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他相信她
书奈：“？？”
Excuseme？
当她没闻过香水呢？
面对书奈狐疑的眼神，厉之衍面不改色，手悄悄的掸了掸身上的土。
“那个，厉总，您身上蹭的这是什么啊？”
“……”厉之衍沉默了一下，随后说道，“孟启开车的时候把车开进绿化带里了，我待会儿就扣他工资。”
……这个解释倒也说得过去。
书奈似信非信的点了点头：“那他可真够马虎的。”
厉之衍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紧绷的下颚线条也松懈了些。
书奈小心的察言观色，觉得气氛稍微轻松些了，就接着说道：“不过我也能和孟特助感同身受，之前刚拿驾照的时候，我和朋友出去玩，差点儿把车开进小河里。好歹稳住的车，也把在岸边钓鱼的人吓地够呛。人家嫌我惊跑了鱼饵，非要让我们赔。”
厉之衍静静听着，平直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些弧度，线条弯弧的狐狸眼染上了些暖色，声音低沉：“没想到你之前还是个马路杀手。”
“厉总想不到的事情多着呢。”书奈接了一句，心想着该怎么问厉之衍有没有发现她的异样的事——她想方设法的把话题拐到她身上，让她好在昨天和今天提供上‘不在场证明’。
书奈思索着，话音一转：“话说起来，我今天早上还路过那条河呢，悠闲悠哉钓鱼的人比以前还多。”
“……”厉之衍眯了下眼睛，语调似乎有些奇异，“今天早上？”
“对啊。”书奈眨了下眼睛，平庸的粗制黑框眼镜遮挡住她眼中微微闪烁过的亮光。
厉之衍垂着眸子，长直的睫毛打下一片阴影，显得眼型狭长起来，他修长的手指还落在西装上，手指无意识地缓缓掸着身上的碎屑。
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只是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没有再应声。
书奈等不到他接过话题，心里有些着急，她迫切的想提供一个‘不在场的证明’。
等不到厉之衍的接话，她直接自己说道：“我正巧回趟老家，路过那条河还挺感慨的，下午才回了云城。”
“你回老家了？”厉之衍掸衣服的手一顿，黑眸幽深的看来。
“对啊。”书奈飞快的眨了眼睛，异样全数被遮挡在镜框之下，书奈又拿指腹推了推镜框，强调道，“好久没回去了，正好趁假期回一趟。”
“今天早上在酒店门口的人不是你？”
厉之衍的声调有些异样。
书奈心跳加快了一瞬，心想，终于等到了，她佯装出一幅疑惑的样子：“什么酒店？我直接回了家啊。”
听到她这话，厉之衍隐隐不平的心绪竟然奇迹般的平静下来。
奇怪的是，一直涌在心间的阴郁竟然就因为书奈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又落了下去，他甚至都没有心思去思索她这话是不是在说谎。
他不觉得她在说谎。
厉之衍在一瞬间仔细的剖解自己的心思——再准确的说，他不愿意她在他面前撒谎，所以才会下意识的选择相信她。
这样的想法，在一个集团的决策人身上无疑的百害而无一利的。
没有疑心对一个掌舵者来说是最坏的品质。
指尖不适的在虚空轻轻敲了敲，厉之衍眉宇间的阴郁却微微淡却：“没听你说起过老家是哪儿的。”
“我南方人，老家N市的。”书奈说道，“在北方上的大学，机缘巧合的留在云城工作。”
她这话倒不是在撒谎，连老家的位置都没有在撒谎。
只是，那个老家在她年幼之时，爸妈去世之后，就已经不能算是她的老家了。
书奈遮掩在镜框之后的眼神添上了些淡淡嘲讽的凉意，她攥住衣角，握紧一瞬后又松开。
幸好这一瞬的情绪失控，没被厉之衍发现。
厉之衍再抬眸的时候，神情似乎温和了很多：“是么，有机会你做导游带我……和深深去玩。”
“好啊。”书奈勾了勾嘴角。
即便是出自厉之衍之口，她也不认为这话是真的。
或许里厉之衍只是客套而已。
不管是不是，她都没有再回去那个地方的想法了。
书奈达成了目的，也不久留，正要说离开，目光就捕捉到了厉之衍手心的红肿，不仅是红肿的，还有的地方已经破了皮，染着鲜血。
“厉总，你手怎么了？”
书奈皱眉，情急的往前走了一步，还好秉住了呼吸没被厉之衍身上的味道熏得顶回来。
厉之衍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的攥住手心躲了一下：“我没事。”
“……”书奈怔愣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抿了唇又往后退了一步。
看上去厉之衍是不想让她管这件事儿啊……
也是，他们毕竟也无缘无故的，要真要人关心，早有人家未婚妻关心。
书奈克制的皱了皱眉：“那厉总，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嗡嗡嗡——”
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就在这时，猛烈的响起，凭空让人感觉到电话那端人的急切。
厉之衍浓密的剑眉微动了一下，颔首：“好。”
书奈也就没再说什么，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没有在这里再留下来的意义了。
厉之衍看似是去拿手机，余光看着书奈离开，办公室门关上之后他才像是松了口气似的。
随手拿了手机，进了休息室。
指腹轻划随手的接通电话，厉之衍站到镜子面前才发现自己现在堪称狼狈的形象。
——难怪刚刚书奈落在他身上的神情会有些奇怪。
厉之衍脸色黑了一瞬，抬手摘下头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去的一小根树枝，衣袖上沾满的木屑味再度涌上来，刺激得他直皱眉。
“——哥！”厉沉知道这会儿才反应过来电话已经接通了，声嘶力竭的喊，直接喊劈了嗓子，“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厉之衍眉头动了一下，嫌吵，指腹一拨，直接挂断了电话。
预判道厉沉还会再打电话来的动作，他先把手机静了音。
神志彻底清醒之后，他对身上这么浓烈的味道简直无法忍受，拌上门锁，进了休息间的浴室。
随即水声哗哗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