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关键的碎片
“这里，就是之前发现那个剑柄碎片的地方吧？”拨开了老木的树枝，班扬走到了一片稍小一点的空地上，其余人紧随其后。之所以这边没有被树木淹没，大概是因为地上的散落着许多大石头吧。之前熊老手中的碎片，据说就是事后从这里拿来的。
“嗯......可昨天下了一场小雪，我猜之前在雪上的印记什么都没留下。”阿兰一脸怀疑地表情，用手划开地面上的积雪，露出了下面的冻土。
“不过怎么说，我们还是仔细检查一下周围有没有线索比较好。”
“好，两两一组分头行动吧，但是别离开太远，鬼知道这里究竟会有什么......”
............
“.......”我见大家都去翻看周围的状况后，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拽着诗诺走到了森林与空地的边缘。
“怎么了？小罗罗？已经发现了什么吗？”
“没.......但是唯一能肯定的事情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已经死了，剩下的就是让其他人相信这个事情，然后把克莱尔一行人赶回长城之后，我们和班扬继续北上寻找圣人......”
“哦.......”
“哦什么哦啊，我在问你出主意呢。”
“嗯......哦哦，直接告诉他们如何？”
“且不说班扬，其他人怎么可能会信啊。也不能指望这里能够发现些什么证据，因为之前守夜人的搜查队应该已经把这找了个遍根本没发现尸体才对。再说我们延后出来两个星期找人，就算还活着现在估计也已经被活活饿死了.......”
“听你这么一说，很有道理诶！”
“唉.......就不该对你抱有期待.......呃！”在我叹息着刚刚将手掌伏在树干上时，一股尖锐的疼痛通过手心的神经直逼大脑，让我条件反射地猛然缩了回来，之后又因为踩在结冰的石头上，脚下一滑就摔在了地上，“痛痛痛.......这是什么啊......发生了什么啊......”
呈大字倒在地上的我因为羞耻而伸手盖住了自己的脸，诗诺则一脸好奇地望着导致我摔跤的罪魁祸首。
“呐，小罗罗.......”
“什么啊，话说看到我摔倒了就赶紧帮帮我啊！”
“这是什么？”
“啊？什么什么啊？难道不是木刺之类的.......”我费力地从雪地上站了起来，眯着眼睛盯着位于树干上，诗诺所指的东西时，一时沉默了下来，“呃.......这是.......”
一个约十几厘米长的不规则金属碎片嵌在木头当中，露出了一个尖锐的部分，那就是刺到我手心的罪魁祸首，而真正让我沉默下来的，是它那包裹着一层透明的厚冰。这很奇怪，它明明卡在树干之中，下雨下雪都没有办法落在它身上，那么这些冰是从哪来的？
再仔细一看，没错，这些冰也有相当一部分跟着金属碎片嵌了进去，仿佛.......一开始这碎片就包裹着寒冰一样.......
“啊！对了！”自顾自说着话，我提起周边一个带着许多分叉的树枝就跑到了空地中央，开始小心谨慎地大面积清扫着空地上积雪，如此异常的行动，不光是诗诺一脸不理解地凑过来，连其他人也都被我此行吸引了过来。
“罗杨爵士，你在做什么？”
“这附近的底下，应该有什么才对。”
“呵呵，是在这些积雪之下吗？好啊，我也来协力。”
“要小心一点，可能会有些尖锐的东西。”
数人投入到了清理雪层的作业中，大概过了五分钟后，果不其然，我成功地发现了第二片包裹着寒冰的金属碎片。它位于新雪层和旧雪层之间，所以才会被众人忽视。
“刚刚我在那边的树干上，也找到了类似的东西。我说班扬，这是什么？”
“......剑刃的碎片，从这个刃断层来看，是做工相当优秀的剑，难以想象这是野人打造出来的东西，那么也就是说......”
“这些是威玛罗伊斯爵士佩剑的一部分吗.......的确之前也有残缺的剑柄被带回来了，但是，这怎么可能呢？你们看这碎片，简直就像是剑身整个被炸开一样，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样的状况，才能让精钢制作的佩剑爆炸掉呢？”
克莱尔爵士端详着碎片，他的疑问并没有得到解明，但是毫无疑问，发生了某些超乎这些游骑兵想象的事情。
“喂，你们看看这个啊！”阿兰慌张的声音再度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因为凹陷了下去所以有些在意，就小心地擦出来了.......但是这个形状.......不像是人类吗？”
“........”
果然，在原本的积雪上倒下一个人的话，其体重会将雪层下压，在最后导致下压的部分与周边的部分密度不同而从积雪变成薄冰，之后就算是下雪，形状也会有所固定，反而新来的积雪会将其覆盖住，因为高低差产生新雪层的凹陷。
那也就是说.......我默默地走上前去，看着眼下这个由冰层构成的诡异形状，直接用靴子碾开了胸口的位置，然后将冰渣踢开后.......
