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圣女与旧事重提
狮王此刻正在大殿里，听着阴影中那暗探长乌鸦的报告。w
偌大的正殿里，此刻只有狮王，和一个看不清人样还是鬼样的存在。
“这么说，已经有两个冒险者被解决掉了，初战告捷，而圣女也刚刚返回了城内，是吗。”
“是的，正是如此，王上。”
狮王沉吟了一阵，缓声道，“好，很好，这是个好消息，不过，你最近对于圣女的控制怎么样了？”
狮王没有留心，到现在，连他自己对司的称呼，也变成了圣女这个不知所谓的名号了。而并非从前的直呼其名。
“禀大人，自从上个月起，圣女似乎就已经对我起了疑心和提防，一个月里甚至不允许我进入圣女殿，我只能安排了几个哨岗在圣女殿外，但一个月来也都一直没有发现什么异动。”
“哦？一个月不许你入殿？当初不是安排的好好的吗，你作为陪同她一起进入暗月神庙的苦行僧，必然会被她积极争取过去想要发展而她自己派系里的人，而现在又怎么会这样？”
没错，这阴影中的被称为乌鸦的人，正是当初跟在司身旁一起进入暗月神庙那名为伽言的苦行僧，之前狮王安排他跟随司，正是有想安插眼线的想法。却未曾想……
“这圣女居然如此机警吗？”狮王皱着眉头，“可这也不合情理啊，若是她已经发现你的身份，也大可不必动作这么夸张，连进入圣女殿都不给你允许，简直就像是反应过度了一样……”
“臣也在疑惑，若是圣女真的有这般洞察的能力，万万不需要如此偏激行事，至少圣女还可以有更好的办法反过来利用我，而不是冒着撕破脸皮的风险做出这种事来……”
“嗯……你说的有道理……”狮王又是沉吟了一阵，“这么说果然是另有隐情吗……”
乌鸦停住了嘴，并没有出声，他知道这时候狮王还是在思考，身为狮王最亲信的人，他当然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打扰。
“但有一件事情很让人疑惑，一个月的时间圣女没有走出圣女殿，这所谓的圣女教是如何在短短的时间辐射全国的？”
狮王盯着那阴影里的人，这般问着。
是的，一个月的时间里，圣女信仰已经辐射到了全国，几乎整个西部王国的人都已经知道荆棘城里出了一个圣女，而更加匪夷所思的是，大多数人明明连圣女的面都没有见过，却对圣女的真实性笃信不移，他们竟然全都坚信圣女就是天上神明派来的使者，这……这太离谱了吧？
“王上，据我所知，圣女很有可能是修习了一种极为高深的精神巫术。”阴影里的乌鸦语气很是严肃地道。
“哦？”
“据我这一个月的观察，似乎所有对暗月神有信仰的人都会受到圣女的精神巫术的影响，变得无比相信圣女，而受到影响的人就如同火种一样，转而会去影响到更多的人，简直就像是圣女在他们脑子里种下了一个巫术的种子，这个种子会不断遇到新的土壤然后生根发芽……”
“于是……就在短短一个月内，让整个王国都陷入如此境况了吗？”
“正是如此……”
狮王的脸色变得从未有过的阴寒，“这个女人太可怕了，这种速度，甚至要比过去的明月教廷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过去的明月教廷曾经一度钳制了几乎所有人的思想，把大半个西陆都控制在其神学理论之下，控制在信仰里，那个时代，简直就像是一个疯子的时代……狮王每每从书中读到这些，都会感到身体的不寒而栗……
而现在，却有一个更可怕的女子出现了吗……
“看来……我们也务必要赶快了。”
听着狮王的话语，乌鸦也再次收声，他静静地等待着狮王的下一步吩咐，他也已经明白狮王将如何做。
当初，明月教廷利用月系信仰自居正统，下至平民百姓上到王公贵族全都在教廷的控制之下，甚至做到干涉西陆上月系国家的国政，连每个国家的君主继位都要经过教廷的首肯。
