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四十章 野望(二)
詹雄飞的动作很快,但事情却是没有想象的那么顺利,陆政东的秘书钟光喜的同学冉和新挺谨慎的,并没有笑纳他们作为敲门砖的古玩。
“很正常,他要是不谨慎,那倒是不正常。”
杨刘文笑了一下淡淡的说道:
“钟光喜那样的位置很敏感,屁*股决定脑袋,也就决定了他会和什么人交往。”
詹雄飞微微皱了下眉头:
“难道还得找其他路子?”
杨刘文却是笑着一摇头:
“在我看来事实上这事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詹雄飞不由一愣,杨刘文一笑道:
“詹少你是不懂那些痴迷古玩的人的那种心态的,不懂深陷这一行玩家的癣好脾性,越资深越不可自拔,就像我看到一个好女人,心里那份痒痒简直是如蚁爬行,冉和新虽然婉拒了那件古玩,但只是婉拒,这就说明是留了门的,让那家伙再和冉和新多把玩几次,交流一番心得,估摸着就会有实质性的进展,当然,这中间还是得要让那家伙找他半点小事,隐藏咱们的真实目的……”
詹雄飞深吸一口烟,吐出烟圈,感触道:
“从小到大,有你在,就只有别人吃亏的份,难怪有些家伙恨你恨得咬牙,都叫你狗头军师,你就一点不介意。”
杨刘文玩世不恭的摇头笑了笑,道:
“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讲,打打杀杀不适合我们,他们越是骂越是对我最大的肯定。”
詹雄飞一听不由也是一笑:
“这次事情干系比较大。成了贝湖就是我们的天下!小文。你盯紧点。”
杨刘文却是一笑问道:
“詹少。那妞到底啥来头?”
杨刘文砸吧着着嘴,眼前浮现出女子两条格外修长动人的大腿,那一定能让男人欲仙欲死,脸蛋很精致,特别是那种含着金钥匙出身的特有的那种贵气和冷傲更是会激发男人的征服欲。
出身不算很差的杨刘文很喜欢美女,喜欢钱,喜欢古董,但他喜欢掌控别人。支配两种人最让他充满成就感,一种就是那些官员,让他们死心塌地的在他面前低头哈腰,第二种就是各类性格鲜明的花魁女性了,刺人的,妩媚的,端庄的,他都要征服,他这辈子的目标就是30岁之前每个省份的美女都要玩过一两个。
这个远大的理想詹雄飞自然之道,一听不由笑道:
“小文。这妞拽得很,见谁都想欠了几百万块钱一样。进办公室第一天就连省政府副秘书长都敢顶撞,牛吧?”
这话就是点到为止了,杨刘文肯定会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杨刘文一听不由道:
“詹少,你该不会是打她主意吧?”
詹雄飞呵呵一笑:“我是想跟人家发展发展,如果她真肯以身相许,我就是从此和一片森林说再见也在所不惜,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詹雄飞说着看了杨刘文一眼:
“这妞除了脾气臭,其它方面都不错,小文你不是咱们中间的情圣吗。说不定你出马真还行。”
杨刘文一听不由道:
“詹少,不带你这么坑兄弟的。”
杨刘文也是在体制边缘摸爬滚打了这么久,自然清楚詹雄飞这么说就是表示那妞来头不小,他虽然喜好玩弄那些富家千金和官员老婆,但还不至于没眼力劲去找死。
“我就一说,关键还得看你自己,你要能把握住火候分寸,骗上床搞大肚子,未必不是一着妙棋。”
詹雄飞半真半假道:
“我和文东在这方面是拍马都追不上你,我们那泡妞完全就是人家凑上门来,你不一样,你是情圣,玩得那些女人团团转。”
“先不谈这个,被她知道了恐怕没我们好果子吃,还是先把正事办好,才是正经。”
杨刘文赶紧岔着话,詹雄飞越是如此讲,杨刘文也就越是熄了这心思,他其实知道那个叫蒋思青的女人高不可攀,再者比起自由来,一夜风流实在无足轻重……
蒋思青坐在房中阅读着詹雄飞提供来的资料,她也有圈圈画画的习惯,资料上全是勾勾画画和她的眉批,詹雄飞虽然能力在蒋思青看来就那样,可是毕竟是在贝湖数十年的地头蛇,所提供的这些材料很多是她所不掌握的。
蒋思青揉了揉太阳穴,喝了口微凉的咖啡,这是她亲手磨的咖啡豆,这样的咖啡豆即便是国内的顶级私人会所很难喝道正宗的,因为它的名气不如被那些被一遍遍炒作的那些所谓著名的咖啡豆,最关键是那些所谓的著名咖啡豆到了国内也难免在各个渠道不参杂水分……
蒋思青放下咖啡杯,看着面前的陆政东的相片,作为知己知彼的一部分,蒋思青几乎每天都要看着这副照片揣摩半天。
可是越是了解得越多,蒋思青反倒是越发觉得照片中人似乎越是看不透。
但有一点蒋思青很清楚,那就是陆政东能够被家里视为曾怀德最大的竞争对手,绝非是浪得虚名,作为一个长期在那种家庭熏陶出来的她以及常年在发达国家游走的她,在她的世界里上下浮沉的优秀男人如同过江之鲫,最终被她看上眼的也不会超出一双手,能让她一惊一乍的事情不少,每一起风波的主角都是在国内政坛或者商界如雷贯耳的人物,显然陆政东就是她的一双手之内,准确的讲是排在二三之间的位置。
陆政东很厉害,这一点,就算是站在敌对立场,蒋思青也不能否认这一点,卓越的经济能力,常常有化腐朽为神奇的神来之笔。简直无所不能。极富政治技巧的政治手腕。生活上没有瑕疵,经济上没有问题,怀德哥真是遇上难缠的对手了。
可陆政东就真的是毫无瑕疵的圣人吗?
