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再见二巧
“莫姐姐，有客人找。”
武连进屋来叫莫小染的时候，她正在整理医书。
“这么早就有人来看病啦？”莫小染一边埋头整理书籍一边问道。
“好像不是来看病的，人家是专门来找你的，是个姑娘。”
“姑娘？”莫小染奇怪，自己在京城并没有熟识的姑娘家。
“嗯，说是她家主人病了，想请你上门诊治，轿子都在外面停好了。”
“知道了，我出去看看。”说着，莫小染便出了里屋。
到了大厅，莫小染看见一个年轻女子正站在大厅中间，由于背对着她，看不见面容。
莫小染走上前去，有礼地问候道：“小女子莫小染，让姑娘久等了。”
那人听了她说话，背影明显震了一下，随后缓缓转过身。
莫小染看见那副熟悉的面容，也感到惊讶。“二巧？！”
“莫姑娘。”这人正是二巧。短暂的惊讶过后，二巧恢复了常态。此时的她一身劲装，显得身姿飒爽，与以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没想到王妃说的安然居的主人竟然是莫姑娘，真是他乡遇故知，好久不见了。”
“王妃？”莫小染微微皱眉，之后便了然了，“你一直都是跟着沈大……五殿下的？”
“是。二巧本就是五殿下的手下，以前是，以后也是。”
莫小染心中升起一抹微酸，看来就她被蒙在鼓里，连个仆人都不如。
“你来我这，有什么事吗？”收好心神，莫小染回到主题上。
“王妃近期染上些暑热，她特意请我来安然居一趟，希望莫姑娘能前去看看。”
莫小染想到到了五皇子府上，可能会遇上沈逸远，自己不想这个时候见到他。虽说自己可以放下过去，但是要说见面，自己还真没想过要以怎样的姿态来面对。见了面之后会不会尴尬，会不会出现不可预料的情景？
也许是洞悉了莫小染此时的心态，二巧在一旁提醒道：“殿下一大早就进了宫，要用了午膳才回府。”
莫小染抬头，惊讶于二巧敏锐的观察能力，以前的她可不会随便揣测他人的想法，只是一个乖乖的侍女。二巧见莫小染这般，嘴角扬起一抹微笑：“莫姑娘意见如何？若让王妃等久了，我也不好交差。”
“你稍等，我去拿药箱，随后就随你去。”
二巧点点头，示意她请便。
“好了，走吧。”莫小染已经拿了药箱出来。二巧接着比了个请的姿势。
“武连，今天就关门半天吧，等我回来再开。”说完，莫小染就跟着二巧出了门。
看着一旁的轿子，再看着此时已经翻身上马的二巧，莫小染自嘲地笑笑，随后对二巧说道：“原来你还是个高手，当初在沈园还真没发现，你和千水隐藏得真好。”
二巧也弯嘴笑笑，不否认这点。
莫小染钻进轿子后，没发现一路上自己一直都是双拳紧握。原来他们一直都没相信过自己，原来两年以前沈逸远就在骗她，自己还以为他有苦衷、他是迫不得已，原来……自己一直就是个大白痴。
“王妃，莫姑娘来了。”二巧在门外传达了之后，便示意莫小染进去。
“莫姑娘来了，快请进。”谁知五王妃竟走到了门口来迎接莫小染，言语中透露着喜悦，“二巧，你下去吧。”
二巧退下之后，莫小染礼貌地向五王妃笑了笑，两人一齐进了屋子。
两人坐在一圆桌旁，莫小染为五王妃诊脉。
“没什么大碍，只是这段时间可能在户外呆久了，中了暑热。我等会为您开些消暑清热的药物即可。”
“我也知道没什么大碍，让你跑这么一趟，也不过是想和你说说话。”五王妃收回了手，微笑道。
莫小染对这个理由显然很不解，自己不过才和她见过一面，说过的话也不超过三句，听她这么说怎么感觉自己跟她很熟络一样。
“第一次见你，就觉得分外亲切，就像我妹妹一样。若不是这身份阻碍着，我定会和你秉烛夜谈。”
莫小染心想，不是吧，秉烛夜谈……
“上次见面之后我就想着怎么能再见到你。我未成亲之前，基本就呆在相府，很少出去过。自从嫁给了殿下，能自由活动的范围大了，可你知道，我这身份，是很难交到朋友的。我平时也不愿去其他王妃或是宫中的嫔妃那串门子，所以，一个人难免孤单些。可是自打上次我遇见你之后，就觉得和你甚是投缘，所以这次小病，特意支开府中的大夫，叫二巧去叫了你来，就是想和你好好聊聊天。”
