蒜头兄,王八汤咋样?听说很补。”
蒜头王八一脸黑线,
得嘞,这龟孙子一点没变。
滚回你的学校吧!
李夜似有所感,不言不语,挥了挥手,一道暗器脱手而出。
哐当!
蒜头王八脑袋一疼,眼眶一酸,猛地一缩脑袋,看向旁边的笔,一脸愤恨。
你个手欠的猴子!
李夜也不回头,在黄辉的余晖下,蓦然消失。
三天?
三天也可以做不少事情了。
念至于此,李夜情不自禁的拿出怀里的药瓶,来回看了看,
就一纯白瓶,什么商标介绍都没有。
突然想起诊室里那张被拿反了的片子,
李夜心中忐忑万分,
老叶这懒散老头不会坑我吧!
正在卖力拧瓶盖的老叶表示,
我,傲慢!会坑你这个小鬼?
等等!你脖子上的那颗瓶盖看起来好像不错。
没办法,毕竟,
谁能拒绝一个一心一意只想拧瓶盖的慈善老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