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金汉宫
“女王陛下,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您从您的办公室里消失了?我们这边可是忙得手忙脚乱,满伦敦地在找您啊。请您以后不要再在没有护卫的情况下,做出这样危险的事情了.......”
白金汉宫的广场前,那尊金色的维多利亚女王纪念碑的下方,站着一个看到我们出现而松了口气,像是一直在等我们的人。他面容坚毅,身穿皇家卫队的猩红上衣,但是没有戴着那个高大的熊皮帽,不过很明显地可以看出是高级军官一类的人物。
“抱歉,妾身在这种时期还要擅自出去,真是辛苦你了,阿奇伯德爵士。”
“.......是,您也尽快回去吧,最近可疑的家伙真是越来越多了.......啊,当然不是指你们二位的事情,在下已经听德维特他说过了,是你们从那个‘灰色的死神’手下救出了女王陛下的人,对此,在下表示最高的敬意。”
被伊莉莎叫做阿奇伯德的男人郑重地朝我和诗诺鞠了一躬。连女王本人都再次朝我们低头致敬。
“不.......不敢当.......”在白金汉宫的正门前,我作为一屁民可受不得如此的礼节,但是在这种情况下退缩则显得更没礼貌,“说起来,这位是.......”
“在下名为阿奇伯德·克里夫,担任女王陛下的总护卫。”
“总护卫.......”
“应该说是皇家卫队的卫戍队长吧,阿奇伯德爵士,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没有妾身传唤的情况下跑到这来,但多亏了你,妾身的偷偷跑出去再偷偷跑回来的计划败露了。”
“是,是奥利维亚小姐以您的名义要求增加了白金汉宫的护卫数量,所以在下才带着部下从军营里来的。结果为了和您商量具体事宜的时候,发现您既不在办公室也不在卧室.......就......”
“就动员了搜查令啊.......原来如此,辛苦你们了。”
“这是在下应该做的。好了,话不多说,还请各位虽在下一起进去吧,军情七处的诸位在等着你们。”
“这么快?”我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现在刚过十点,尽管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变动,但是姑且离德维特所说的“中午时分”相差两个小时。看来他之所以会把时间定在中午,是因为去执行昨天所说的那些任务的事情啊.......不过,那家伙有给自己分布任务吗?
“是的,请进。”伸手郑重地行了一礼,阿奇伯德示意我们走进白金汉宫,走进这个女王办公和居住的,可以毫不夸张地称呼为英国最重要的建筑物之中。
“唔啊,小罗罗你看,好漂亮的花坛诶.......”
“算是吧.......姑且这是英国皇室的门前的花坛啊,不漂亮才会比较奇怪吧。”
“呵呵,谢谢夸奖,而且宫殿的后面还有一个御花园哦。虽然妾身个人来讲不怎么喜欢花,所以很没有说服力,但是真的很美丽。”
我们四人走在平坦的石板路上,诗诺感叹着于那些生长在一片又一片,层层叠叠的花坛之中,叫不上名字来的鲜花们。我们也就随意聊了起来,不过英国气候冷热无常,能长在这花坛里的花,说明生存能力应该相当顽强吧.......不,应该说是自然选择吗?
而白金汉宫的主体部分,是一个巨大的正方体灰色建筑物,它总共有四层的高度,这四层的构造对于世人来说完全是个谜,只有各国政要前来的时候,通过转播的摄像机才能够一睹白金汉宫内部的风采。
稍微......有点紧张......
我们大概光是为了徒步走到伊莉莎的办公室,就走了有二十分钟左右,途中,见到了数量不少的卫队士兵四人一组,不停移动着,每当看到我们路过都会抬手敬礼。听卫戍队长阿奇伯德说,他们所有人都在按指定的路线巡逻,而且在今早听到召集令后,这样的巡逻小组在白金汉宫增加到了超过一百组,这还不算上在重点地区站岗的卫队士兵。
“大概皇家卫队一整个营的士兵军官都被塞到白金汉宫里了。不仅如此,战车和武装直升机这样的重型武器也没有落下,现在这座宫殿的防备相当森严,所有的出入口都有狙击手换班监视。方圆十公里内还加装了好几百个新摄像头。货真价实地连一只苍蝇都不会飞进来。”卫戍队长一边以敬礼回应着周遭的士兵,一边向我们解说道。
“这可真是夸张.......居然动用了这么大的人力物力.......”
“那是当然,作为王室的妾身,除了有着数不尽的财富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好夸耀的了。而且他们也不都是用来保护妾身自己的安危的,起码要把一半以上的人投入战场。”
“战场?和谁的?”
