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 势不两立
夕阳如血,残照当楼,数不尽的思绪在眼前幻化成诗人笔下的文字,辗转流传了数千百年,依旧那么瑰丽。
屋外的的枫叶被残阳染上了光环,如火的暮霭,给红色的琉璃瓦镀上了一层鎏金。
也许正值迟暮,也许正在选择的路口,也许是那现实敲碎了梦想。
残阳如血,不知是他的哀伤染红了落日,还是夕阳的落寞渲染了他的悲伤.,他孤立无助的样子如同荒凉残破的石像。
整整一天过去了袁野保持着最初的姿势趴在床上,下巴搁在被子上,从半开的门望着门外,院内凉亭周围分布了不少绿化带,绿化带两边设有休闲长椅,其中的一条绿化带,与院内围墙相隔成一条小路,小路碎石铺成,小路两边种植着矮株灌木,一直通往院外。
这一条路袁野进进出出的不知走过多少次,他闭着眼睛都知道,走到哪一个地方,路上铺着什么样的碎石,路边的矮树灌木长得有多高。
他对这一条路太熟悉了,他平时就坐在休闲椅上,望着对面,绿意压眼,全数在他眼中转化成了一种冲破牢笼的渴望。
他看着同样的景致,心里产生了不一样的心境,银河似水,荡不起半圈波澜;残云犹思,忆不起片段晚霞;新月如钩,挂不住一丝云彩浓情似水,换得来两目秋波。
细雨若毛,织成满目竹帘星光灿烂,挽不回已逝霞光;残阳如血,染红两腮云霞。
随着一道淡淡的彩虹,晚霞把袁野最后的一线希望带走消失了,太阳也完全落山了.院子渐渐暗沉下来了,袁野彻底的绝望了。
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动着,在眼帘的部位投下了阴影,眼泪唰的流下来了。
这一天他历尽了人间的坎坷,尝尽了世态炎凉,他的心死寂沉到谷底。
他等了一天,希望公子念着兄弟情,赶过来看看他,他可以找他们诉诉苦,把这一顿打所带给他的怨气都倒出来,他拉着公子的衣袍说道:“患难见真情,我遭到了小人的暗害,落难了,公子赶来看我,我万分感激。公子,谢谢你们。”
袁野伸出另一只手要来抓狩琪的手,狩琪按住他的手:“公子别动,你现在需要静养歇息。我给你抹上药,马上你就不疼了。”
儒雅的身影没有如期出现,令他产生了绝望的情绪。
屋漏偏逢连夜雨,新的考验又来了,他被打以后扔到床上,直到现在都没有进食了,他早上喝了一碗小米粥,早就消化了,现在肚子饿得咕咕叫。
那个恶女想通过这种方法逼他认输,他偏偏不认输,别人不了解他,难道公子也不理解他吗!关键的时刻,没有一个人进来探望他,公子对他不闻不问。如果没有时间,公子可以派一个下人过来问候他啊。
一切都已经成为奢望!
“哎?”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公子口是心非,说得一套做的一套,最终还是怕得罪这个恶女,弃他不顾。
“兄弟是什么,兄弟是患难与共,在他有难的时候,曹风却与他分道扬镳,他被抓,他却跑了,跑到现在都没有看见他的影子,这是什么兄弟?”
“哎!”
