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黄台吉的谋划

  若是李魁奇知道战争的结果,打死他都不会来。

  他被活捉了。

  堂堂海上大枭被活捉了。

  天地良心,我真没想造反啊。我就是想给朝廷施压,最好也赐我一张私掠证。

  李魁奇被抓的消息传播了整个海贼圈。

  大家不敢轻举妄动了。

  郑芝龙背后有朝廷这颗大树,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相比李魁奇,刘香要聪明的多。不管郑芝龙走了什么路子,得到了这私掠证,自己也想趟一趟。没有门路不要紧,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路,花钱多了不就修好了路么?

  于是他多方打听,广泛撒网,大把大把的银子往外拿。

  终于,通过一个神通广大的同乡搭上了一尊大佛:

  两广总督王尊德。

  当刘香携重金说出来意后,王尊德沉默一会儿后答应了下来。

  “郑芝龙肆意劫掠海商,恐有独自做大,尾大不掉之虞。”

  朱由检看着奏折笑了起来。

  这就是语言的魅力啊。

  想求人办事儿看起来都像是为人着想。

  果然是官场老油条。

  想要私掠证,可以。

  进京。

  这点魄力和胆量都没有的人,不配拥有私掠证。

  朱由检的态度一路随着诏书一直来到了王尊德桌子上。

  王尊德二话没说,连夜派人找来了刘香。把诏书往他面前一摊。

  你自己看着办吧,我的任务完成了,你的钱没白花。

  刘香也没说什么,奉上厚礼再三感谢之后离开了王尊德的府邸。

  “香佬,咱们进京吗?”说话的刘大东,刘香的同乡晚辈,身手矫健,有勇有谋深得刘香信任。

  “大东,若是去,你敢陪我一起进京吗?”刘香笑了笑,反问刘大东。

  “敢!”刘大东的回答简洁而又肯定。

  “哈哈!”刘香笑了起来,意料之中的回答。

  接着刘香沉默了下来,听着马车向前移动的声音,陷入了沉思。

  他不愿投靠朝廷,他的父母就是被明军杀害的。

  这也是郑芝龙接受了朝廷的招抚而他宁愿和他决裂也不归顺的原因。

  可眼下已经到了两难之地,他与郑芝龙关系已经恶化,郑芝龙视他为心腹大患。若是再不做出改变,自己辛苦建立的势力恐怕要分崩离析。

  他倒是不担心进京有性命之忧,料想王尊德奏折里的话也起了一定的作用。一個皇帝不会看着一个海寇成长为坐拥一方海域的诸侯的。

  回去安排一番之后,刘香在第二天早上踏上了进京之路。

  人只要活在这个世界上,就要面临各种各样的问题。

  无论身居高位还是平民百姓。

  黄台吉现在就遇到了一个问题,大问题。

  此时秋收已至,他发现,他们的粮食又不够吃了。

  他再次恼恨起努尔哈赤对待汉人的政策来。若不是当初杀的太狠,辽东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幅田地。可事已至此又有什么办法。

  大政殿内

  “二哥,你们旗还有多少粮食?”黄台吉皱着眉头问代善。

  “怕是最多支撑四个月。”

  “我们三个月。”

  “我们五个月。”

  虽然问的是代善,莽古尔泰和阿敏也相继开口了。

  大家的情况都差不多。

  四五个月,刚刚开春啊。难不成又要像前年那样饿死一大批人?

  “再去朝鲜借点粮?”阿敏说道。他打过朝鲜,这事儿他熟。更何况,他还有些自己的想法。

  “不能去了,此次再去必然遇到极为激烈的抵抗!到时若是损失惨重,划不来。”黄台吉一口否决了阿敏的提议。

  “那怎么办?总不能还去南明吧。宁锦防线跟刺猬一样,咱们根本没法打。”阿敏语气变得有些不客气起来。这两年过得什么狗屁日子。

  打仗打不赢,粮食不够吃。

  真憋屈。

  “要去你们去!我是不去。”莽古尔泰嘟囔道。

  只有代善没说话。

  黄台吉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连番大败,他的威望受到了沉重的打击。他这大汗当的是越来越不顺了。至于消去几大贝勒的权利,他现在是想都不敢想了。现在外面已经开始有人拿他当初逼死阿巴亥说事儿了。

  “我倒是有个办法,哥哥们可以听一听。”顿了顿,黄台吉继续说道。“明人的宁锦防线坚固,我们难以攻克,何况就算打下宁锦,咱们也抢不到什么东西,何况还有山海关。倒不如绕开这个地方,从其他地方入关。其他地方不可能有这么强的防守力量。”

  “哦?什么地方?”代善几人来了兴趣。

  他们的思想进入了一个误区,就是觉得必须要打下是山海关才能入关。可眼下黄台吉的话让他们豁然开朗。

  黄台吉拿出舆图,在桌子上摊开,指着一个地方朗声说道。

  “这!”

  几人围上近前,顺着黄台吉手指的方向看去。

  龙井关?

  “我们可以派小部分士兵袭扰宁锦防线,大部队绕开宁锦,到时兵分三路,直接突袭龙井关、洪山口、大安口三处,入关之后合兵一处。攻下遵化,直捣京师!”

  “好!”莽古尔泰兴奋的一击掌!

  这波刺激!

  他喜欢!

  代善要更稳重一些,听完没急着称赞,而是思索了一会儿。

  “眼下虎墩兔正盘踞在这一带,会不会阻挠咱们入关?”

  “二哥!就虎墩兔那鸟样,敢跟我们一战吗?怕是一见我们到来就跑的远远的了。”莽古尔泰不屑地嚷嚷道。

  阿敏也点头附和道:

  “虎墩兔的部下已经被咱们打怕了,不足为惧。”

  代善点了点头,看向了黄台吉。

  最终还是要他拿主意。

  “这一仗风险很大,但咱们已经别无选择,若是不打,咱们的人熬不过这个冬天。到时候入了关,明人的领地对我来说无异于一马平川,不但能抢钱抢粮,还能一扫前两次败仗的颓气。到时再掳掠明人出关为我们种地。可谓一举多得!”黄台吉直接来了一段慷慨激昂的演讲,把饼画的圆圆的。

  几人一听,也陷入了在关内纵马奔驰、杀人放火的幻想当中去了。

  但有些话黄台吉却没有说。

  这是一场关乎国运之战,此战若胜,他的后金将获得喘息之机。

  若是失败

  不,此战只能胜!

  “三位哥哥,这次咱们定要勠力同心,杀他个天翻地覆!”黄台吉声若洪钟!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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