这也绝不可能!
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任何圣人,而身为政治人物的人更是不可能是圣人,大忠似奸,大真似伪,无奸不雄,曹操是奸雄。刘备表面忠厚,骨子里一样奸,为了夺天下,你算计我,我算计你。
世道人心,说不清道不明,在历史的舞台上,这样的任务一个个粉墨登场,一个个黯然退场。最后是以英雄论成败,多少真相淹没在历史中。
政治就是这样,谁笑到最后。历史就由自己书写……
陆政东应该是介于曹操和刘备之间,极有曹操的野心。也有刘备那样的面似忠厚,这样的家伙实在是不好对付,但蒋思青不相信就找不到陆政东的弱点……
而事实上陆政东不但不是完人,也不是蒋思青所想的无所不能,眼下他就遇到了大难题,他想采用bot模式修建高速公路的事情审批上遇到了阻力。
一九九七年爆发东南亚金融危机之后,国家为防范金融风险避免象其他发展中国家那样陷入债务危机,进一步加强了对外债外汇的宏观控制,继续执行严格的批准程序债务登记制度和禁止政府为外国贷款担保的政策,对bot模式的推行产生了不利影响。
当然更主要的是有人从中作梗,这一点陆政东心里明镜似的,一方面是有的想卡着做交易,另一方面估计也是曾家有人借机卡他脖子不让他专美于前,这不是下面的人所能解决问题的。
不得已,看来也只有趁着五一回京城的时候亲自去跑一跑,正想着梁梅却是打来电话。
“贝湖现在形势不错,你怎么情绪不高啊?”
陆政东自嘲的笑了一下道:
“有句顺口溜叫不到京城不知道官小,不到粤东不知道钱少,我现在是不到京城也知道官小。”
梁梅一听不由莞尔一笑:
“你要官小,那让其他人怎么活,怎么,有人卡你脖子?胆子不小啊!”
陆政东微微一叹道:
“发展当地经济最好的途径,就是政府不干预,还市场话语权,有市场无形之手操控,经济自身就会发展上去。
只要政府角色定位好,民间向来不缺乏创新力创造力的,往往经济搞不上去的祸根,在于经济发展行政命令化,‘一刀切’的上什么形象工程政绩工程。可这一切的一切,必须要有个重大前提,那就是必要的软硬件条件还是要有一定的基础的,硬件设施,贝湖的情况你狠清楚,很落后,特别是交通建设这一块欠账很多,我想搞个bot模式这样来缓解资金压力,可是用地问题在国土部就是过不了关。”
梁梅在贝湖工作也好几年,自然清楚贝湖的情况,而陆政东的背景他自然也清楚,还遇到这样的事情,那肯定是有人故意刁难。
越是到高层,这样的事情就越是复杂,这样的事情没人会讲不能办,可是一个拖字诀,往往是让人恨得牙痒痒而又奈何不得。
梁梅在贝湖也曾分管过经济方面的事务,深知贝湖经济的底子和落后,贝湖现在能有这样一番新气象,陆政东耗费了多少心血她能想见,想了一下道:
“国土那一块啊,我倒是认识点人,我可以代为引见一下,不过能不能行不清楚,嗯,我五一节要回家去一趟,要不等我回来的时候你来一趟京城?”