“当然是那位自称史密夫的刺客啦。杀害妾身部下的大罪,可是想逃都逃脱不了的。”
“.......”尽管从只需对付一个人,却要动用上百人的精锐部队的角度来看,确实有些像是小题大做,不过就在昨天‘这个人’单枪匹马地、势如破竹地、几乎是单方面的虐杀般杀害了数十名卫队士兵。尽管是有着“爆炸造成了军队的混乱,游行期间装备单一不充足。”这一类很有说服力的理由。但是也不过都是些借口,输了就是输了,而且输的相当惨烈。
“到了哦,这里就是妾身的办公室。”
终于,我们在经过曲折的通路之后,终于抵达了一扇看起来经过精雕细琢的大木门面前。而我的方位感早就在这复杂地拐角楼梯中失去了,所以这间办公室具体在宫殿的哪个位置,也就不得而知了。
伊莉莎推开了木门,稀松平常地走了进去,紧随其后的卫戍队长也是相当习惯了的样子,只有我和诗诺两人畏畏缩缩地跟在他们的后面,胆战心惊。
这间办公室的面积不大,正对着入口的,是三面透入明亮阳光的横条窗户,窗台上摆着几株栽在花盆里的绿色植物,都是一些蕨类植物的样子,花盆旁边的洒水壶口在阳光下还依稀可以见得几滴残留的水珠,大概是因为刚刚有谁为花浇完了水,还没有完全干燥的缘故。
窗户的前面,是一张立派的古典木质办公桌,以及与其配套的木质座椅,如果现在伊莉莎就坐在那椅子上面的话,一定会显得非常合适,因为这些家具都不是为了彰显自己的造型而被设计出来的,它们统统是为了衬托坐在它们身上的人——女王,才被制造出来的。
周围的各种画作和小摆设也是多得眼花缭乱,而且恐怕每一件都是什么价值连城的精品;脚下超大的豪华地毯更是让人不知从何下脚,生怕踩出个什么不是来;头顶的水晶吊灯炫目多彩,这里和外面的区别使我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刚刚穿越到了异世界一样。
“二位省了我们不少事啊。可尽管是这样——擅自行动,无中生有的先生小姐,我不是说了请你们在酒店等我到正午吗?恕我直言,我之前所说的人类的语言,你们听不懂吗?还是说,我应该用猩猩语来进一步翻译才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很抱歉。”
扶着桌角站在那里喋喋不休的德维特脸上没有什么对我们不满的表情,就连语气都还是恭敬的态度。可是遣词造句中却夹杂.......不,应该说充满着责备的词语。
不光是德维特待在这里,军情七处的其他成员也一样——塞恩和安德烈正站在窗前向外观望,似乎也是在监视外面的动向;奥利维亚像是发呆一样,目光紧紧注视着眼前的地毯,安静地坐在摆放在房间角落里的一张椅子上。
“我知道了,这错在我,的确在这种状况下还要冒险出去是个很无谋的事情.......真是对不起了。”
“.......”德维特沉默了。
“.......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了?”
“嗯,没什么,只是因为话多烦死人先生居然会坦诚地道歉,让我不由有些感动。”
“你这家伙.......”
“那么,女王陛下。”
“是.......”像是明白自己逃脱不了被责备的命运,伊莉莎露出无奈地表情低下了头。
“为什么连您也擅自跑出去呢?明明昨天才发生那样的事情,这次要是再遇到什么危险要怎么办?”明明是斯文的寻味,却给人厉声斥责的感觉,从桌子前德维特眼神中稍稍多了一些严厉的感情。
“......如果是为了得到线索,这种程度的危险也算是值得一试的。妾身有这个责任......绝不能让多洛雷斯他们白白死去。”
“就算是这样,也不值得让您本人去冒险。”德维特平静地说道,“如果敌人在这个时候来袭击您,一切就本末倒置了。真的变成那样的话,多洛雷斯和皇家卫队的兄弟们还真是白死了。”
“呃唔!.......唉......”伊莉莎好像颤动了一下,没能反驳德维特的话语,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就是你说的那样啊,道格拉斯,看起来妾身做事还真是欠考虑啊.......”
“您能理解的话就比什么都好。”看着扶着自己额头,面色沉重的伊莉莎,德维特闭上眼睛,重新站直了身体,“那么,请您开始说吧——把我们全部叫到这里的理由。”
伊莉莎闻言,也闭上了眼睛,随即露出了一抹完美的微笑:“呵呵,请坐下吧,各位,妾身可能要说的时间很长。安德烈,能请你帮我们拿些多余的椅子吗?”
“乐意至极,女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