明月教廷统治时期，还在西陆大肆修建宗教裁判所，几乎达到每个城市一个裁判所，任何不服从明月教廷统治的人都会被审判，恐怖的教廷统治宛如悬在众多君主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他们心惊胆寒。历史上甚至有许多君主是直接被教廷废黜的。当然，如今的宗教裁判所已经被西部王国自己控制了，所行之事也和当年无两。
明月教廷让无数国家噤声，但也让无数国家不满，君主们都积极地想要夺回自己手里的权力，而不是被教廷把持着……而与此同时，一场轰轰烈烈的复兴运动却开始了。
复兴运动具体发祥于哪一年已经没人记得清楚了，只是在印象里，有那么一些学者在民间散播了人类天性自由的学说，记得当时这类思想引起了教廷很大的抵触，甚至很多学者被抓起来烧死……但更多的学者却被一些国家的君主给请到王宫里了。
于是当时就出现这样一种滑稽的场面，宗教执法处的人兴冲冲地扑来，却发现人家已经坐在来自于宫廷的豪华马车上，由着宫廷的骑兵卫队大摇大摆地护着远去了，而这些宗教疯子只能气的大骂。
那时候，教廷几次三番地向包庇这些“反动学者”的国家下达通牒，但那些国家只是派出大臣和教廷谈判虚与委蛇着。那些捡到学者的国家首都里，全都一夜之间刮起了新风潮，贵族的沙龙晚会，亲密的私下小聚会里，全都是在谈论这些……
事实上，在这些国家准备接受这种思想的时候，自由学派已经在民间流行了很长时间，他们得到了许多大财阀的支持，虽然大家并不知道都有哪些财阀，但大家都知道，那些学者的背后是有人在推动着的，有人在主动出资金让学者们去游说天下。国家接受他们之前，民间到底传了多久，谁也说不清楚，这也是复兴运动具体时间不可察的一个原因。
但这些思想终究是对国家有着致命的诱~惑力的，他们知道这种思想就是对抗教廷的最强力的武器。于是从西部王国开始，大量的国家开始接受这些学者，甚至把他们迎进了宫廷，让他们进一步宣扬他们的思想。
而自由的风潮，就这么轰轰烈烈地来了。
先是一些自由学派的学者改头换面地出现在世人面前，他们是医生演说家炼金师王前顾问军事参谋贵族名流，他们是上层圈子里的名人名士，他们侃侃而谈，让整个贵族圈子都开始追起自由的时尚，他们号召起广大的平民阶层，给了他们自由的希望。
接着是新教派的兴起，与明月对抗的，暗月产生了，并且暗月还得到了西陆大国西部王国的支持，更多的对明月失望的人也转投到暗月的怀抱中。
再到后来，思想统治已经土崩瓦解的明月教廷也不剩下什么了，他们失去了大陆上任何一个国家的支持，他们也失去了自己的军事武装，原本的教廷像是周天子一样是需要着诸侯国的拱卫的，但诸侯国全都散了，周天子也只剩一个天子的空号了。教廷的最后一支武装——圣教骑士团在西部王国过境的时候，被当时的狮王以各种莫须有的罪名秘密地“逮捕”，也就是就地处决了，当时狮王几乎是把全国的军队都派去执行了逮捕任务，终于让教廷彻底的……
崩溃了。
在此之后，西部王国和诸多西陆王国就彻底地把明月教廷给毁灭了，所谓的明月信仰就此不复存在。而只剩下的暗月一支。
当然，在这之后，自由学派也销声匿迹了，什么自由，都是鬼扯罢了，不过是空头支票，空许愿望罢了，只是国家在利用人民，君主在利用思想来达到自己的政治目的。
刘邦除秦苛暴，“与父老约，法三章耳。”而后来仍有族诛，仍禁挟书，还是秦法。法三章者，话一句耳。
话一句耳罢了。
而后仍有宗教信仰，仍有宗教裁判所，仍有**，只不过这**的权力是从明月教廷手里转移到了西部王国的手里。
……
狮王停止了自己的思绪，他缓慢道：“你回去吧，记住，准备收罗圣女的罪名，等到时机一到，我们就动手吧。”
“是，王上。”
说着，这阴影就消失了。
而远处，某个矮房里的青年睁开了双眼，这人，赫然正是苦行僧伽言。很让人困惑的，明明刚刚他还在王宫里，现在怎么却出现在了这里？简直就像是灵魂自己离开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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