“这些是.......”
“已经冰冻起来了血液，曾经有人胸口受了什么伤，倒在了这里，因为数度积雪的缘故，连之前的搜查队都没有注意到。”我冷静地做出判断，话虽如此，这大部分也是我做出的诱导，“这个出血量，怎么想在这冰天雪地之中也活不下去吧。”
“.......罗伊斯爵士已经不行了吗.......可，尸体呢？另外两个跟随他的游骑兵呢？附近也没有搬运拖拽的痕迹.......如果真的受了重伤的话，应该也走不了多远才是啊......”
“如果说身负濒死的重伤，却依旧没有在附近被发现倒下的尸体，也不见他人帮助的痕迹的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哦不，你不是认真的.......”
沙沙。
那不像是什么东西的声音，而像是在我们自己心里响起的警报。周围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好几度，数个白色的身影划过积雪地，从周遭向我们靠过来，他们虽为白色，却没有像幽灵那样缥缈无形，更像是某种陷入虚无之中的人形生物。
“呃......身后！”
“那是什么啊.......”
“是尸鬼，没想到传说是真的啊......”
这次不是那些静谧的白影怪物，而是大量的衣衫褴褛，行动迟缓的僵尸，他们面容干瘪，眼眶之中的眼球早已消失不见。有的穿着野人的皮革，甚至有些是平民的布衣。
异鬼和尸鬼，这两种长城以北的神秘怪物，原本抵御它们再度入侵维斯特洛就是绝境长城和守夜人军团建立的初衷，而现在，这最初的责任已经随着八千年时间的流逝而被所有人抛之脑后了。
“......这，这个数量，是开玩笑的吧？”游骑兵们绝望地拔出长剑。在成群怪物的包围下背靠背地呆在一起。
“我有办法突围，等我数到三，全员都朝一个方向跑。”我左手竖起三根手指，右手伸向自己侧腰的位置。
“一。”包围圈不断地缩小。
“二。”所有人都绷紧了脚下的肌肉。
“三！”咔咔，举起USP的瞬间拨开保险，扣下扳机猛地朝面前的尸鬼群来了一发爆破弹。
砰！轰——！
武侦弹有着足以毁灭战车的强大火力，再加上腾起数米高的火焰烧尽了这些蹒跚的怪物，包围被打开缺口，所有人立刻从中鱼贯而出，临行前我不忘朝身后再补一枪。爆炸再起，尸鬼或许因此损失惨重，但是爆炸的火焰似乎对那些好似幽灵的异鬼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虽然我知道异鬼的弱点是黑曜石，但是现在我手上没有那种东西。
“那些东西是什么鬼？！还有罗杨爵士你又用了什么魔法啊！？”
“呵呵，才不是魔法，是科学！”
“怎么样都好啦！对方好像追过来了啊！”
“班扬，听我说！”我们在跑奔数分钟到马匹附近的时候，还是没能彻底摆脱异鬼的追击，而且尸鬼似乎因为刚刚爆炸的骚动也开始从周围逐渐地聚集了过来，“你赶紧带着诗诺继续向目的地前进！之后我再去追上你们，总之都是在北边吧？！”
“.......我知道了，诗诺小姐，来这边！”
“小罗罗！你呢！？不一起走在等什么啦！？”和班扬一起坐到老黑的背上，诗诺略显焦急地冲我问道。
“能逃得掉我自然要逃啊！马匹在这种森林地形没办法全速前进！所以我现在要去给你们争取时间啊！”我一边解开马匹的缰绳，一边大吼了回去，“克莱尔你们从另外一个方向返回长城进行报告！我再走另外一个方向引开敌人，这样兵分三路更容易甩开那些怪物！”
“呵呵不错的想法啊小子，但是你一个人怎么也吸引不到太多怪物吧？那样话可别忘了我阿兰大人啊！反正我也是来求死的，还是负着‘为掩护友军撤退而牺牲’的英名更好一点！”阿兰迅速解开马的缰绳并登上了马镫，一脸无所谓畏惧地笑道。
“对，眼下回报长城对现状无济于事，我们不回长城，也参加诱导作战！”克莱尔爵士斜视着身后的怪物群，咬着牙说道，“对付异鬼的话，我们武器没效.......这附近应该有古代游骑兵们留下的黑曜石武器库，有了那些的话就能战斗了！查尔斯，跟我来！”
“.......”查尔斯面色阴沉，恐惧的神情能够轻而易举地从他脸上读出来，但他还是一拉缰绳无言地跟上了克莱尔爵士。
“好！那我们走这一边吧！”
“.......”虽然这并非我本意，但是如今也只得同没有选择退回长城的游骑兵们一起行动了。
原本的六人分成三组，分别朝三个方向开始前进，跟在他们身后的，是已然超过三位数的庞大尸鬼群，以及数量虽少但是异常棘手的异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