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往事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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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萧心如?”
萧霆此刻的心中真的是有苦说不出,现在在场的大部分人大概都已经把他当成了忘恩负义寡情薄幸的负心人,其实又有谁知道事情的真相呢?
萧霆所在的萧家是海天帝国六大氏族萧氏的一个分家支脉,他们这个分家的势力不上不下,用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来比喻最贴切不过,借着萧氏本家的强大威慑力,帝都倒也没有多少势力敢得罪萧家。
久而久之,家族里的那些大少爷,大小姐开始蛮横起来,同时家族的等级制度也开始森严起来,什么族长,长老,长子,嫡长子之类的东西变得越来越重要。说起来,萧霆也算是族长一脉的人,可惜的是,萧霆的太祖母早年出身青楼,在家族里的地位及其之低,萧霆的爷爷又是那种忍气吞声的老好人,别人就算把屎拉到他头上,他也不会反抗,到了萧霆这第四代,他们这一脉在萧家的地位已经可想而知。
那萧心如是萧家掌权二长老的大孙女,这个女孩从小就天生丽质,善良聪慧,再加上她的斗气资质十分之好,那二长老一直都把这个孙女视为掌上明珠,也是因为早年的一个意外,萧霆的父亲在无意中救了萧心如的父亲一命,萧心如的父亲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决定把那时刚刚一岁的萧心如许配给救命恩人以后的儿子。
就是这样,萧霆很是莫名其妙的和萧心如定下了白首之约。
其实自从萧霆懂事以后,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以后会娶萧心如以外的女孩,萧薇儿刚才说的也都是实话,萧心如这个女孩可能是除了父母兄弟以外,整个萧家对他最无微不至的人,本来就青梅竹马的他们感情极好。虽然二长老一向反对这门亲事,但在萧心如的软磨硬泡下也就只有认了。
可萧霆根本不可能料到,他们二人之间身份的差距其实早就注定了这份婚约是一个悲剧,哪个女孩不希望自己将来的丈夫是一个真正的大人物,也许在二人小的时候还看不出什么,可是当二人慢慢的长大,尤其是当一个身份比萧霆高出无数倍的家族精英开始追求萧心如的时候,萧心如心动了。
少年少女总是多情时,在试炼森林之旅之后,萧心如和那个男孩的感情终于发展到不可抑制的地步,再加上当时的萧霆失去了左臂,萧心如最后咬牙向萧霆提出了解除婚约的要求。
可以想象,那时刚刚失去了左臂的萧霆是何等绝望,眼看着萧心如宁愿成为那个家族精英未来的妾室,也要放弃他们二人这么多年的感情,萧霆第一次哭了,他的心在那一刻彻底粉碎了。
最后萧霆答应了,他知道失去左臂的自己再也不能和那个家族的精英竞争了,十多年的感情,萧霆最后得到的只是一句“对不起,我们真的不适合。”
随后的两年中,萧霆每天都是酒精作伴,每天晚上如果不喝酒,他甚至都不能入眠,年少的萧霆第一次知道了失去一切的滋味。
时间可以冲淡一切,萧霆虽然心痛,但他却无法真正的去恨那个他曾经深深爱过的萧心如,两年的时间渐渐让他振作了起来,就在一切刚刚好转的时候,萧霆一家人的浩劫却到来了。
萧家大长老的儿子,同时也是那位家族精英的父亲因为在外欺辱了一名强大氏族的女眷,被人家寻仇上门,大长老为了保存他的儿子,竟然决定利用家族非常高明的易容术让一名族人去顶替他的儿子,而那个族人就是在整个萧家人眼里最低贱和没用的萧霆的父亲。
萧霆一家人绝望了,关键时刻,一向在家族里待人极其严厉的三长老却坚决反对这种让无辜之人去送死的方法,他坚持是什么人造的孽就该让什么人去接受惩罚,大长老当然不会让他唯一的儿子去送死,一番争吵之下,萧家上下决定让长老团做出最终的决定。
实际上,由于族长最近几年一直空缺,长老团已经掌握了萧家的实权,在大长老和三长老针锋相对的情况下,最后能决定萧霆父亲生死的就是萧心如的爷爷,萧家的二长老。
当时已经五年级的萧心如被海天帝国第一大宗‘处月宗’看中,决定在她毕业以后将其收归门下,此时此刻,萧心如在萧家已经有了一定的话语权。
萧霆仿佛抓住了最后一颗救命稻草,他在萧心如的闺房前跪了三天三夜,不是为了别的,只是希望她能念在二人昔日的情分上在二长老的面前说一句好话,不要让自己的父亲代替一个纨绔的人渣去死。
萧心如答应了,她答应萧霆会在自己的爷爷面前为萧霆的父亲说话。
