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端十九章 初露端倪

  上官追命看了一眼贺云,遂又转头望向远处,目光似乎穿越了时空,重回了当时的那个地方,声音低沉的道:“好高明的功夫!好深厚的内力!好生厉害的一个人!实乃生平仅见!我,不是他的对手。”

  “什么?”贺云惊道:“你说这个人的武功连您也不是对手。”

  “是啊。”上官追命道:“若说难望其项背是有些过了,但我的确不是他的对手,那一战也是我迄今为止最为艰难的一战,也是败得最惨的一战,险些便丢了性命,至今记忆犹新啊!”

  明月一闻此言,不由得花容失色,她早从她娘哪里,以及江湖中人的口中,知晓了她老爹的功夫是有多高;若不与之交手,你更不知道他的剑是有多么的令人可怕。如今听得他对那人的武功如此的推崇,对方的武功究竟有多么的深不可测,想想也令人觉得胆寒。

  这时,又听上官追命道:“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我与那人甫一接招,便知非其对手,几经搏斗下来,竟是大败亏输,幸亏见机得早,眼见事不可为,便苦思脱身之计,可最终还是在拼了个身负重伤的情况下,这才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说罢情不自禁的长长的吸了口起,似是现在想来仍是惊悚不已,由此可见当时的情势是有多么的严峻危急。

  那一战在他如今道来,虽只寥寥数语,然贺云听后却是面色凝重,但也不作声。他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当时的那一番龙争虎斗,会是有多么的惊天动地,多么的壮观惨烈。

  贺云沉默了一会,轻轻的问道:“他使的是什么兵刃?”

  “戟,短戟,并且还是一对。”上官追命一边回答,一边目露异光的看向贺云,然后又道:“我还真佩服你,也有点奇怪,你小小年纪为何总是如此冷静,处变不惊!”

  贺云笑笑,将他最后一句自动过滤掉了,又问:“那您看得出他的武功来路吗?”

  上官追命这次没有马上回答,想了想道:“关于这一点我也觉得很奇怪,他所使的招式像是并不拘泥于那一家一派,驳杂得很,什么招式都有,似是信手拈来,却又妙若天成,看似平凡,简简单单的一崩一劈,无不极具威势。更让我纳闷的是,就这样一个武功奇高的人,我却对他毫不知情,包括身份、来历、武功等等,一切丝毫不晓。”

  贺云听了,眼里掠过一丝淡淡的失望,不过马上又恢复如常。

  这时上官追命又道:“哦!是了,贺云你那么关注此人,可是有什么想法吗?”

  贺云也不绕弯子,直说道:“我以前不是对完颜洪说过,提到他的背后还有人在撑着么;其实,那只是我讹他的,但那完颜洪当时却也并没有反驳,也就是默认了这一事实,如今听您讲了这一番话后,在我心里基本可以确定,将要掀起祸乱的幕后之人便就是他了。”

  上官追命听的频频点头,道:“那然后呢?”

  贺云也不加以思索,径道:“凭我的直觉,日后定是少不了要与此人打上一番交道,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既然早晚都要遇上,不如早作打算,多一些了解总是好的。”

  “那人武功那么高,你们可一定得谨小慎微些,多多提防一下,我可不想看到你们任何一个出事。”明月听了,不无担忧的这样说道。

  贺云给了他一个你放心的笑容,自信的道:“你也不用太担心了,我‘破天刀’贺云、可也不是好惹的,俗话说:有其师,必有其徒。也不看看我师父是谁,那可是想让谁死,谁就得死的‘隐侠’云靖。他老人家一脉单传,悉心教导的徒弟还能有差得了的吗?”

  “就你臭美!”明月笑骂道,但她也知道,贺云从来就不是一个乱来的人,更不是一个怕事的主,虽说他一向谨慎平和,实则骨子里傲得很。

  贺云也是懂轻重,适可而止的人,知道眼下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他又将目光转向上官追命道:“这么多年来,想必您老的武功较之当年也是大有长进,功力也愈亦精深,若此时再遇上他又会如何?”

  上官追命想了想道:“不是我妄自菲薄,也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些年来虽然我不曾有过一丝懈怠,始终苦练不辍;尽管略有寸进,但若是再让我对上他的话,虽有一战之力,只怕是仍然差了一筹。”

  贺云点了点头道:哦,我知道了。”接着话锋一转又道:“您还是说说那后来的事吧。”

  上官追命看了看天色,却道:“不急,此时天色已晚,我们还是先找个‘客栈’投宿了再说。”

  贺云一想也对,自己三人整天都在一起,有的是说话的时间,确是不必急在一时。明月自是也无异议。于是三人便同时轻轻一踢马蹬,坐下骏骑“希津津”打了个响鼻,便“得得得”的欢跑起来,扬起一阵灰烟,绝尘而去,隔得老远了仍听风中隐隐传来明月银铃般的笑声,想是贺云又对她说了什么令她觉得好笑的事情。

  华灯初上。

  一间不大不小的偏厅里,仅仅燃起了一支蜡烛。

  一灯如豆,烛光昏暗。

  此时,烛下两人相对盘坐。

  一人背对烛光,面容难辨,唯见一头蓬松的头发披散而下,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威棱,且又略略夹杂着阴冷的气息。

  在他对面朝着光亮一边的却是完颜洪,此时的他没有了平日里的骄狂与意气风发,只见他一脸恭谨,头颅略低,眼观鼻,鼻观心的正襟危坐,也未说话。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坐着,过得良久,那燃着的烛火突然一亮一暗,却是爆了一点火星。

  也就在这时,处在完颜洪对坐,面容笼在阴影里的那人说话了。声音听起来略显苍老,但却中气十足,语调也是平稳有致,张弛有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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