梁梅本来打电话给陆政东是想说说在资金上支持一下贝湖团系统的活动,陆政东这么一讲他也不好开口了,反而倒是为陆政东的事情操心起来。
想到这里,梁梅心里也不禁一叹,有人说女人心海底针,别人不会完全清楚女人真正是怎么想的,而梁梅却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在打这个电话之前她也是犹豫了许久的,两个人的地位都已经到了这一步,该断则断,让过去留在心里,成为一种最美好的回忆永驻芳华,打这个电话。也许才会让两个人的关系真正倾向于正常。可是她的心还是不可抑制的乱了……
陆政东一听不由道:
“你要回家?那太巧了。我也得去你们省里一趟,不过去的是海城,老爷子在那边。”
老爷子估计也是盼孙心切,估计也是知道陆政东在贝湖有写大项目要上,让雪玉和老爷子也在那边去了,他得趁这样的假期过去看看……
两人相约一起返京,便挂了电话……
陆政东五一出席了全省庆祝“五一”国际劳动节暨五一劳动奖状(章)获得者表彰大会之后就去了海城,临行前也没给雪玉打电话。本想给雪玉一个惊喜,只是让他哭笑不得的是,老爷子在佟老爷子的撺掇下,去省军区在大山中的一个干休所了,说是里面空气一点没污染,不但适合云老爷子疗养,也对雪玉肚子里的孩子有好处,估计是后一条忽悠动了云老爷子,当然他们进去坐的是军用直升机,想要再动用直升机送他进去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但天空不作美,山里大雾。陆政东也就只能作罢,只有等谈出来后再来。
省城机场和梁梅约见后,两人走的是贵宾通道,由于是错开了出行和回程的高峰,飞机上人很少,而头等舱里就他俩。
梁梅一身职业装扮,丝质白色短袖衬衫。纤细的浮雕效果绣花尺度当。不死板也轻,简约的图案简和给人温香软玉遐想的丝绸搭在一起。配上一条及膝的套裙。黑色高跟鞋。没有耳环。没有项链。没有化妆,干净利落。妩媚骨子里。贵气逼人。
神采奕奕,长发盘的一丝不苟,成熟的女人味更浓了,香气袭人,陆政东目光被无形吸引力牵扯住,难怪孔夫子说食色性也,他从不苛求自己做个柳下惠般的男人,也为滥情恼恨过自己,有人这样说过:每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一个女人。而对于陆政东来说,已经远远超出这个范畴,
至于多久没有男女情事了,陆政东这段时间没有算过,偷瞥梁梅几眼后,陆政东尽量克制心里的冲动,心静人静困意就上了来。
这段时间本来事情就多,想要推动几件大事同时前进,事情自然就更多,更累,陆政东的确乏透了。
飞机上陆政东沉睡着,舒缓的呼吸声,旁边的梁梅依稀可闻。刚才她觉察出陆政东眼光中的欣赏和迷恋,即便是想压抑,可心里还是觉得很受用,此刻用眼睛的余光细看了陆政东,潇洒倜傥依旧,只是眉头嘴角的纹路更深了,英俊的脸带出超乎年龄的稳重大气,嘴角一挑,露出一道断杀纹来,典型大权在握的男人气质。
透过舷窗望着大地,白云朵朵的间隙,是漫山遍野山的茂盛绿色。梁梅看着陆政东历尽沧桑后的成熟,知道这是磨出来的,贝湖现在有了新气象,那是踏踏实实的干出来的,从陆政东这样子也可以看出他花费了多少心血,看到陆政东这样子,梁梅不禁有些伤感和心疼来,忍不住为之深深叹息了。
陆政东醒了,感觉到了梁梅的情绪,道:
“怎么了?”
梁梅不自觉的下意识的往陆政东那边靠了靠,失神道:
“没什么,你继续睡吧。”
陆政东也探身瞥了瞥窗外的白云朵朵,打趣轻笑道:
”哦,我明白了,想来是不是梁书记俯瞰此景,一番天上人间风光,有了仙女思凡之意呢。”
梁梅突地玉面一红,眼神飘忽不定起来,双臂交叉掩饰着一只手,深仇大恨般咬着牙,却很轻柔拧了陆政东一下,羞怒道:
“看不出来你还会贫嘴。”
陆政东也是一笑:
“我这也是苦中作乐,在贝湖那地方,哪像你们部委那么舒坦,不想办法调节调节紧张的情绪,只怕真是会出现心理问题。”
陆政东看着梁梅那样子就有点恶趣味,想来想在的梁梅肯定是没人敢和她开玩笑了,四下无人就调皮盯着梁梅悄声道:
“难道做了书记就不食人间烟火吗?梁书记,有这样一个典故,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梁梅也是从下面市县一步步走上来的,自然知道陆政东的所谓典故是什么。她也没少听曾经的同僚插科打诨,就扑哧一笑道:
“太脏就不要讲。”
陆政东心中有数,呵呵道:
“两个历史系老师结婚,且都是二婚,入洞房后,女出上联求下联,夜袭珍珠港,美人受惊(精),男巧对,两颗原子弹,日德(得)投降,你猜横批是什么。”
梁梅虽然没听过这个笑话,想都没想就道:
“二次大战。”
一答之下就会过意来,这段子还有点水准,但细想却是很荤,自然不会作答憋着笑,弄得面红耳赤,捂着胸口咳了一下,白了陆政东一眼,再成熟稳重的女人,也有透出少女的情怀的时刻,尤其是在动心的男人面前。
特别是二次大战,这更是别有意味,甚至有种暗示,而且还是自己亲口作答,越发恼羞不堪,还要顾忌体态尊贵,就不时瞪眼睛解气,那也是一种意境,但梁梅清楚,她那颗矛盾的心顿时被撩拨的湿湿的,情感再一次战胜了理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