萧霆当时很感动,他知道自己的要求让萧心如很为难,毕竟那个人是他所爱之人的父亲,但是萧霆真的没了办法,他唯有把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萧心如的身上。
但是之后发生的一切让萧霆疯狂了,三天之后,二长老公开表示自己支持大长老,萧霆的父亲等于被判了死刑,萧霆的母亲哭着告诉萧霆,就在昨天晚上,萧心如在她爷爷房里跪了一夜,为的就是保住她爱人的父亲一命。
萧霆恨啊,他恨自己为什么要相信一个已经变了心的女人,为什么不让自己的父亲全力逃走,那样至少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在他父亲被萧家当做替死鬼交出去的当天,萧霆的母亲带着萧霆和他的弟弟妹妹离开了萧家,在临出萧家大门的时候,一个家丁交给了萧霆一张纸条,那是萧心如留给他的。
“对不起,萧霆,我不能让我孩子的爷爷失去性命。今日之过,来生必当做牛做马偿还。”
很简短的一句话。
“哈哈······今日之过,来生偿还,你偿还的起吗?你可以让我的父亲起死回生吗?为了你孩子的爷爷就要让我父亲代人去死,哈哈······”
萧霆笑的很疯狂,从那一刻开始,他对萧心如的恨进入了骨髓之中。
之后的一年中,萧霆的母亲因为愤恨以及对萧霆父亲的思念,耗尽心力而死,萧霆一个不大的孩子带着自己的弟弟妹妹生活,他一边上学一边还要为生活而奔波,虽然寒钦璇,胖子和凌志云一直在尽力帮助他们,可萧霆还是觉得自己辛苦得快要要活不下去了。
就在萧霆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他遇到了一生中最重要的女人,风语。
一切都像很早以前都注定的一样,萧霆和风语之间的地位差距就像以前的他和萧心如一样,正确的说,应该比以前还要悬殊很多倍,虽然萧霆和风语的爱情最后也是悲惨收场,但他们二人起码都没有背叛自己的感情,风语为了爱人而死,萧霆则独自一人守着那份思念终生不娶。
在很多年以后,萧霆在一个萧家的旧识口中得知了萧心如的消息,原来这个女人已经在很多年前就死掉了,当初那个萧家精英为了争取海天帝国六大氏族的一位千金,不惜亲手将他和萧心如的骨肉打掉,后来因为竞争失败,这个男人才不得已迎娶萧心如过门,但是他在新婚之后却没有好好对待自己的妻子,因为竞争失败的缘故,这个原先萧家的天之骄子从此一蹶不振,除了花天酒地外就是殴打妻子,终于在一天夜里,被这个男人殴打过后的萧心如因为难产而死。
那次,萧霆一个人在旷野中大笑了三天三夜,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因为萧心如的死而高兴,这个他曾经深深爱过的女人终于为她所做的一切付出了代价,这算是一种另类的补偿吗?
萧霆不知道,萧霆真的不知道,他那时只想好好的笑一场,然后在好好的哭一场。
“众人笑我太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悲伤中,萧霆似乎听到了风语的话语。
将过往之事回忆了一遍的萧霆不由叹了口气,重生以后的他固然拥有了可以改变命运的机会,但那也意味着他要重新选择一次,而这第二次的选择往往比当初要艰难的多。
“不知我再次见到萧心如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心情,风语,再活一次我就真的可以把别人看穿,看透吗?”
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萧霆微微摇了摇头,随后对高挑女孩道:“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吧。”
高挑女孩见萧霆下定了决心,当即笑了笑,刚要说些什么,就在这时,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从她的腹中响起。
萧霆微微一愣,看着高挑女孩那张有些妖媚的面庞上泛起的一丝红晕,叹气道:“你们有很长时间没吃东西了吧,如果不嫌弃,我们一边吃一边谈吧。”
高挑女孩早就饿的不行了,现在听到萧霆的话,也不再客气,只是风情万种的看着萧霆道:“多谢萧公子。”
“叫我萧霆吧,公子什么的我担当不起。”萧霆淡淡的摇了摇头。
高挑女子呵呵一笑道:“其实我叫你萧公子也很别扭,你还没我大呢,叫公子不是把你叫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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