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禽兽不如
见他两眼乱看,袁七七嫣然一笑,对小丫鬟轻轻招手,小丫鬟小跑过来,将琴和一个绣墩交于袁七七,袁七七坐下,两眼望着他:“你准备好了吗?”
王中王几人惊骇的望着袁七七,又看陆晨,此时的他不说话,这简直就是极大的犯罪,怎么能让七七姑娘在这里弹唱?这怎么可以?
连夫人也是一脸惊讶的望着袁七七,袁七七的名头,连夫人自然是知道的,她为什么要这样对陆晨?连夫人完全不明白这些人是怎么了,想了半天,连夫人将袁七七归为那种普通的姑娘,她也许是敬佩陆晨写出了《西厢记》,所以忍不住来献歌了,小女儿情态。【】
而这个时候,连府外已经有人开始聚集,这些人有些是看到袁七七而停下的,还有一些人是冲着陆晨来的,看到袁七七竟在这里,他们都惊呆了,不知所措的望着袁七七,不明白她这是要干什么。
袁七七为人高傲,出场从不说话,都是由小丫鬟代为传话,可现在她竟主动要献唱,这都把那些人给羡慕死了。看来,前些日子传言连府一个下人成了袁七七的座上客这件事是真的,而那个下人就是陆晨。
陆晨无奈的看着袁七七,她行事出人意料,敢做敢为,这种性格的确让他喜欢,但她真的太小了。
“七七姑娘这是何苦……”
豆蔻佳年,芳心暗度,崖畔少年轻许诺。十年,白了青丝,不畏缩。
素颜轻语,命运之错,痴情少女泪暗落。岁月,枯了娇颜,不落寞。
思入肌髓,扶门南望,青树红花相伴我。年华,悄悄逝去,不识错。
尘世轮回,执手千年,当年明月犹记得。来生,真情依旧,不悔过。
他话没有说完,袁七七已经抚琴开唱,声音清雅,让人沉醉。听痴了王中王他们和那边围观的人群。
袁七七唱完,两眼已经已是含了热泪,看得人们心痛不已。良久后,人们爆发出如雷的掌声,袁七七轻拭泪,对着那些鼓掌的众人微微一笑:“这首一曲千年乃陆公子所作,特意送与七七的,七七不才,私自谱曲,谢谢大家的聆听。”
这多虚伪?多少人想听她唱而听不到,她现在跑人家连府门前开唱,人们听得如痴如醉,可她偏还要谢谢人家的聆听,这演戏演久了,处处在演戏。
“袁大家这是怎么说的,能听到袁大家如此一曲,也不枉人世间来一回了,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是不是啊朱兄铁兄?”王中王慌忙拽文,猪一只和贴饼子一听忙附和,直将此曲夸得世间少人,天上难得。
陆晨有些难为情,这词好吗?当然不好,意境啥的也没有,顶多算上一首酸词,而且还不规则,只不过从袁七七的嘴里唱了出来,所以大家才会这样昧着良心夸奖吧?
袁七七两眼盯着他,一眨也不眨。此时该做点什么?他自然是知道的,于是拍了下巴掌:“七七姑娘声音不俗,在下很是佩服。”
袁七七突然一笑,两只眼睛轻轻横他:“能得到陆公子的夸奖实在不易,七七在这里谢陆公子的夸奖。”
王中王三人都看傻了,袁七七一举一动透着魅惑,两眼望向陆晨时如含着蜜,他们三人久在花丛泡着,怎么能不出来袁七七眼中所含的意思?
陆晨望了望那些人群:“七七姑娘出行便会引起这样的轰动,然而这里是连府,七七姑娘这样做不太好吧?”
王中王一听急了,这叫什么话?人家袁七七这么热的天,这么远的路,跑来给你唱曲儿,你装啥清高?
袁七七却不以为意,将琴交给小丫鬟,轻轻将垂在胸前的青丝拨回身后:“七七这便走了,陆公子要常来哦!”
袁七七说完带着小丫鬟离开,边走对着那些围观的人轻轻点头微笑,这跟个大歌星完全一样。
众人受宠若惊的目光中,袁七七登车,在车上探出头望着他:“陆公子可不要忘了和七七的约定。”
言毕,马车离开,留下了一地羡慕的目光。约定?啥约定?这小丫头说的啥约定?根本没有任何的约定。
陆晨暗暗恼怒,而那些个围观的人已经是满脸羡慕,一个连府的下人,竟能得到袁七七的青睐,这是什么样的风流?他们都要羡慕死了。
有些大胆的小姐带着丫鬟,本来是想看看写出《西厢记》的陆日升是何许人也,但看到此景都黯然离去,袁七七光芒太盛了。
“陆兄,看不出来啊,表面上正人君子,暗中却斯文禽兽,什么时候跟袁七七有了约定了?是不是约定要私奔啊?还是你准备攒够了银子后帮她赎身?”
听着王中王不阴不阳的话,陆晨瞪了他一眼:“闭肛,什么玩意儿赎身?她是清倌人,她名声这样大,想赎身有多少人挤破了脑袋帮她,你们真信有什么约定啊?真是无聊。”
王中王一脸疑惑:“闭肛是个啥意思?”