袁野闭上眼睛,抱怨连连。
突然,“吱呀”一声,门轴转动着,两个黑影踏着月辉走进来。
一个温润的声音响起来:“公子,夜黑了,怎么不点灯,屋里的下人都到哪里去了,也不好好照顾公子。看来府里的下人都要整顿了。”
温润的声音刚落,马上一个冷冽的声音接过话茬:“是啊,天黑了,院子里冷清清的,也没有看见一个下人过来侍候你袁公子你用膳了没有。”
说曹操曹操到,袁野不用睁开眼睛,就可从声音里听出是谁?正是他刚才埋怨的公子。
狩琪提着药箱,曹风提着食盒进来了,曹风把食盒打开,一股膳食的清香飘过来,诱使得袁野吞咽着口水。但是,他刚才的怨气还没有消,懒得搭理他们。
“公子受苦了,我来晚了,实在抱歉,请你谅解。”狩琪温和的说着,来到他的床边,坐在他的身边,轻言细语的开导着他,帮他解开心结。
见袁野没有反应,就知道他的心结未解,还在埋怨他们,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公子,你可不能埋怨我,也不能埋怨曹风,一大早王妃就派我出府去采办,我从早忙到晚一直没有得闲,我在外根本就不知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不是曹风找到了我,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我,也许我明天才会回府。”
见袁野打得遍体鳞伤,曹风冷冷的面孔也有一些龟裂,眼里闪过一丝同情,他敛住自己的情绪,把前因后果述说了一遍,以求得到袁野的谅解:“公子,你与郡主交恶,我无力劝阻,也无法救你,公子中只有琪公子可以帮你,我就跑到琪公子的院子找他,下人告诉我琪公子出府采办去了,我又跑到街上追了几条街,才把公子找到,琪公子二话没有说,马上把手里的事情向下人交代清楚,赶回府救你。”
袁野身上微微动了一下,他冷哼了一声:“哼”不知是对郡主不满,还是对他不满,总之他有了反应,就表示他神志清楚,没有被郡主打傻,估计只是皮外伤。歇息七天就可痊愈。
狩琪掀开他的衣袍,曹风凑过脑袋一瞧,倒吸一口凉气,紫袍被打破,一片一片的挂在身上,露出背部的伤口,背上纵横交错,横七竖八布满了棍伤,曹风惊喘了一口气:“呀……!这个小恶女真是狠心啊,下手很重。”
狩琪横了他一眼,曹风双手捂住嘴巴,将狠心的话咽下去了。生怕出言不慎刺激到了袁野,使他情绪失控,又闹腾起来了。
袁野趴在床上,背上火辣辣的疼痛,不用回头看,就知道自己背部被鞭子打得很厉害,整个背部火辣辣的烧成一片,疼痛难忍,趴在床上哼哼唧唧的骂着:“有仇不报非君子,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曹风听了半天,也没有弄明白,在袁野的心目中,谁是他最大的敌人,他要找谁报仇,他不敢多嘴,只是劝道:“公子息怒,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叫琪公子帮你抹上药,免得伤口发炎。”
“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学会与郡主相处,这样你就会少受罪。”狩琪轻言细语的慢慢开导着他,趁他没有注意,用一把剪刀小心的撕开衣袍,衣袍不小心把一块烂肉带下来,痛得袁野呲牙咧嘴:“啊”的大叫。
“忍着点。男子汉大丈夫,这一点伤算什么?”狩琪十分麻利的将他身上的衣袍撕开,背部伤痕累累,娇嫩的皮肤上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的,有的伤口较深,渗出了血丝。
狩琪将破损的紫袍扔到地上,看着紫袍晕染着一朵一朵的艳丽的花朵,袁野心一下子撕开了一道口子,一种本能的怨恨从背部升起来,让他全身的肌肉都绷紧:“我与她势不两立。”
狩琪口里劝道:“公子你就是吃任性的亏,吃一堑长一智,以后不要莽撞行事,你被郡主打了,还不长记性,岂不是白打。在府里,有王爷和王妃为郡主撑腰,我们谁也无办法。你以后还是让着她一点。”
“啊”袁野发出了嘶叫声,借此发泄自己的情绪,他叫唤完了以后,狩琪的手轻柔了许多。
突然,他明白了狩琪是故意的,故意想让他吃一点苦头,让他明白与郡主斗会吃苦头的道理,他不满的皱着眉头,紫眸里闪出怒火:“你是故意的!”
“忍着点,上了药,一会儿就好了,我的药很灵验的。包你三天就活蹦乱跳,满院子跑了。”狩琪根本就不正面回答他,只是安慰着他,口里说着,手底下不闲着,药膏在他背部均匀的抹上,,疼痛消失了,一盒药膏抹下了一半,浑身轻松了一截,
狩琪把赃衣袍收起起来,放到一个篓子里端到了外面,屋里只剩下袁野和曹风两人,曹风已经找机会给他解释了半天,但是,袁野气还没有消失,心里不打算原谅他。
“哼,哪里是兄弟?兄弟应该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关键的时候岂会扔下兄弟自己避难。”
“公子冤枉啊,我可不是向阳,关键时刻出卖兄弟。我以为你跟在我的后面跑,谁知我跑出树林时,才发现你跑错了方向,等到我想找你时,你已经不见了,我只好去找琪公子回来救驾。”
提起向阳袁野就有气:“哼,等我伤好了本公子第一个找他算账。连本带利都讨回来。”
“公子,你已经一天没有用膳了,现在你用膳吧,只有你吃饱了喝足了,身体才好得快,才会有力气找公子算账。”
袁野想想也对,就放下身段,接过曹风递过来的食盒,他就着食盒大口大口的吃起来了,他也实在是饿极了,三口两下很快食盒就见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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