听五王妃句句恳切，莫小染在心里不住地叫苦：你可是沈逸远现在的老婆，自己是他以前的情人，如今他的老婆却说和自己很是投缘，这个关系是不是太奇怪了？于是莫小染咳嗽一声，说道：“能得到王妃赏识，是小女子的荣幸。只是，您贵为王妃，小女子只是普通的一名大夫，不便经常出入这里，所以不能陪王妃谈心了。”
“唉，我知道。是我强人所难了。莫姑娘平时在医馆里有那么多事情要忙，怎好放下那些来陪伴我呢。罢了。”五王妃叹息，继而问道：“若我改日造访你处，可否欢迎？”
莫小染表面上笑着点头应着：“荣幸之至。”心里却尴尬不已，自己怎么就和沈逸远扯不清关系呢。若是改日不巧撞见，这让彼此如何自处？
五王妃见她答应，高兴着要让莫小染留下来用过午膳，莫小染一再婉拒，最终五王妃看她实在不愿意，想着这样的地方普通人都觉得不自在不愿意多待的，就叫二巧送莫小染出了门。
莫小染和二巧一前一后地走在王府的小道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到了王府大门，“莫姑娘，请上轿。”说话的是二巧。
莫小染却摇摇头：“不用了，我一个人走回去。若是你们王妃问起，就如实说吧。”
二巧点头。
莫小染刚一转身走了两步，二巧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莫姑娘。”
莫小染回头，示意她继续。
“谢谢你……找到了那法子，让瑞南王爷炼成了小金蛇，救活了我家主子。还有，对不起，瞒了您一些事情。”
莫小染走到二巧身边，“为什么要对我说对不起？”语气带着轻松。
“当时段大公子、段二公子还有主子都在瑞南王爷面前保证你和兵衣门没有关系，段大公子甚至还跪着以项上人头保证，可瑞南王爷硬是怀疑你和韩水青有关系，所以……”
“所以你们就把原本可以告诉我的事情真相隐瞒了起来，老头子怕我坏了他的大事？”
“尤其是主子对你用情至深，瑞南王爷怕……”
“好了，你别说了。”莫小染打断她，“在沈园相处那么久，你们还不能了解我的为人吗？就因为后来出现了一个韩水青，所以老头子就把以前建立的信任全数瓦解了？还是说他根本就没信过我，自始至终都将我当成利用的工具。他教我那些本事，无非是看在我对毒物这方面有着异于常人的天赋，或许可以成功给沈逸远解毒罢了！”
二巧见莫小染越说越激动，赶紧将她拉到一边，“莫姑娘，你别气了。如今一切尘埃落定，还请莫姑娘掂量掂量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当然是尘埃落定了。他们该当王爷的当了王爷，该当皇子的当了皇子，甚至连老婆都娶了。”莫小染望向二巧，决然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妨碍瑞南王和你家主子的大事业的，只要他们别再纠缠我就行！”
“如此，那就多谢莫姑娘了！”二巧感激地对莫小染一抱拳。
莫小染深呼吸，强制压下内心不断翻涌的心酸和痛楚，大步向医馆走去。原来老头子是将她当外人的，沈逸远虽相信她，但他更相信老头子，自始至终都站在她这一边的是段家两兄弟，而且一直都是。
莫小染走在路上，仔细想想，自从知道老头子对她隐瞒了事情开始，自己和他的关系就开始发生着潜移默化的变化，如今虽同在京城，却是鲜有接触。但是自己经常和段离潇、段落潇相处在一起，三人关系更胜从前，这也算是件让人欣慰的事情。虽然不被老头子信任，但是身边却有两个一如既往支持自己的好兄弟，自己也算是赚了，既然赚了，自己为什么还要生气？让那些不快乐见鬼去吧<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