“就是让你住嘴的意思。”
“嘴等于肛?”王中王脸上的疑惑让他有罪恶感,而这时,连夫人出现,将那些围着连府的人驱散,完事看了他一眼,但却什么也没说便回了府中。
这平白的发生了这么一件事,陆晨也想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这袁七七究竟想怎么样?她来这里干什么?以自己对她的了解,这小丫头决不做没意义的事,可她来这里唱一曲儿又有什么目的?这些就算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只得作罢。
本来王中王三人还想去环采阁的,可袁七七都来这里唱曲儿了,环采阁再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了,有谁能比得上袁七七?没有人,三人无聊的回转,陆晨却没有跟着回去,而是去了自己家,他刚走,王中王从护院的门里探出了脑袋,对着贴饼子两人一招手:“跟上,看他要跟李画妹妹说什么。”
李画不开心。
她一肚子的心事,但却找不到个说的人,只能独自承受。
她虽然生在一个贼的家,但性格却很好,并不是那种女侠类型的,眼看着自己喜欢的陆晨游走在连家小姐和什么袁七七的身边,李画的心都要碎了,可她不知道该怎么改变。
想到陆晨小时候跟她一起长大,两人青梅竹马,她帮陆晨躲过一次又一次的欺负,李画有些委屈,眼睛中已经是含了泪。
陆晨背着双手进院,糖老汉在熬糖。
“老伯好,这小生意还是别做了,怪累人的,我养得起您老人家。”他对糖老汉笑嘻嘻打招呼。
一向善良的糖老汉斜着看了他一眼,然后重重的哼了一声,并没有搭理他。
嗯?这是怎么回事?陆晨茫然不解,背着手到了糖老汉身边,弯腰看着糖老汉:“这是谁惹您老人家生气了?说出来,咱去揍他。”
糖老汉其实对他印象真的不错,这个年轻人,自己当初可怜他没地方住,只是留他住了一晚,可这个年轻人已经准备给自己养老了,他能不感动吗?
只是这些天的事实在让他生气,所以看着他越看越生气。
见糖老汉不说话,陆晨有些尴尬,转头看了看:“李画呢?想喝她做的粥了。”
不提李画还好,一提李画,糖老汉憋不住了:“你来这里干什么?你想喝粥时便来找她?你不想喝时什么时候想到过她?”
陆晨目瞪口呆,这糖老汉是吃了枪药了?怎么这么大的火气?来这里干什么?这里可不只是糖老汉和李画的家,也是他的家啊,自己怎么就不能回来了?
“老糖你这是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你说话,这不明不白的生什么闷气?”
糖老汉张嘴欲说,李画的声音突然传来:“老伯这是干什么?陆晨哥哥来一次不容易,就不要烦他了。”
糖老汉重重的哼了一声,接着坐下熬糖。
莫名其妙的走过去,边走还自语:“这糖老汉更年期了?退休综合症?这气生得真是莫名其妙。”
“陆晨哥哥想喝粥?李画这就去做。”李画说完欲转身去厨房,陆晨一把拉住了她,李画心里一惊,却并没有挣脱。
“又不急在这一时,这次来是跟你说说话,咦,你脸怎么这样红?”他拉着李画进屋,样子随意,李画却面红耳赤,陆晨变得让她有些不知所措,怎么有这样随便的拉着自己的手呢?
外面,王中王三人悄悄进来,对着糖老汉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三人则悄悄的趴在了门边偷听。
坐在一张椅子上,陆晨望着李画的眼睛:“这些天来,苦了你了。”
李画一听这委屈就上来了,眼泪不自觉的向上涌,可她硬憋着:“李画不苦,陆晨哥哥你送银子过来,李画有什么苦的呢?”
陆晨摇头:“苦不苦跟银子有什么关系?山上出了事,你一个姑娘家,心里一定很难过,还要默默的给我送粥什么的,李画你莫不是认为这些我都不记得?那跟个白眼狼有什么区别?这些都记得呢,今天来这里是要告诉你,不要害怕,也不必担心,咱们的好日子在后头呢,而且永远不会分开。”
李画低头,想憋却怎么也憋不住,山上出了事,她爹都死了,自己的生活也从此改变了,可谁会在意?陆晨每天都在忙,根本不提这件事,想不到他都记着呢。
眼泪,还是向下滴落,李画失声痛哭。
陆晨拍着她的后背,将她轻轻拉进自己的怀里:“这样就对了,想哭便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不要都憋在心里。”
李画趴在他的怀里嘤嘤哭泣,陆晨轻声相劝,李画这把这些天的担心和委屈全都哭了出来。
外面,王中王三人悄悄对视,慢慢退到了院子中,这才一起说道:“高,真他娘的高,实在是高。”
糖老汉茫然望着三人,不解三人说什么高呢?
王中王垂头丧气的摆了下手:“罢了,陆兄天生便是姑娘杀手,咱们还是回去洗洗睡吧。”
三人带着无限的佩服回连府而去,边走三人思索,世间怎么会生出陆晨这等人?也太不要脸了,哪能随便拍人家姑娘的后背?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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